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南的天哭的梨花带泪,空气里弥漫着专属的湿意。
我是喜欢下雨天的。昨日,天突降暴雨,我的心也是,否则,我现在也不会躺在辰希医院了。
“七号床,木辛。嗯,各项指标正常。”陌生的男声,可惜,眼睛迟迟不愿睁开,怕再次犯傻。
“谢谢医生。”是哥哥,木与城。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略带倦意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这次,既然捡得一条命,或许该改变些什么吧。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安静如初,装睡的我这才舍得醒来。
“哥。”想不到昨日还“视死如归”的我,此刻竟有些怕,当然,木与城不会怪我,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我才是正常的木辛,除了无声的陪伴,别无他选。
“还疼吗?”
我瞥了眼手腕上包扎得利落的纱布,呆呆地摇摇头,“不疼。”我疼的是心,现在,它一边跳动一边流血渐渐聚集的泪花里,我仿佛看到了面目全非的它。
“你已经长大了,道理比谁都懂,这样为他,值吗?”
他,木与城口中的他,叫南羽冥……
“不值。”从他不相信我的那刻,从刀刃划过手腕的那刻,一切因他而起的事,都不值了。
“唉,木辛……”木与城吞吞吐吐,我知道与南羽冥有关,“哥,他走了对吧?”
他一愣,接着又点头,“嗯。”
“那仇雨灵是不是也和他一起?”
“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了…”我静静地躺好,眼泪却还是没忍住。
“我到楼下给你买早饭吧。”
“嗯。”
木与城出去了,病房里只有我和低声的抽泣。
“木小辛!!”来不及擦掉残留在眼角的泪,苏亦烟就满腔怒火地闯入了病房,三个字的连名带姓地叫我,显然,这已是他尽力压制的结果。
“木辛,我认识你四年了,你就这么对我?”
他是我的学长,文学社——古韵阁的阁主,入学时我作了首《卿,轻叹》交到古韵阁,是苏亦烟从淘汰的作品中留下了它,听他说其他人觉得作者是个极悲观的人。而他们想招的,自然不是我这种悲春伤秋的“林妹妹”再回味一下那首诗吧:
哀情何须言,悲苦何须叹
世故满为患,泪不似曾断
知我心者鲜,不知者反乱
无人识从前,岂能视常看
曾几何时见,吾于此世欢
何以舒笑颜,唯有与尔谈
哪料觉心远,长夜回忆伴
往事多零散,不失旧日暖
空亭霜满天,青丝度何年
原来华发兼,只是细梳倦
东隅顾影怜,泪渍余青衫
桑榆确非晚,一笑余生安
尽管如此,可他苏亦烟想做的事,有何难?与我而言,这知遇之恩,该记一辈子。在古韵阁里,我排名十七,所以他们都叫我小十七,只有对我生气的时候,才叫本名,当然,非常生气,就叫“木小辛!”因为三个字比两个字更能表达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