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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拂尘

风旬面不改色,缓缓盘腿落坐,念到:“天地生两极,两极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尔后,左手挥出一股气,同时,咬破右手食指往右一挥。两股极气交汇,倚然成两极,环绕周身防护。

魍魉魑魅抽出幽黑匕首,双手抵着匕首刃,锋芒指向风旬,与风旬两股极气相抗横。

黑色的森芒划成一条暗黑色圆线,一步步吃进风旬的太极阵。只见,风旬阵里阴戾森然的黑气越来越浓,越变越粗,那股光洁温和的白气反倒越发微弱。

风旬抵着黑气的双手不慌不忙,摆了几个印结,最后右手凝成剑指回到眉间,左手抵着右手手肘。

这时,阵内两极发生了变化。黑气转速变慢,那醇和的白气如同奔腾的烈马急速旋转着,变粗,变醇厚,变铮亮……相反,黑气变小,变薄,变淡……最后两气化为一般大小。

此时,风旬眼角微皱,迅速摆好印结,双手回到之初位置,抵着两股气。

可见,太极阵正吸收着魍魉魑魅的功力。

魍魉魑魅心里犯嘀咕,无极绞杀可是杀尽天下高手的绝招,加上黑曜石制作的匕首应该轻而易举便破开阵法,杀掉风旬。没想到太极阵居然这般棘手。不过……魍魉魑魅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眼角闪现出一丝丝阴暗的杀戾。

只见魍魉魑魅分别从腰间抽出一把弯刀。刀的锋面一道是黑的,一道是亮光的,刀柄处镂刻出一个月形。看似普通平凡的刀,威力却不容小觑。两人迎着太极阵同时一挥,那把弯刀便如白蟒侍攻之势,怒不可挡。

“明月弯刀。”风旬双眼一嗔,久久瞅那快速旋转的白芒。心想无极绞杀本来就是无解招数,再加上这亘古宝物,看来自己是难逃死劫了。只是……徒孙们将会如何?风阑山又会遭遇什么?

“也罢,一切皆有定数。”风旬淡然一笑,静闭双目,心中念着静心诀。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

“师兄。”风严奔腾而至。突见眼前光芒乍现,定睛一看是一怪阵,将风旬死死环绕。两个黑影拿着明月弯刀,耀眼的白芒正一步步吃进太极中心。见如此非凡宝刀,风严也不敢轻举妄动,皱成一团的眉目正焦急地瞅着在风口浪尖的风旬,捶着手掌闷叹气。

风娇这会才奔到云亭处,只不过太过尖锐的气息让她无法靠近。只能远远地观望着白芒两阵在空中竟相争辉。只是……感觉师傅的气息越来越弱,似要消逝。现在想要叫援手恐怕迟了,风娇心里咯噔了一下,纵然修心多年,眼眶还是莹满了泪水。她无力地唤着:“师傅。”

反观太极阵内,光芒渐渐消散,一袭白衣在阵眼里泛着暗淡的白光。

用不了多久风旬就会被无极绞杀撕碎。风严不忍目睹师哥就这样丧生,抬手一掌推去。“呼……”没想到,风严的劲气便如投入深渊中,了去无踪。

风旬的太极阵眼看就要消散了,风旬睁开双眼,注视着风严,仿佛将一切所托欲他。

就在这时,风旬腰间突然毫光大放,那白色的拂尘从盒子里钻出来,如同灵动的小蝌蚪般穿到风旬上方。只见白色的发丝剧烈抖动着,白芒像流水一样倾泻着……最后浇铸出一个人形。

这是一个老道,他扬起拂尘哈哈大笑,然后化作两道流光击向魍魉魑魅。

“砰”“砰”两道黑影应声而落,上千丈光华转瞬即散。

北院,数人凝望着白芒消逝的夜空,陷入沉思。

“刚刚那是什么?”

“是大天位功力”

“这境界,究竟是谁?”

“这感觉是……”老和尚磨戳着下巴,望眼欲穿。

此时的风不易头倒到一边,正睡得甘甜,嘴里还念叨个不停。

云亭下,魑魅魍魉吃了大天位这一记,阵形被打破,各呕了一口血,倒坐在一旁。

“师哥……”

“师妹……”

风旬老目突闪,眉头舒展,近身往那白色身影扣首称到:“弟子风旬拜见师傅。”

“拜见师傅。”见两大师祖跪拜着白袍大褂,盈盈而笑,威压逼人的人影,风乔心头疑惑不已。“难道是师祖?怎么化成一道白影了?”

