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凌度殒)
直到五年前我才知道又铩这个组织,他们和羽的性质差不多只是目的截然相反,羽的定义是守护,而铩的定义则是杀戮。
这是一个杀手组织,他们收养被遗弃的孩子,给予他们食物,然后将他们训练成最优秀的杀手,然后然他们用最残暴的手段报复世界。
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可我有些特殊。因为我能操纵时间,所以我的刺杀从未失败。
他们敬畏的称呼我为:时间刺客。
我进入铩的原因只有一个,五年前,那个穿着黑袍的人对我说,跟我去个地方,我帮你改变命运。
我是个被命运选中的孩子,这是在我10岁的时候父亲和我说的唯一一句话,我不甘心这样一直活下去。
所以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成为了最优秀的刺客,可我还是没有见到组织的操纵者,可我并不关心,就像是黑袍人说的,。我只想改变命运。
唯一一个让我牵挂的就是大叔,从上一次消失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五年里,我也尝试着寻找他。而他则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把大叔的房子租给一个叫做艾琳的女孩,她比我小五岁,有着和同龄人一样繁华的青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在她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
她有些地方很像我。
记载着命运的古书上写着:操纵着命运的人,手上都会沾满鲜血。
我接到了一个任务,去帝国大厦里盗取最新的会议文件。
这本来不应我去执行的,因为整个大厦里仅有两个士兵在那里驻守,可我还是被派去执行了这项任务。
因为只有我,才可以轻松通过大厦里无数的警报装置。
当天空昏暗到似墨水倾倒上面时,我到达了大厦外,一切都和我所预料的一样,开启了领域后的我,轻松的走过了一个又一个警报装置。
我很顺利的到达大厦顶层并成功拷贝下文件。
走下大厦的时候,我碰巧遇见了驻守在大厦中的两个士兵,开启领域的我从他们的面前慢悠悠的走过。
路过老兵身边的时候,她碰巧在吸着烟卷。
他的样子让我忽然想起了大叔,他也会时不时地点起一支烟卷,自顾的吸着。
我向前的脚步不禁顿了一下,然后我看到老兵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亮光。
他看到了我。所以他必须死。
我用匕首划开她的喉咙。当看着他的鲜血从喉咙里缓慢的喷涌出来时,我的心中忽然弥漫上大片大片的绝望。
我想我会不会有一天和他一样,诡异的死去。
记载着命运的古书上写着:贤者可以改变命运,而改变命运的却不是贤者。
我把拷贝好的文件送回总部,然后就回到了家里。
脱下鞋子的我,静静的站在门口。
至今我仍无法忘记那个老兵死去时的模样,炽热的鲜血在白色的领域中逐渐变凉,变成一滩发臭的液体。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人,我从最初的的兴奋,漠然,直到现在的绝望。
我开始有些害怕了。
屋子里的灯忽然亮了起来。然后我看见艾琳一脸兴奋的跳了出来。她把生日的皇冠戴在我的头上。并对我说生日快乐。
不知不觉的。我竟已经度过了自己21岁的生日。
茫然站在原地的我任由她拉到餐桌前。
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她让我坐在她的对面,然后微笑的对我说:可以吃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都恍惚的以为是大叔坐在我的面前,微笑的看着我又一次度过自己的生日。
上一次,是我过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时间真是短暂,仓促过了五年的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我问她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她告诉我说是我告诉她的。
可我记得自己从来没有对她说和我有关的事情。
记载命运的古书上写着:每一个生命,最终都会拥向死亡。
回到大叔房间里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惨白的月光把房间分割出光明与黑暗。
我现在混沌的黑暗里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白,样子像是一个饿汉在看着橱窗里的黄油面包。
最后我躺在床上,冰冷的月光刚好停在了我的左手旁。
我渴望光明,可我却选择在黑暗中生存。
经过那顿晚餐之后,我和艾琳的关系一下子增进了不少,再加上我想找一个地方能让我安静的待上一段日子,所以我就住进了大叔的房子里。
可是我的选择总是和命运背道而驰。
仅仅是过了两天,两天后当我打开被扣响的门时,我再一次看到了组织里的黑色长袍。
他递给我一个黑色信笺,并对我说:任务。
仓皇逋逃的我还是没有躲过汹涌而来的命运。
我拿着信笺回到大叔的房间,信笺上的内容很简单,黑色的纸张上仅有一小串白色的文字以及细字下的一个被折断的羽毛图案。
任务地点是一个废弃的火车站。
早上的时候,我故意很早的来到车站。
车站已经荒弃了很久,肆意生长的苔藓与杂草把地砖蚕食得斑驳陆离。
我站在站台上,正对着天桥的出口。自身后吹来的风,鼓动我的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桥里很快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从天桥处传来的声音像是沉闷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撞击在鼓膜上。
我握住袖子里的匕首,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猎物。
从天桥中走出的人,黑色的长袍遮盖住他的模样,自黑袍袖口处指出的长剑在空中泛着摄人的寒光。
仅仅是看到他手中的长剑,站在原地的我就冲了出去。
