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却能够听明白,她的名字叫做湖蓝心,而她已决心亲手杀死这个叫做杨玄的小白脸。
忽从人群中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相貌丑陋,身材发胖,头顶秃得只剩下几根发丝。
中年男子神情有些慌张,面色赤红,四下顾盼,怯畏畏走到湖蓝心跟前,低声说:“你带着人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不是跟‘组织’承诺过,一定会办的吗?”
他显然误以为杨玄跟湖蓝心是一伙的,说出了他们的秘密,听起来,湖蓝心属于某个神秘的组织。
湖蓝心的眼里瞬间闪过寒芒,冷眉横扫,从衣服里忽地摸出一块银亮的刀片,伸出右臂,径直抹向男子的脖颈。她的速度极快,又准又狠,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只要刀片碰到男子,他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杨玄一伸手,抓住了湖蓝心的右肘,刀片停在男子脖子外一厘米处,再想前进一毫米,也绝无可能。
湖蓝心的速度虽快,力量却不如杨玄,两次挣扎,不脱,提起右腿,一个侧踢,迅猛地攻向杨玄腋下。
杨玄也不闪躲,另一只手轻轻迎去,一把抓住湖蓝心的脚腕,看上去云淡风轻,没怎么用力,却像铁钳一样死死箍住了湖蓝心,任她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
身后的司机忽然看见这一幕,惊呼一声:“嘿呦!”是兴奋的声音。他没有看见湖蓝心手中杀人的刀片,只从身后看到,湖蓝心的皮裤长腿翘在空中,细腰圆臀定格出一个诱人的姿势,性感极了。
而那中年男子眼见湖蓝心要杀自己,吓得脸色煞白,也不敢尖叫救命,只是连连后退,转身便逃。
“你不去追他吗?”
湖蓝心淡淡提醒,虽然在打斗中明显处于劣势,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惊慌,依然是那么自信,那么冷傲。
杨玄同样冷静得不似凡人:“也许你这一生也不会明白,我对那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听了这话,湖蓝心英飒的脸上忽地生出一丝媚色:“你对我感兴趣?”
这时,身后的司机赞叹着走上前来:“嗨呀,美女,你这姿势真是有够销魂的……”
话还没说完,湖蓝心忽地左脚弹地,整个身体在空中轻盈而迅速地旋转,一个蝎子摆尾,左腿自下而上,正踢中司机的下巴颏。
那力道出奇得大,司机中了这一腿,闷哼一声,急急摔退,后脑勺正好撞到车上,昏了过去。
转眼间,湖蓝心以手撑地,又落回地面,挑眉去瞧身边的小白脸。她的脚和手都被杨玄锁死,本是做不了这些动作的,但方才去踢司机的时候,明显能感受到杨玄放松了力道,似在配合自己,所以此刻心中既有满意,又有纳闷。
杨玄好像猜出对方的心思,淡淡说:“你早就想扇他的嘴了吧。”
的确,这一路,若不是碍于车上人多,湖蓝心绝不会任由这个好色的司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
湖蓝心轻轻一笑,娇斥道:“放开我。”
远处火场附近,宋野急得直跺脚,他指挥大家拧开消防栓,接上皮管灭火,但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消防员,工具又实在简陋,这种程度对熊熊火海来说,实在杯水车薪。
倒是宋野,自己已弄得满身湿透,一面被火舌烤烧,一面被十二月的冷风吹冻,冰火两重,肉体承受着煎熬,却顾不得这些。
“厂长,那是我们周厂长!”
忽听有人大喊“厂长”,宋野立刻顺着方向去看,立刻看到一个神色惊慌的中年人。
这人其实正是方才湖蓝心要杀的那人,他遁进人群,本想从这边溜走,却没想到被厂里的工人指了出来,怔在原地。
宋野并不知其中的原委,只以为这厂长面上的慌张是由火药厂的突然爆炸带来的惊惧。
他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周厂长的手,拉出人群,带着责怪问:“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来指挥现场,躲到哪里去?”
周厂长表情复杂,哭笑不得,满口答应:“恩,好,指挥……”忽想起自己自己的身份,提起胸颤着声音叱问:“你是什么人?”
宋野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那是在质疑自己的资格,心中对这周厂长的印象更坏了几分,情况如此紧急,还有工夫讲这些废话?
宋野眼眉一怒,告诉他:“我是警察!”
听到他是警察,周厂长的脸色瞬间又委顿下来,没什么可说的,心里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转过身佯装服从命令指挥现场,其实只垂着两手,什么事也没做。
宋野明白过来,这周厂长其实是个无能之辈,压根指望不上他,心里着急,盼着消防兵赶紧过来。
这时,忽听道路尽头响起一阵悦耳的警笛声,宋野心中大喜,遥遥看去,却发现来的既不是消防车也不是派出所的警车,而是三辆白色越野车,车顶上装着闪烁不停的警灯。
宋野是警务人员,对警车颇有了解,看这三辆车的气派,心中忽有一种警觉:车里坐着的好像不是一般的人。
那周厂长听见警笛声,就像老鼠听见猫叫,浑身战栗,眼珠不安地转动,趁宋野去看警车时,从他身后绕行,想要开溜。
宋野回头看不到周厂长,四下去找,发现他走出十多米外,立刻大喊:“你去哪?”
周厂长一听,做贼心虚,撒腿就跑。
宋野本不知道周厂长为什么要跑,但看着情形,感觉不对,立刻追了过去,嘴里喊着:“别跑!”
周厂长哪里肯听,越跑越快,一步也不肯停。
宋野也是越追越快,警察的直觉使他立刻察觉出这周厂长很不对劲,有猫腻,搞不好跟这次爆炸有关。肌肉里灌满了力量,龇牙咧嘴地拼了命去追。
毕竟是年轻人,身强体壮,宋野很快追上周厂长,一把抓住后衣领,将他按倒在地,制得死死的。
周厂长呜呜哀鸣,一会大骂,一会又求饶:“放了我,小兄弟,快放了我,我给你钱……”
“你闭嘴!说,这次爆炸是不是跟你有关?”
宋野情急,先叫人闭嘴,又叫人说话。他心中愤怒,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话里的矛盾。宋野生平最恨罪犯,也恨钱奴才,这两样,眼前的周厂长都占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