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连续过了五天,也未曾见堕神女再次出现说话。
而蓝宫洺则会仿效当初银芮的做法,每天都在我的手指头上增添一道新的伤口,以供堕神女吸收我的血液和灵力,除此之外的其他时间,他基本都会以寻找食物和水源为由,去到南云之原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想神域一定是很适合发呆遐想的地方,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流连忘返,不过回来的时候总是会带回来水和一些野果供我食用以维持生命。
而银芮则是再也没有现身,真不知道他会去何处,毕竟是无法离开南云之原的吧,难不成也是在神域的某处风景绝佳之处静坐养神不成。
明天就是第七天了,我除了被绑缚得身体僵硬,肩酸背痛之外,同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虚弱,而我背靠着的那根天御柱里的能量则是越来越汹涌难抑,似乎有什么正要喷涌而出。
堕神女说过,她需要七天时间来解除封印,这几乎已经成了必然趋势,就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奇迹可以阻止她的复活,那么,我能做的,就只能是在她复活之后再次将其封印了吧,这个时机,我能把握得住吗?
“小司,明天就是第七天了,你认为堕神女真的会放了我们吗?”
红枧也有相同的疑惑。
“会的,毕竟她需要我为她开启启灵之门。”
“嗯,只要有机会离开这里,我就有把握把小司你带走。”
“不,红枧,你一定不要带我逃走。”
“为什么?”
“红枧,我来这里,就是为封印堕神女而来,结果封印不成,到头来还解除了她原本的封印,怎么可能这样灰溜溜的逃走呢,我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可是小司,你一个人做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危险了,不如先逃走,再和大家一起想办法。”
“红枧,蓝宫洺虽然骗了我们,但他所说伽总可能会因此而丧命,则是千真万确的,所以我不能让他来冒这个险。”
“可我相信伽南庭也绝不会愿意让你一个人冒险。”
“没有办法,红枧,如果非要有一个人牺牲的话,我希望是我,你明白吗?”
“不明白,你们人类的想法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没有办法理解,不过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让我代替伽南庭待在你身边协助你好了。”
“嗯,不过你要答应我,关键时刻,你一定要先顾全自己。”
“哎,我知道你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了吧,像你母亲朔月巫女那样。”
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红枧,这种事,各自明白,心照不宣便好,并不需要什么特意的说明。
***
终于熬到了第七天,我们都很清楚,一个厉害的人物即将重获新生,我对她充满着各种好奇,甚至有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她的欲望,然而这种原始的好奇心很快又被理智压下去了,心情变得异常的复杂和紧张,这大概就是一个强大的反派人物给人带去的又爱又恨的矛盾感。
不过,这一天也因此而变得特别的漫长,然而堕神女却一点都不激动,和往常一样平静,甚至是更加的平淡,这或许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吧,这一天她终于再次说话了,似乎是专程为解答我的问题而来。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已经这样过了快二十年了吧,感觉就像昨天一样,小巫女,想好你要问我的问题了吗?我可是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就趁现在,赶紧问了吧,我会好好回答你的。”
神族和妖怪一样,有着比人类更长久的时间,二十年不就是一瞬吗?堕神女这感叹,真是叹得一点道理都没有。
“那好吧,我也正等的焦急了,正想着这些天你为何都如此沉寂呢?”
“那是因为我在好好运用你的灵力和灵血啊。”
“上一次罚神之战的事情我差不多也都清楚了,即便仍有一些不清楚的细枝末节,我想你或许也不知道吧,我现在想问的是,你在封印解除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毫无疑问,堕神女是相当危险的存在,不然,母亲也不会选择舍弃生命而使用献祭之术将其封印了,当初的她,第一步是想先占领神域,而如今的南云之原可以说已经被毁灭了,就算想要复兴,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那么堕神女接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呢?
“呵呵呵呵,嗯,这真是个好问题啊。”
堕神女意味深长的笑到。
“嗯,我说过我是要统治万物生灵的吧,不过,从被朔月封印的那一刻起,我就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小巫女,你知道吗?神族心里很少会有私怨,即便是堕化后的我,也从来不知道私怨是什么,我想要变得更加的强大,却从没有想过要报复谁,可是那一刻我的心理却发生了变化,我那时就在想,先解决私怨怎么样?说不定会很好玩呢,特别是伽家的术士,总是在坏我的好事,既然和他们那么有缘,不如就让我好好陪他们玩玩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当然还有他,伽家的御用式神,呵呵呵,小巫女,你想想,是不是很有趣,我可是听说了你和他们之间那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当初会找上蓝宫洺,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毕竟,提到蓝家,就一定少不了和伽家有关系,而且那个夭折了小丫头,也算是半个伽家的人。”
我知道堕神女口中的“他”,才是令她心理发生变化的关键,无论是当初她失去神族的资格而最终堕化,还是后来罚神之战被朔月封印,这里面都少不了伽家的术士参与其中,堕神女会对他们产生特殊的厌烦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那你准备如何向伽家报复?”
堕神女突然就沉默了,那突如其来的寂静甚至令我感到强烈的不安,我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样可怕的事情,但似有一种莫名的不详预感顿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