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叫声如同一道突破天际的惊蛰,响亮而又缭绕在这苍沿殿外,余音久久不绝,便使的群山仿似为之颤栗,回荡山谷,惊起飞鸟振翅,于高空之中徘徊不绝,走兽奔走,慌乱无地。
苍沿殿外,周围的所有弟子被眼前这一幕惊慑的皆莫能言语,本来还充满着的热闹气氛,仿似天地崩塌前的肃然死寂。
他们万般没有想到,马非凡被逼急了竟然出此下策,把林辉的那件宝贝一手捏坏。
待围观的人纷纷回过神后,也不知是哪一个人突然高声发笑,正是牵一发而引全部,瞬间所有人都是哄堂大笑起来。
往日里修行的寡淡,早已经是不甘寂寞了,他们哪里能够看到这样的有趣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今这样的奇事就发生在眼前,怎么能不令他们畅怀大笑,引以为笑料呢?
根本就不用想,这段时间苍沿派内最好笑,最有趣的事情非此事莫属了!
林辉双手紧紧捂着下体,整个人如同虾米一样弓起,全身瑟瑟发抖。他脸色惨白无力,唇干舌燥,因为那剧烈无比的疼痛冷汗早已经是将他衣衫打湿。
“好畜生!我、我取你狗命!”
林辉目光之中那饱含着怒意的杀机肆意浮现,咬牙切齿间,他刚想运气往站在对面一脸无奈的马非凡打去,只这稍微迈动一步,就疼的他脚步都是打颤,险些儿没一跟头载到在地。
“额、抱歉,我也非是有意啊。我想你个子那么矮,腿脚也张不开,那玩意吊在那儿还搁位置,我怕我钻过去的时候不小于把它碰坏,所以我就好心的帮你一把,完成你想让我从你胯下钻过去的想法,你得感谢我才是啊。”马非凡表示很委屈,他哭丧着脸,很是无辜的说道。
“混账!还敢这般戏弄我!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将你千般碎剁!”
林辉怒不可遏,他急忙运转真气护住脉门,誓要来取马非凡的性命。
“还不住手!”一声断喝从苍沿殿方向传来,这声音似能洞穿千古,劈开虚空,洪亮而不响亮,威严而不威风,便是一长者从旁点拨,有意息事宁人。
围观的人群如同水帘两分,露出一条道路,在这夹道之中迎面走来两人。
那走在为首的一人穿一件淡青色道袍,年纪六旬,面容儒雅而又飘然,实在是有道韵褰然之概。他神色清逸,无波无动,随着走来仿似有道道神光护持,俨然的一副出尘高人姿态。
在他身侧是一位高瘦中年男子,他长发束冠,面貌清冷,以至不怒自威。
来的这二人苍沿派弟子俱都认得,那为首的正是掌门人平真上人,而他身侧另一位便是柳元华的师尊、司徒真人。
其实他们两位早在远处将这边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也有上前制止的意思,但是耐不住想看看马非凡的境况以及他的处理方式。
也是抱着观望的态度,最终见林辉竟然要求马非凡从他胯下钻过,平真上人作为马非凡曾经的师尊,弟子若真要受了他人的胯下之辱,那根本就形同于在他脸上掌掴。
平真上人再也坐视不住,却被一旁的司徒真人一把拦住,他口中说道:“年少嬉戏,实在常情。更无性命攸关,待得此事落定,将林辉压罚后山面壁思过即可。我们身为长辈,贸然出手失却身份,涉足此事反是不好啊。”
平真上人如何不明白司徒真人的心思。他修道数百年来止有马非凡这一弟子,却还遭受外人暗算,早早夭折,他给予马非凡无数厚望,乃至到他即将闭关清修时,将掌门之位承继与马非凡。
如今苍沿派暂无首席大弟子一位,作为掌门人,他最是清楚。司徒真人的嫡传弟子柳元华,盼盼真人的嫡传弟子赵上虞,屏峰上人的嫡传弟子牧封,以及碎玉真人的嫡传弟子夏英云。其中除却碎玉真人与古云真人无心无意,其他三位长老俱都有意培养弟子争夺首席大弟子之位。
苍沿派内太上长老和上代掌门人俱都在禁地之内闭了死关,早已经是不管派内事务,若是能够得到首席大弟子之位,无异于苍沿派以后尽为掌控。
三位长老之间,明面上彼此见面和和气气看不出什么端倪,实则暗地里争斗从未休止过。加之近日慧陨门有意联合举办论道比试,这般争斗就显得尤为强烈起来。
平真上人虽然尊为掌门人,但是他却也不好对三位长老的事情多做干涉,如果持强硬态度,万一搞得苍沿派内外不和,一旦分崩离析,他又该如何与上代掌门人交代清楚。
就在平真上人与司徒上人各怀心思的时候,只听那凄厉惨叫兀然响起,周围变得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待两人看去时,只见马非凡一手捏住林辉那物,而林辉则是全身哆嗦不止,面色凄白无力。
两人略一观望便是知道事情经过,平真上人那紧锁的眉头豁然舒展,他由心大笑,张口痛快道:“非凡这手段真也阴损,但是面对他人欺辱,就该如此。”
一旁的司徒真人心里也是发笑,但是很快他又明白了平真上人话中之意,令他心里结梗,气闷不已。
此时,在苍沿大殿外的其他弟子心知不好,一个个都不敢去又不敢留,正左右为难之际,还是那司徒真人挥下衣袍,严厉苛责的声音响起周围:“你们还羁留此处作甚?不知去刻苦用功?待下次测试,如若不能满意者,绝不轻饶!”
司徒长老最是严厉苛刻,派内弟子都深知厉害,此刻听到他这般发话都是作鸟兽散,丝毫不敢再作久留。
很快的,在这苍沿大殿外,聚集的众多弟子都是如同退潮一般急急离去了。
场中,马非凡看着两人来到近前,他先是弯腰行礼,然后朝平真上人和司徒真人恭敬道:“弟子还有事,这就先告退了。”
“且慢!马非凡,你与林辉无故惹事,更是伤了林辉、林辉命脉。聚众惹事,搅乱殿堂,清净无存,按照派内规法,当受重罚。”
就在马非凡转身之际,司徒真人连忙喝止道。他面上满是威严凝肃,说话口吻更是不容置疑。
“司徒真人有所不知啊,我与林辉师弟久别重逢,相敬如宾,今日他与我因缘来重逢,只因一时心悦,闲来戏耍,并无纷争啊。司徒长老明察秋毫,断无搅乱清规之事。”
马非凡说的义正言辞,不卑不亢。这听在司徒真人耳中分明就是狡辩,他望去一旁林辉,见他眼神闪烁,便就问道:“确无此事?”
林辉本欲反驳,但当他见到站在一旁脸色淡然的平真上人时,只那来自平真上人的目光,就将他仿似神魂打入无底深潭一般。他想自己方才放言让马非凡受胯下之辱,这不形同于在羞辱平真上人吗?
正是自作自受,他不敢直言,只能顺坡下滑,委于无奈的口称:“确无此事,我与马师兄一时嬉耍,无、无有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