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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杀人是不对的

大唐龙兴十年,那一年是李驷离开村子的时间。

同样也在那一年,在李驷离开村子后的第二个月,陈寅也走了。不过相比李驷去往东海,陈寅则是一路北上。

这两个人的离开,对于村子来说并没有多少的影响,但对苏鹏则要有很大的变化。

苏鹏为了能够尽快的去外面的世界,于是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更加的勤奋刻苦。毫不客气的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来说,都没有一点夸张。

终于,在经过了那样一段,只有苏鹏自己能够体会的非人训练之后,苏鹏在龙兴十五年成功的步入了二品小宗师的境界。

这是他在很早以前就给自己所定下的目标,只有以这样的境界,才有底气去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而为了做那样一些事情,他也终于学着李驷那般,瞒着老人走出村子。

离开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后,苏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畅,特别是行走在这千山万水之间的时候,经历着外面繁华,看着自然界里的那些神奇壮观的景色,让他有一股想要引喉而歌的冲动。

这已经是他离开村子后的第十天,每一天他都在接触着新事物。从第一天撑舟顺流而下时,感受的两岸猿声啼不住,到现在骑马逡巡的草长莺飞,鸟语盈盈。

或许是因为眼界渐渐豁然的原因,这几天他都一直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

今日的天气非常的不错,暖阳高照,按辔徐行在林木之间,偶尔飞过几片花蝶,苏鹏突然觉得有些困倦。

于是他就顺势躺在马背上,打算睡上一觉。

他觉得在没到达县城之前,他是不会醒的,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很累了。

可是,他还是醒了过来。

苏碰的手现在正抓着一个汉子的手腕,这是他感觉到危险气息的时候,下意识的举动。在此之前,他还是睡着的,所以醒了之后,他有些生气:“扰人清梦,没礼貌!”

苏鹏在做这个举动的之后,激昂的呼喝骤然息偃了下来,气氛感受起来变得非常的寂静,连细不可闻的虫鸣这时候都变得有些清晰起来。

“哒,哒,哒……。”背下的马儿这时候有些惊慌的踩踏着地面,顺带着也打了几个响鼻,然后苏鹏斗笠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与此同时,苏鹏的手拍了一下马,马儿陡然顺势前奔,因为抓着一人手腕的缘故,苏鹏落下了马背,期间他拍马的那手摸下了马鞍上的一把剑。

剑刚被掌握在手里,就被苏鹏抓着朝着一个方向横扫了过去。

“铛……。”连鞘带剑的一击落下后,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响声。

苏鹏的双脚也在这刻落地。

这一连串的动作只在片刻完成,而在这样的动作下,原本盖在苏鹏脸上的斗笠落下了地,然后苏鹏就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他的周围这时候被十几个大汉包围着,靠近他身体的又有两个,其中一个手里握着一把刀被他抓着手腕,另一个手里也是一把刀,那刀受苏鹏那一剑的影响,被阻滞在半空。

“哎呀,我去!”看到这一幕之后,苏鹏好像受到了惊吓,整个人跳到了一边。

双方就这样对峙了起来。

“小子,哪条道上的?”那边起初主动攻击的汉子,提着嗓子朝苏鹏喝道。

苏鹏笑着回道:“在下岭南道……”

“你小子在逗我呢,我问你哪条道上的!”苏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于是苏鹏就有些不明所以,自己的确是岭南道的没错啊。

也难怪苏鹏会搞混,十五年前,大唐新皇登基,改元龙兴。为了更好的监察天下,于是以山峦为界,设立了十道,而苏鹏便是在岭南道刚好生活了十五年。

汉子看着苏鹏一副很无辜的表情,感觉像是看到傻子一样:“老子是问你谁啊!”

苏鹏挠了挠额头:“所以我说你真没礼貌啊,又是打扰人家睡觉,又是打断人家说话!”

“你小子找死吗?”大汉提了提刀,虽然是问句,但是他好像没有准备要苏鹏的答案。

因为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冲了过去,这一招,刀随人走破风而过。

苏鹏见状,一边步步撤退,一边说道:“我说你们怎么这样啊,一言不合出手打人啊!”

汉子并不管他,对此置若罔闻,手里的刀势节节攀升,幻化出纷纷残影,一时之间汉子周身叫人难以近前。

大汉一旁的同伴看到这一幕纷纷惊骇,他们都很了解大汉的实力,在他们当中基本没有人能在大汉的手下走过五招。如果以大唐武夫评定的级别来算,大汉目前的武功品级在六品与七品之间,这样的境界在武林当中,虽然离宗师级别还很遥远,但是却已算是登堂入室,常人难以匹敌。

在他们的眼中,苏鹏此时左右闪躲的狼狈样,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们的同伴却并不这么想。

此时恐怕除了苏鹏之外,只有这大汉最能体会事情的实况。

他每挥出的一刀,都比上一刀强,可是却依旧难以命中苏鹏。

看着在自己刀下似乎游刃有余的少年,汉子有一种像是被当猴耍的屈辱感,他迫切的想要结束这场争斗,可是却难以如愿。

苏鹏的每次退步,大汉都看在眼里。他的刀势每快上一分,苏鹏便跟着快上一分。苏鹏好像能未卜先知一般,每每在关键时刻,便骤然提升速度。

“咔……沙沙沙……。”当大汉挥刀的次数到第二十一次的时候,苏鹏已经退到了山道的边缘。

随着一声木枝断裂的声音骤然而起之后,苏鹏已经再次改变了避让的方位。

然而,当后方那颗碗口粗的树木断折落地后,大汉的刀势已经再一次朝苏白鱼落去。

这是第二十二刀。

以苏鹏这边来说,他并没有要戏耍对方的意图。从一早的开始时,苏鹏便已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对手。他之所以迟迟不肯出手,只因为他在等着对方露出破绽。

