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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噩耗

转眼,舒微就是高三下学期了,每天不停的做作业模拟考,恨不得脑子连轴转,但是学校似乎都不准备放松片刻。每个同学都在那里埋头苦读,就是那些平时爱玩爱闹的“坏学生”都被这股气氛感染,规矩了好些。

周末什么的,早就没了概念,学校每周只星期天下午休息几个小时,即便这样,没有什么事情大家也都是在教室里看书。舒微本不是个多么努力的人,这个时候也没人能陪她玩,就回了家。

她回家也没看书,好好睡了午觉就起床看偶像剧去了,看到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就给舒因打电话。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宇童了。”因为赶高考,她已经好久没见到小宇童了,可想了。

舒因失笑,“原来你不是想我呀!”

“姐姐我也想啊!”舒微赶紧回答,“姐,晚上有什么活动啊?”

“约了你韩龄姐吃饭呢。”

“哇,你抛下姐夫和宇童居然去陪韩龄姐。”

“那是!”电话那头的舒因都是笑意,“偶尔也是要陪陪好姐妹的嘛。”

两姐妹就这样闲聊,一直聊到该回学校上晚自习了才挂电话。

七点钟晚自习就开始了,一般周末晚上都是自由复习,班主任就坐在教室里监督大家。

到了八点钟,舒微忽然就打了个冷颤,环顾了下四周,一切都很平静,大家都埋头读书,什么异样都没有。

心底闪过的那一丝诧异令舒微非常不舒服,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因为起的急,椅子发出了声音,周围的好些同学被惊觉了,抬起头来看她。

班主任正好踱步到她这边,忙问道:“舒微,怎么了?”

“哦,老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上个厕所!”待老师一点头,就立即跑了出去。

跑到角落,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舒因打电话。

“微微,什么事啊,我正在跟韩龄吃饭哦!”电话里还能隐隐听到舒因吞食的声音以及对面韩龄的声音。

舒微还没说话呢,电话那头就传来韩龄的声音,明显电话被抢了,“微微啊,我好久没跟你姐聚了,怎么你跟你姐夫都先后打电话过来啊,怕我拐了你姐哦!”

“嘿嘿,哪里哪里,我想我姐了嘛,韩龄姐,你们吃什么呐?”

“麻辣干锅!”

“喝酒了吗?”

“没呢,怎么?”

“没事,我就问问。”

舒微挂了电话,望天,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呢。哎,不管了,还是回去自习吧。

不过,舒微一直看不进去书,脑袋也昏昏沉沉,不知道怎么回事。

九点半的时候,舒微的电话忽然就响了,她那电话铃声非常的特别,是小宇童哭的声音,声音非常的大,惹的好多同学都禁不住笑,紧张的复习气氛轻松了好多。

班主任就不高兴了,“舒微,赶紧把你电话关了,不然我要没收了!”

舒微一看电话,来电是姐姐,不知道姐姐这时候打电话给自己什么意思,但心中直觉不能挂电话,看了老师一眼,没经过老师同意,就跑出了教师。

“姐,你跟韩龄姐……什么?”

“舒微,你在做什么?”非常严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舒微茫然的转过头,正是班主任。

班主任本来想批评一下她,但是却看到舒微行尸走肉般的表情,就更中邪了一下,眼珠直视,嘴唇微张,呐呐地喊出口:“李老师……”身子就跟去骨了一样,直接软了下去。

班主任伸手赶紧搂住她,舒微手中的电话掉在了地上,还在通话之中。

“我是舒微的班主任,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班主任捡起电话问道。

“您好,我们手上这台手机的主人刚刚发生严重车祸,我们看到手机上最后一通电话显示的是该女士的妹妹,因此,我们是想联系一下女士的家人,她已经被送往市人民医院进行抢救了,请通知家属立即赶来吧!”

舒微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班主任带着她找到舒家父母赶到省城医院。舒因已经因伤重不治,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没有了呼吸,医院依然进行了急救,但还是没有挽回舒因的生命。

舒微是直到医院才醒过来的,在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她脑海中闪现过无数个画面。她比舒因小七岁,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都有工作,都是舒因照顾着她,小学的时候和同班的男生打架,也是舒因逃课出来给她撑腰;大一点撕烂了姐姐所有的笔记本,被舒因追着打了一次;姐姐考上大学离开了家,她哭了整整一天;后来郑亦乔第一次来他们家,她知道姐姐被这个男生抢走了,对郑亦乔拳打脚踢……

舒家妈妈早已哭晕了过去,直接被送进了休息室。郑家父母在一旁伤心落泪,舒爸爸不停的抽烟,偶尔抹去挤出来的眼泪。

舒微茫然地看着伤心的家人们,她居然没有哭出来,只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眼睛又扫到郑亦乔,她觉得好像不认识这个男人了,一向自信的姐夫,这一刻特别的疲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身子,双眼无神的注视着病房,仿佛八十老翁。

就在这沉默的时刻,郑亦乔姐姐郑亦笑抱着郑宇童来了。他们一家正在郑亦乔家做客,听到噩耗的时候,郑亦乔与父母率先赶到医院,她就留在家里照看小侄儿。可是郑宇童忽然哭的很厉害,她放不下心,抱着郑宇童也赶了过来。

她看着毫无生气的一家人,一向顺风顺水的她忍不住就先哭了,郑宇童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氛,不安的大哭,他再过十来天就满周岁了。

“啊……妈……妈……”郑宇童哭声中夹着一两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音,就这么叫了出来。

所有的大人们突然都转头看着小孩儿,不可置信的眼光,蕴含着极大的悲伤。

郑亦乔忽然抱过孩子,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小因……你听见了吗,我们的童童……会叫妈妈了……”

“妈……妈……!”听到爸爸的声音,郑宇童反射似的叫的更大声了,这一次,能够非常清楚的听到“妈妈”两个字。

“妈妈……”郑宇童叫上了瘾,不停地重复地叫,越叫越大声,听得大人们心都碎了。郑亦乔埋首在他幼小的身体里,不想让自己的哭声干扰到郑宇童,着魔一般听着儿子稚嫩的声音。

这是郑宇童人生第一次开口说话,他会叫妈妈了,可是他的妈妈,永远的离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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