直到我进入了铩这个组织之后,我才知道五年前那个黑袍人的身份
他是名优秀的杀手,而他却没有杀死我,或者我可以理解为他的刺杀目标并不是我。
而我的身边,只有大叔。
我把匕首狠狠的撞在他的长剑上,然后借着力向后跳去。
落回到地面的我看着他,心中积蓄已久的怒气像是暴露在空气中的磷块,再也无法遏制的燃烧了起来。
我拔出绑在腿上的另一个匕首,反手握在手中。在铩的这五年里,我不断强化着自己的格斗本领,如今的我,即使是不开启领域,也有把握杀死任何一个站在我面前的人。
我挥动着匕首沿着诡异的轨迹划向他的喉咙,不断的进攻让我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在我的攻势下越发显得笨拙的他忽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用匕首格挡的我被震的后退了几步。
卸去手上的力道后的我看到白色的雾气向我迅速的弥漫过来。
时间领域将我快速包裹了进去。
站在领域中的他忽然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在他消失的瞬间。我的耳边也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和拖刀声。
现在原地的我,像是面对着千军万马。
几乎是下意识。我抬起右手,然后我手中的匕首与停滞在空中的黑影撞在一起。
他的速度很快,可对我还是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轻松地抵挡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攻击。感觉到他的攻击越来越慢的我的脸上渐渐的露出了笑容。
五年的时间真的很长。五年前让我无力反抗的人现在却像是蝼蚁一样。
我缓慢地释放领域,然后让领域将我包裹起来,我开始在白色的雾气中奔跑。
跳起在空中的我将手中的匕首,以及五年来我所有的愤怒用力的向前刺去。
眼前的雾气很快蒸发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终于替大叔报了仇,看着他从空中重重地摔到地面,我的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
记载命运的古书上写着:在命运的这条路上,人们只能换个速度,却不能换条路。
(命运命运败)
没有想到最后杀死大叔的人,竟然会是我。当黑袍人在我的领域里缓慢地落回到地面时,我终于看清了那无数次在我梦中被模糊的面孔。只是我没有想到被我冠以全部愤怒的人,竟然会是他。
此时躺在我脚下的人,是我最亲近的大叔。
我抱住倒在地上的大叔,大叔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但依旧带着平日里的平静与坚毅。
我不断加持着领域,好让伤口处的血流得慢一些。可就算这样,我的眼泪还是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出。
我知道就算让时间变得再怎么慢,也无法改变这一现实。
大叔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我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无法遏制心中汹涌的绝望与悲伤。
时间领域被我不断的加强着,甚至到后来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
可我还是没有停止,我总是觉得只要我再努力一点,一切就都会变得好起来。
我就这样欺骗自己,向着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希望努力着。
渐渐的。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自领域反噬给我的力量像是一座山压在我的身上。可我依旧不死心地往领域里灌输着能量。
知道我听到一丝细微的碎裂声。一瞬间我被抽空了力气。我和大叔一起倒向了地面。
昏过去前,我看到的是大叔熟悉的侧脸,以及汇集在大叔身边的殷红色鲜血。
无数的鲜血充斥在我的眼前,红得发紫,红得发黑。
在这之后我才知道当初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愚蠢。
天真的我被命运戏弄的体无完肤。
醒过来的我看到的是艾琳焦急的脸。
她告诉我,她是在回家的时候看到的我。我倚在门边,浑身沾满了鲜血。
我说:哦。
然后我就这样一直僵硬地躺在床上。直到太阳落山,落日的余辉撞到床上,变成了暖黄色的光。我浸没在光里,像是一具垂死的尸体。
我把大叔杀死了。至今我仍恍惚的不敢接受这个现实:我把我唯一一个与自己亲近的人杀死了。
我把艾琳送过来的饭菜推到一边,扶着床边想要坐起来的我发现了着异样。
大叔房间里有一个暗格。我在暗格里找到了一本陈旧的笔记本。
笔记本被用牛皮纸包着。
我翻开笔记本。在笔记本的第一页有两个被人用墨水写上的文字---凌度。
凌度,就是我的大叔。
<大叔日记>
星历2005年7月21日
我终于进入了铩这个组织,进入了这个被冠以能改变任何人命运的神秘国度。
至今我仍不能忘记在得知我命运后族人看着我的眼光。
我是个被命运选中的人。
可我并不甘心。
星历2005年8月17日
我成为了一名杀手,因为我能够控制时间,所以他们敬畏的叫我:时间刺客
星历2009年10月20日
不知不觉,我已经在铩里待过了四个年头,在过去的四年里,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死在了我的长剑下。我操纵着时间,看着惨白的炙热的鲜血从胸腔从喉咙处喷涌而出。可我并不在乎,因为我只想改变自
己的命运。
改变那个被诅咒的事实。
星历2009年12月31日
我杀死了上一任时间刺客。这是我用长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后才知道
我杀死他的时候,我在他眼中看到的不是战败后的失落,而是一种欣慰,好像是我杀了他,是在帮他解脱着什么。
看着倒在许多冰冷雪花上的他,我的心里忽然弥漫上了大片大片的悲伤。
记忆里的今天,无数的飘散在空中的雪花被浸染得鲜红。像是鲜血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