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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三杆大烟枪(上)

京镰线一列火车上

辛灿坐在火车上的豪华包厢里,面色凝重,还有2个小时就到瀛洲首府洛都了,自己的命运就看这两天了。

这时武官长走进包厢,看着辛灿最终还是动了动嘴发问道:

“大人,那两个刺客的逮捕文件还没有递交给瀛洲政府吗?那么他们的通缉……”

“我不是说了只暗中搜捕吗!这种事关系到国家脸面,我们怎么能宣扬出去?!再说近江事件过后瀛洲内阁正巴不得看我笑话呢,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武官长喉头动了动,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的走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暗中搜捕,那能有用吗?

辛灿脸上的凝重又加深了一些。

镰仓千代区有乐町17号

企晨的家里,包括企晨,小萝莉凄月,黑社会杨晃,和一个中年大叔正在开会。

那个中年大叔看起来很是文雅,像是个大学教授,而他的身份则是企晨这个小团体仅次于企晨的二把手。不过因为企晨醉心于灵能力和能量晶体研究并不怎么管事,他反而是实际上的总指挥——谢凡。

“少主暴露了,现在镰仓乃至整个瀛洲都不安全,我们虽然已经和炎黄组织没什么纠葛了,但有些烙印是永远洗不掉的。”谢凡神色严肃,他第一时间表示赞成转移。

“我也是这个意思,主要现在我们都没能调查出那个女子是什么人,这点太令人担心了。”杨晃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企晨深深叹了口气,发话:

“我这人说话直,不过杨晃这也真是为难你了。”他说着自己说话直却还是比较委婉的表达出了“交给你你查不到也很正常”这种对杨晃的不满。

“我想知道少爷的意思,比如具体什么时间走,我尽快安排海老阁下和小姐和我们会和一起转移。”谢凡很稳重的询问企晨。

“今天晚上我带着杨晃和凄月去洛都,你接了千代他们就去“肥前”,我们解决掉辛灿后立即从洛都去“肥前”和你们会和然后一起离开瀛洲。祝各位武运昌隆!”企晨沉吟了一会儿,做出了最终的行动方案。

“是!”三人齐声答道。

洛都田间3丁目15号薛悦的住处

2天前薛悦从镰仓返回洛都,那时他刚从镰仓大学的朋友那儿得知自己现在在瀛洲警视省的档案里还是没有任何案底的,换言之,他至今未被通缉。

屋子里很杂乱,啤酒瓶子和香烟头到处都是,脏衣服也堆成了一座小山,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落寞的身影就这么坐着。

已经一个星期了,通缉令还没有出来。

薛悦此刻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只有这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如同一只铁线虫般侵蚀着他的思想。

薛悦是魏国江下人,江下在魏国的最东方,沧澜江的最下游。古时因下辖宁江松江洪江三藩之地,故也称三江。江下和瀛洲隔海相望,是本朝田家的中兴之地。

江下之地不到魏国面积的1/20,可魏国1/5的财政收入都来源于此。即使后来田家定都魏国中部的洛都,江下也一直是夏国最富庶的地区。

而薛悦的家族,曾经是魏国建国之初分封的江下地区洪江藩藩主,世袭罔替。

只可惜其族后来因种种变故,60年前家道中落,最后被魏政府撤藩,失了藩公之位,成了个小富即安的有产者。而其后薛悦也目睹了魏国的种种政治黑暗,基于其年轻人的一番热血和其对家族的责任,让他对这个政权由衷的没有一丝好感。

索性他在瀛洲留学时加入了“复兴会”,他坚定地相信只要自己忠于党国,努力拼搏,无论是打倒腐败的魏政府还是重振家业都是有可能的。

直到这次……辛灿是怎么知道近江300弟兄藏身之所的?为什么他的先要杀了自己和赵谦,最后却放自己逃走?为什么会现在都没有通缉令?

薛悦不甚了解辛灿是什么样的人,他只知道辛灿是复兴会的敌人,可一个人的行事总得遵循一些他个人的法则。

如果辛灿是个老奸巨猾的人,那他为什么放走自己而不是抓住审问?是因为放长线钓大鱼?如果真的这样,他在暗中监视自己吗?那他怎么会放过张陵?可他还能钓什么?难道瀛洲还有比张陵更大的鱼吗?没有了,或许还有两条一样大的,一是自己的上司洛都局的陈先生,二是肥前局的萧昭局长。可这不是他放过张陵的理由。

如果辛灿是个白痴,那他又是如何漂亮的一举歼灭近江的300弟兄?

