当接触到室外的冷空气,祁意不觉一颤,因为宿醉而晕乎乎的脑袋顷刻有些清醒,某些他不愿去深想的画面,立时又充斥他的脑海,他颓然的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看着满眼的霓虹,悠悠的吐了一口气,遂即恢复往日里的痞里痞气,开着车离开了银座。
“铃……”,祁意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语音设备,戴上蓝牙耳机接听。“喂,小意啊,你上次让我找的人,有线索了。‘鬼手’的脾气在业界是出了名的古怪,让他出山想必没那么简单,我也只是托关系打听到他的一处住所,地址我一会发给你,至于能不能请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听着耳机里的声音,祁意若有所思,“爸,谢了,接下来的事我自己会处理……”说完便草草收了线,调转车头方向,绝尘而去。
照顾言詡一宿,导致林惜的生物钟严重失衡,这不,上午一回到宿舍倒头就睡,若非许诺一唤她,林惜估计自己都能睡到明天早上,她本就是个嗜睡的人,打从娘胎里就奠定了基础,出生之后就不哭不闹,只是睡,为此,家里还一度担心孩子是不是有问题,后来长大了,嗜睡的性子仍旧未变。
这会坐在客厅里,林惜依旧觉得有些恍惚。许诺一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林惜,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搞的这么累?”林惜用冰袋敷了敷额头,刺骨的凉意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转头朝许诺一宽慰一笑“我没事。对了,刚来锦城,工作生活还适应吗?我都没怎么照顾到你,不好意思啊!”
许诺一轻轻的捏住林惜的脸颊,痞痞的调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美女作陪,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哪还有什么不适应哒!”林惜不着痕迹的错开她的手,复又开口“那你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跟我说。”
看她点头,林惜这才放心,忙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餐,谁想许诺一一把又把她拉了回来,没有防备的,林惜被扯着坐在了沙发上,许诺一忙不跌的抱着她一条胳膊,贼笑道“林惜,昨天早上来接你的那个……哦,言詡,你跟他好像不一样哦!”林惜楞楞的看着她不语,没想到她会问她这个问题。
见她不说话,许诺一继续道“他是你男朋友?”额,其实好像他也没有正面说过做男女朋友这类的话,只是顺其自然的相处着。林惜被她的问题问的有些不知所措,说是吧,可两人又好像没正式说过,说不是吧,可也确实是在往那方向发展,索性就闭嘴不说话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铃响了,林惜如释重负的轻吐了口气,朝门口指了指,示意她去开门,许诺一有些懊恼的放开了她,不情不愿的去开门,还不忘一计眼神瞪了眼林惜:我今晚跟你死磕,看你怎么逃!
门刚打开,就听到祁意抱怨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小惜惜,你是想……”他本就低着头,当看清开门的不是林惜,祁意登时噎在了原地“冻死我吗?”
许诺一也没想到会这样重逢,一时也忘了该干嘛,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男人。许久,见祁意呆楞在原地,许诺一收拾好有些外泄的情绪,嘴角挑起一抹魅惑的笑容“祁意,好久不见,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没礼貌啊……”还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啊。
祁意看见多年没见的脸,一时有些无所适从,他记得她,许诺一,林惜的发小。那时候林惜家里出事,他还是通过她才知道的,后来他被学校勒令转学,就没有了联系,最后一次听到关于她的名字还是三年前,林惜醉酒后的咿语:原来,他喜欢的是诺一……
其实他们以前就没有很熟,如今见到她,祁意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有些后知后觉的回应道“昂,好久不见!”随即越过她,进到房子里。
看到他毫无眷恋的越过她身旁,简打招呼都显得那么生疏,许诺一忽然很想笑,眼眸里的漩涡越来越深,原来自己对他而言如此无足轻重,可她却还痴痴的念了他十年。她重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确认正常后,若无其事的走进房里,慢慢的坐在他们旁边的沙发上。
林惜瞪了眼身旁的祁意,后者则悻悻的摸了摸后脑勺,随即又歉意的看着许诺一“诺一,你别搭理他,他就这脾气。”
许诺一闻言朝林惜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林惜又踢了踢身旁的男人,“说吧,找我什么事?”见林惜开口跟他说话,祁意忙讨好的看着她“小惜惜,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为了符合撒娇的气质,他还不时的朝林惜抛了几个媚眼。
林惜拿食指抵在他凑近的脑门上,面无表情道“祁意,你再这样,以后就别想在我这蹭吃蹭喝了!”
祁意这下不淡定了,忙收起往日的痞里痞气,挫败道“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他喝了口水,继续道“你前两天不是让我找医生嘛,我托我爸找了,这人外号鬼手,擅长中医,不过脾气有些古怪,就算是我爸也只打听到他的住所,至于能不能请来人家,还说不准,所以我这才来找你商量商量,要怎么办……”
“你们为什么要找鬼手啊?”许诺一疑惑的问道“我朋友也曾找他求医过,不过后来不得而终,据我所知,他不会轻易救人,而且行踪不定,就算有他的住址也不定就能找到他!”
听言林惜不觉蹙了蹙眉,“不管怎样,都要试试,只有这样,简宁的安全才能多一份把握。”看着她紧张的神情,祁意轻抚了抚她的肩膀,“好,你别担心,我们明天去试试,一定会让他答应帮简宁的!”
三人又聊了一会,祁意中途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许诺一拥了拥有些发愣的林惜,“好了,别担心了,先吃饭,嗯!”
晚间,吃完饭,林惜回到房间就倒在了床上,手机里有言詡发来的未读短信:我已经好了,不用担心。她顺手回了个“嗯”,就退出了对话框,给上司打了个电话说了下明天请假的事宜,便把手机扔在床头,洗漱去了。
这边言詡收到林惜的回复的时候,刚沐浴出来,听到短信铃声,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上的水珠,便拿起手机查看,看到回复他明显怔楞了下:这会儿还真到是听话,让别担心就不担心,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不过她的反应也是预料之中。
言詡拿着手机,迅速敲下一行字:“其实头还有点疼……”,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停了许久,愣是没给发出去,如此反复的写写删删。最终在对话框里输入了“晚安”二字便点击发送了过去,随即将手机扔至一旁,头枕着手臂,木木的看着天花板,空气里溢出一抹无奈的轻叹……
言詡,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起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