“呵呵,起来吧。”白影微微点头,眼光瞟向魑魅魍魉。两人惊魂未定,变换着诡异的身法,往深涯跳去。风严想追击而去,无奈心身无力。“师傅……”

“魑魅魍魉两人之法实属天地难解之谜,恐天地之危呀。罢了,为师只是一道虚影,况且……”风皈眼睑轻挑接着,拿出云雕鹤附的青色盒子,将那散尽光华的雪白拂尘放入其中。不料风皈突然随手朝天一掷,便了无踪影。

“这……”风旬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心头一荡。

“致甯定,守笃远,道法自然,一切皆有定数,勿可强求。”

“哈哈……”伴随着风皈的笑声,他那白色的身影化为满天荧光,消失在夜空中。

几人望着彼此起伏场景,悻悻不已。

次日,微风吹拂杉叶晃动,松鼠眨动着灵性的双眼,蹦跳在清幽野径之中,渐渐地隐去身影。风阑山少有的风带给了许多人不少的惬意。

众多人围在青砖红瓦的道观前头,肃然观望着立于空中,白袍“哗哗”作响的风旬几人,心跳个不停。道观前还摆着一个黑色大鼎,微风过处传来一阵芬芳馥郁的香味。每个人都伸长着嘴鼻子去舔吸这股气味。

这次寻宝大会是在风阑山举行,宣读规则由风严**。

“为了酬谢五家来宾,本次大会将我教丹药全部发出。”风严不顾众人惊奇的脸,单手举起道观前的貔貅鼎,鼎里依然冒着缕缕轻烟。只见他呵气一掌拍鼎面,众多五彩十色的丹丸从中飞出。风严举起拂尘将丹药全部裹入其中。一声沉闷的低呵,大地便由风严中冲袭一阵阵劲气,丹药便随着他的拂尘一颗颗似流光飞向四面八方。

“快,快去抢丹药。”

还没等丹药发完,小孩子们便急不可耐地喊着,追着丹药四处跑去。那些由各家选派的守护者便跟随他们而去,守护着他们。

待人群散去,风旬松了一口气。昨夜一战,耗费了他不少气力。就在这时,那老和尚度尘走了上来,嘴角挂着一丝疑虑。

“风旬真人此举是否与昨夜一事有关?此等大手笔,贫僧看得不太明白。”对于飞炉而出的丹药,度尘觉得有几分蹊跷,于是欲探究一番。

“呵呵,众多少年皆是各家选派出来的栋梁之才,区区小小提气丸算不了什么。”风旬魅眼笑道。但是,昨晚的景象是瞒不了任何人的。而他们想知道更多的是内部消息,对自己是利或是弊的消息。风旬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告诉他们那骇人听闻的猜测。更何况那是令自家蒙羞的事。

“听闻风皈住持已失踪近十年,昨夜之象可是大天位功力呀。”度尘眨巴着眼睛继续说:“莫非……风旬你已经达到大天位功力?”

“呵呵,方丈说笑了,昨天确实有上代住持风皈一迹。”风旬说完土灰着脸,愤愤地往道观走去。那老和尚眼睛一瞅,眉头一展,嘴角一倾,也悠悠离开。身后还有一大片碎言碎语,四家人都急于了解,但见到度尘碰了一鼻子灰,也就知难而退了。

毕竟大天位者古往今来皆屈指可数。

微风吹拂着稚嫩的脸颊,暖日洒在大地上似开花,给人分外的舒适。一小道拖拉着身体,往云亭悠悠走去。

“啊……”

“好困好累啊”

风不易伸长了胳膊,打着哈欠,趴在云亭的躺椅上,昏昏欲睡。

“什么鬼,竟有一堆碎石。”

“你看那杉树,毁得真利索,像那老和尚的光头一样。”

“哈哈”

“这功力恐怕方立将军都不能敌……”

“够了,别瞎嚷嚷,吵得大爷心烦。”

“契!”

“看,那里有个凉亭,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一粒丹丸,我们先去那歇会吧。”

三个身穿军戎的小伙正一路踢着碎石,劈着野草慢慢地向云亭靠近。

走进凉亭,他们的头直接躺在另一边没有人的地方。长得偏瘦的那个军将之子眼睛瞄了瞄躺在另一边睡觉的小道士,又瞄了瞄自己的头。自然而然地选择了“软柿子”这边捏。

“哟,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是个臭道士。”长得偏高的军将之子接着说道。

“好吵啊,谁呀?”风不易伸着懒腰,都不想睁开那惺忪的睡眼。

“喂,小子,你占了我们休息的地方了,你知道吗?”那个偏高的抓着风不易的襟口,凶狠的脸正逼近那懒洋洋的脸。风不易立马避开他那不断喷张的口。

“你嘴巴好臭,你知道吗”那稚嫩的脸回瞪那凶巴巴的脸,说道。

“小子,趁我没发火前,自觉地滚远点,我可以饶了你。”那军厮之子推了风不易一把,顺势松开。

“这地又不是你的,我干嘛让开。”风不易屁股又自然地挪了回来。

那人不好气,看了自己的头一眼,只见其人正躺着,眯眼假寐。他气不由得住发,狠劲往风不易屁股占的地方踹去。风不易躲闪慢了一步,还是被那股劲伤到,风不易痛及心扉,另一只手凝劲向那人腰间砸去。

两人瞬间撕打起来。

整日游手好闲的风不易躲闪两下也许可以,但绝不会是出身军阀体制下的子嗣对手。在一脚拦腰横踢过去,风不易便倒地,被两人轮着踹。

“让你瞪,让你瞪”

风不易咬着挂满眼血丝的嘴角,眼如明月下狰狞的狼瞳,盯着他两,仿佛随时要将他们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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