这些问题都直指一个答案,一个薛悦不想相信又不得不考虑的答案——复兴会中的某人和辛灿有联系,简而言之,出了内鬼,而且这个内鬼的级别非常高,以至于他可以接触到最关键的机密,甚至就是三巨头中的一个。

这么着,近江事件的情报来源说得通了。为什么辛灿要么杀了自己,要么让自己走,就是不想抓住审问?因为他害怕打草惊蛇,怕抓住自己的举动让复兴会害怕情报泄露而有所防备,他从卧底那儿得到的情报肯定远胜于自己这个小喽啰,那么抓自己没有任何价值还会给造成麻烦,这样放自己走也说得通的,全都说得通了!

那么这个卧底是谁?首先基本排除张陵,毕竟直接受损的就是他,就算他叛起来自己部下都卖,总没人当个卧底还赔上自己的儿子吧。其次是陈先生,他派自己参与行动可见他是恨辛灿的,嫌疑也小些,再说自己从心里也不愿意怀疑这个挺照顾自己的上司。那最后,就只能是那个未见其面却听说过他很多事迹的瀛洲三巨头之一肥前局局长萧昭了。当然也可能不是他,但就现在来看他的确嫌疑最大,不是吗。

薛悦只觉得自己的心很冷,自己一个下层成员尚且为了复兴会命都可以赌上,可高层中却有人抛弃信仰吃里扒外,和魏国狗官沆瀣一气。

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杀了辛灿,并把这个卧底翻出来!

次日瀛洲洛都琵琶湖

企晨带着杨晃和凄月走在湖畔,企晨穿着学生装,杨晃穿着西装,手上拿了一把双管猎枪。凄月则是一身瀛洲华族少女的瀛服。

洛都是瀛洲的首府,其皇族的居所。与镰仓和肥前并列为瀛洲三座特大城市。

最古之时,这里是瀛洲北夷人的聚集地,被北夷称为邪马台。后来瀛洲人打败了北夷人,将它们赶到了更北方,恰逢当时夏国的先进文化传入,仰慕夏国的瀛人将之改称为洛都,所以当今世界上有两个洛都,分别是夏国和瀛洲的首府。瀛洲洛都最初只是个破败的小城,但由于瀛洲在现代的高速发展,这里已经成为了不输夏国洛都的国际大都市。而镰仓和肥前的繁荣,则分别依仗于星界与夏国的贸易。

洛都附近的琵琶湖是瀛洲最大的湖,附近有着一个举世闻名的猎场,是高官显贵,富翁豪族的休闲场所。

而企晨3人正在这个大猎场的出发广场上,这时一枚小石碑引入眼帘。

“当时我看着它,我也很绝望啊……但我知道,我可以被毁灭,但绝不会被打败。”杨晃读出了上面刻的瀛文:

“这是什么意思”他问企晨。

“这是古时大作家‘明海弥勒‘自传《僕と獅子》(我与狮子)中的一句话,他是一个硬汉派的人物,曾在这里打死过一只狮子,这是当时的纪念碑。”企晨毕竟是个文化人,他很清楚这石碑的典故。

“那可以啊,我坐着给我照张相怎么样?”杨晃听了有些肃然起敬,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快起来,你这个好不文明,是要上拒签黑名单的。”企晨皱了皱眉眉头,不过看杨晃毫无起来的意思,也只能掏出一个微单给他来了一张。

杨晃是真没素质,他居然还不好好坐着,还他妈晃来晃去的,结果报应来了。

轰动一下,杨晃吓得赶紧跳起来,再一看那石碑居然给他晃倒了,还正巧砸在一下水道盖子上,磕掉了一个角。

……

一旁的游人全部被响声吸引,看向了这里。

“握草!这怎么办?”杨晃看着心里有些害怕,向启辰发问。

“办个毛?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还愣着!跑啊!!!”启辰脸色铁青,他心里骂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现在要给警视厅的奉行抓起来可他妈冤了,赶紧拉着凄月就跑。

杨晃跟在后面吭哧吭哧的一起跑,手里还举着那把超重的复古猎枪。

而早就在一旁的薛悦也看向了这里,他和企晨从未蒙面,在瀛洲的夏国人本来就很多,也只觉得这个人看起来还算顺眼。可完全想不到自己还能活蹦乱跳的站在这儿就是因为企晨一个月前的实验事故……

可再一看那地下的石碑,毫无疑问就是这些个没素质的家伙干的,真给夏国人蒙羞,这么想着薛悦对企晨瞬间好感全无。

他手上也拿着一把巨大而复古的猎枪,因为是猎场,所以这样并不会被别人怀疑。

因为得到线报,他很清楚辛灿会来,会怎么来,会怎么走,所以他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把辛灿给干掉。