等着,那一招制敌的时机的出现。因为有个老人曾经说过,武夫之间的对决,气力最是紧要,若是能够一击必杀,就不要有多余的招式。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想给他那个机会。

大汉的刀破风而至后,再一次落空。

毫无意外,他再一次提刀而起,反手落下。

相比之前,这次他有了一丝的变化,这丝变化让人细不可察。

他朝苏鹏的身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因为转瞬即逝,所以细不可察。

转瞬即逝的一眼过后,刀已经照常落了下去。这一刀,因为随势而走,已经包含了之前二十二刀的势力,是从头到尾最强的一刀,如果可以命中,威力不可小觑,但是大汉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他才会留了后手。

等苏鹏避开这一刀时的后手。

然而,他却意料错了。

苏鹏这次并没有避开这一刀。

随着一声呼啸的声响过后,一道残影随风而起。

苏鹏抬起了手里的剑。

剑随风起,快如鬼魅。

“铛……。”

刀剑相击,火花四溅。

大汉紧握手中刀柄,眉头敛起,这样的一次交锋,完全出乎意料。

而苏鹏却笑了一下。他提步上前,手中的剑如蛇一般,一同欺身而上。

大汉紧急退后,一脚踩在断树之上,翻身跃起,再次一刀由上而下劈砍。

刀锋临近之时,苏鹏侧身而过。

“小心。”脚下方才站定,一旁响起一声稚嫩的喊声。

喊声起时,苏鹏突然下身沉下,头上传来一阵像山风吹过般的呼啸。与此同时,苏鹏手中的剑由右向左划过,途中经过一段微小的缓冲后,有个东西应声而断。

这一剑极其突然,也极其的快。骤然停下之后,有个人倒飞出去,抱着双脚在地上哀嚎、打滚。

原来那大汉在经过一连串的猛攻后,发现仅凭自己可能无法应付苏鹏,于是,他便以暗号示意自己的同伴,在关键时刻奇袭对方,可是却不想,最后依旧没能如愿。

随着苏鹏这一剑,场面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四周十来个中年大汉,在看到同伴被苏鹏一剑伤到之后,所有人顿时齐刷刷的围了过来。

冲突猝不及防间变得热烈了起来,苏鹏也有些头痛了起来:“真伤脑筋啊!”

苏鹏这话才刚说完,那边从人群里率先冲出了两人。

两人一前一后,刀势左右相隔交叉。山道里顿时响起阵阵呼喝,随之而后的便是铁石相击的铿锵之声。

双方刀剑相触之后,苏鹏一个转身,手中的剑粘着刀锋,奇诡的绕过刀锷,不费力气的敲断了对方的双手。

苏鹏脚不停歇,继续向前。一声仓啷声起,半空之中,一道银芒闪过,最后一人的一耳如熟瓜坠地。

场面到得此时,似乎才算是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苏鹏兀自迈步而行,手里的剑宛若有灵性一般。苏鹏的每一个举动,它都能配合的恰到好处。

一个,两个,三个。在苏鹏中伤了对方两人之后,那些人依旧一个个的被中伤。回想起起初的事情,这好像很讽刺。

之前他们在对付那一队旅人的时候,也是如这般的情景,唯一不同的,却是身份意外的发生调换。

“你到底是谁?”经过一段短时间的争斗,起初的那位汉子看苏鹏的眼光变得肃然了起来。

最近一直听说有个专杀同行的少年剑客出没,眼前这人,看年龄与之甚是相仿,汉子心中一阵不安,担心背运给自己遇上了。

苏鹏目不转睛的与他对视,指了指那汉子的刀,突然想起什么般,答非所问道:“这是唐刀吧?”

大汉的神情突然变得很难看。

“唐刀是大唐制式军刀,你用起来也得心应手,不像是他处劫掠而来的。”苏鹏不在看着对方,而是看着那把刀说道。

大汉的手紧紧的握着唐刀的刀柄,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苏鹏像是没有看到大汉的转变,看了一眼身后那孩子:“军伍出身,怎么可以对这样的人下得去手!”

“难道你们不应该是保家卫国的吗?”说到这一句,苏鹏的声音冷了下来。

大汉排众而出,脸上的表情已是阴晴不定:“不,只有我才是。”

“不管如何,杀人总归是很不好的。”苏鹏的剑被提了起来,再次落下的时候,他身旁一个重伤的汉子的脖颈,已被一剑贯穿,血在缓缓画开了一面红色的圆。

山道里的风,在这刻好像冷冽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感觉脊梁发冷,头皮发麻。

虽然嘴里说着杀人不好,可是苏鹏却没有停下来。他一步步的走着,那些之前被他中伤,不能够行动的人在一个个的被杀死。而那些还能够行动的人,有的奋力爬起摇摇晃晃的朝同伴们跑去,有的吃力的在地上匍匐爬行。

终于,军伍出身的汉子再次爆发,他提着刀疯魔般的朝苏鹏砍去。苏鹏面无表情,可手里的剑却异常灵活,只是几个照面,汉子就被苏鹏一剑齐腕削掉了右手手掌。

汉子无力的跪在地上,双眼已经发红:“有什么……你冲我来,他们……都只是想吃饱饭而已啊……。”

苏鹏没有理会他,直接与汉子擦身而过。

之后,汉子跪在那里,听着背后传来的那些凄惨嚎叫。起初只是哽咽,最后终于嚎啕大哭了起来。

半分钟之后,苏鹏将剑插入地里,转身望着满地痛苦打滚的人,在望向另一边那些已经僵硬的尸体,有些慌神般说道:“可是,杀人就是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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