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笙卿向来喜欢央朝的字,但此时他只觉得眼前的字刺眼的要死。
央朝放好笔,看了一眼低头沉思的温笙卿,眼中那不明的情绪着实让人揪心,是那般无奈,又是那般眷恋,她就这么远远地,小心翼翼地贪恋着眼前的那个人的一切,不敢靠近,不敢说出,那份不明的情绪就好似一缕春风,浅浅的,轻轻的。
央朝在踏出宫门的最后一步,转身看了他一眼,他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张纸,带着央朝少数未见的爱惜和小心,大抵是因为那距离太远,央朝没有看清那张纸。
她垂眸转身,踏出最后一步,转瞬间的落寞,不知是谁的。
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还是那凤临天下的皇后。
在央朝离开后,宫人随着温笙卿的令下将宫门缓缓关上。
那一扇门,隔绝了两个人的心,好似就留下那满世的萧条与风共舞。
门前门后,是一个帝王的绝情,是一个皇后的清冷。
究竟有多少千古帝后与他们一样,君臣之交,夫妻离别,一句许你百岁无忧,却浪得一生冷宫无人。
一世皇权。
一场盛世。
把关系变得那么生疏又那么紧密,帝与后同生共死。
央朝走出宫殿,任凭那带着初春寒意的风卷着殿前的梨花轻抚她的面庞,就像那天女散花之后的美景亦美亦凄凉,那束青丝的红绳也不知何时落下,乌秀的墨发与风交织缠绕,衣袂飘扬,就像那淡紫色的兰花绽放,不同牡丹的艳丽,也不同茉莉花的朴素,她美得惊世,冷的傲雪,雅的怡人,有她独特的风情,那翦水美目没有过多的情绪,唯有那一抹忧郁不知伴随她多少个岁月。
央朝缓步走下玉石阶,宫中执扫的宫人见她立马跪下行礼,未抬头,只闻那少女清冷的嗓音迸发出口齿:“免。”
宫人颤颤抬起头,见面前的女子不禁愣了神,直到央朝走开很久之后都尚未还神,就是因为这个小宫人,以致很长一段时间央朝在宫中所有人都眼中是一个神圣的存在,那个谁都不可玷污的仙女。
央朝回到宫殿,撤去殿中所有的宫人,然后轻手拿下一旁书架上一本陈旧的书。
她侧身依在窗前,书香与花香结合说不出的雅致,那淡淡的檀香倒也让人心静几分,玉手轻指书章,启唇柔声读出那行行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