……

而薛悦实际上已经映入了一个人的眼帘,那是个带着帽子的胡茬男子。正是那日计划与薛悦赵谦组一同刺杀辛灿的刘光磊,他手上也拿着一把巨大的双管猎枪。实际上这次薛悦刺杀辛灿纯粹是遵循自己的意志,而这个刘光磊则名义上是镰仓局张陵的人,可他却也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比如这次,他是奉了洛都陈先生的命令,杀死辛灿以及一切和他碰头的人。

他看着薛悦,心里在思量,薛悦的目的应该与自己一致,但既然陈先生的命令是杀死辛灿和一切与他碰头的人,那么如果是薛悦杀了辛灿,且有两人过正面接触,那么……是不是说薛悦也应该死?刘光磊在考虑了不到一秒钟后就得出了答案,当然了,贯彻陈先生的命令,即使是薛悦也应该杀了。

……

终于,今天的主角来了,辛灿的车开了进来,他走下车,穿着一身军装,身旁簇拥着武官们,实在有些引人注目,但有时高调何尝不是另一种低调呢?

他走出猎场广场,向着湖边走去,猎场森林繁茂,很快他就消失在了游人们的视野中。跑出百来米的企晨三人组微微一笑,来了。然后悄悄跟上。

薛悦和刘光磊也微微一笑……来了,悄悄跟上。

走了好一阵子,辛灿等人停了下来。

薛悦则躲在不远处一棵大树后,手上举着猎枪。刘光磊更厉害爬在一棵树上,举枪对着辛灿。

一旁的灌木丛里,杨晃则把枪的安全锁都打开了,对着天上。而企晨和凄月则蹲在他前面注视着辛灿。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丝骚动,企晨看去,之间杨晃正大张着嘴一张一合,一副痛苦的表情。

“忍住!别打喷嚏啊!”企晨吓得要死赶紧轻轻踢了杨晃一脚。

“啊~好!少爷,我忍得住。”他真的合起嘴,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着辛灿。

辛灿大概也不知道其后正跟着三伙想要他命的人。走了一会儿,只剩下辛灿和他的武官们。

“好了,我想静一静,你们先去广场等我吧。”辛灿对部下们说道。

“可是大人!”武官长一愣,赶紧发话。

“我让你们先走,别一直跟着我!我难道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领导了吗?!”辛灿有些恼怒。

武官长喉咙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最后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这是大人的意思,那么我们就先走了,这里离广场不远,也没什么大型动物,如果有什么危险朝着天放枪就行了,我们立刻赶来,那么不打扰大人……”

彭……这话刚说完

一声枪响传来……

武官长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做出了一个防卫姿势,武官们也围成了一个圈。

而不远处的灌木丛杨晃尴尬的擦了擦鼻涕,企晨气的七窍生烟,杨晃终究是没忍住,打喷嚏吗也就算了。

可他一激动浑身一抖,居然手指扣了下来枪还他妈的走火了。

企晨三人赶紧趴下。

薛悦和刘光磊也吓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看到没什么事后才想或许只是远处打猎的枪响。

辛灿等人看了看的确没什么事,才再次恢复正常队形,武官长再次环顾四周,确认子弹不是向自己方向打来的,确实没有危险后,才终于告辞,带着武官们向相反的方向走了。

杭企晨薛悦刘光磊都大喜,这真是该他辛灿死,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居然他叫部下走了!

于是都一点一点的向辛灿的方向前进。

辛灿看到武官们走远后,坐在了路边一块石头上,他按摩按摩了脚踝,深深吸了一口气,下面会怎么样?只看今日了。

他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站了起来,向着湖边走去。

杭企晨薛悦刘光磊偷偷跟进,终于到了湖边,辛灿在地下捡了三块石头,先扔了一块,过了一会儿又接连扔了两块。

企晨三伙人都停下了脚步,他们不知道辛灿究竟想干什么。

辛灿又捡了3块石头,再度先扔一块,过了一会儿又接连扔了两块。

这下终于有了反应,只见湖里伸出一个直径1米铁皮管子,然后上面盖子打开伸出了一个脑袋,是一个人。他拿了一道约莫10米的梯子伸到了岸边,辛灿走了上去。

“我曹!”企晨大叫不好,在这时怎么回事?!

“这是啥?!”薛悦也惊呆了。

“妈的!”刘光磊起身跑近了些,举起枪准备打。

这时辛灿却已经走下了铁皮管子,然后铁皮管子的盖子被重新盖上,又缩回了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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