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唐浩勃然大怒,一张脸气得变成猪肝色,怒视着朱戈亮骂道:“我看你是粪坑里点灯,找死呢?没错,那小黑猪是老子让人打的,怎么的?”
朱戈亮冷笑道:“好一个七品官,竟然当街强抢民女,还打伤大明军士,唐浩,你是不是以为你就是土皇帝了?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是!”蒋胜和范七斤马上冲了上来就要绑人。
“大胆!你们怎么敢绑我?你们知道我大哥是谁吗!”见朱戈亮真的要绑自己,唐浩有些慌了,色厉内荏的喝道。
“管你是谁,敢动老子的人就要付出代价!”朱戈亮冷冷的说道。
唐浩府里的家丁也很快集结了起来,十几个人手持武器冲了过来,将唐浩围在中间,双方剑拔弩张,紧张的对峙着。
见家丁们聚了过来,唐浩慌张的心也开始逐渐镇定下来,声色俱厉的喝道:“朱戈亮,你敢绑朝廷命官,你是想要造反吗!”
“朝廷命官?我问你,大明哪一条律法规定朝廷命官就可以强抢民女,殴打军士的?自太祖立国以来,就特别强调官吏必须带头遵守法纪,否则必然从重惩罚!唐浩,你既然身为大明官吏,却知法犯法,这是要挑衅大明律法吗!”朱戈亮冷笑道。
“这......”唐浩一时语塞,眼神闪烁。他刚才的确是一时恼怒承认了自己打人的事实。
“抓起来!”朱戈亮喝道。
蒋胜等几人连忙扑上去,将唐浩抓了起来。
唐浩的家丁想要阻拦,但蒋胜等人抽出戚刀,逼视着众人,大喝道:“我看谁敢动!”
蒋胜、高汉峰等人都是曾经出城和鞑子野战过的老兵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凶狠之色和骇人的杀意,可不是一般的府兵等闲可比。
众家丁一时竟然唬住了,没有人敢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唐浩被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抓住手臂。
“打!”
随着朱戈亮一声令下,几名士兵抓住带鞘的戚刀使劲朝唐浩身上砸去。
“啊!”唐浩吃痛,不由得大声惨嚎起来。他是身娇肉贵的公子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时候,哪里能经得起这样暴力的对待,痛的龇牙咧嘴。
直到将唐浩打得奄奄一息,朱戈亮这才示意停手,然后扫了一眼脸色惨白的众家丁一眼,森然道:“今天上午打了本守备部下的,统统给我站出来!”
众家丁顿时骇得面如土色,浑身发抖。这御营守备连主子唐浩都敢打,那他们这些家丁岂不是跟泥捏的一样?
十几个家丁噤若寒蝉,没人敢出声。
“都不说话是吧?张德,你来,找出参与打人的,每人打一百大板。”朱戈亮说道。
很快,近十个家丁都被张德认了出来,然后都被守备营的士兵打得皮开肉绽。
在准备回营之前,朱戈亮冷冷的警告道:“如果以后还让我看见你们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下次就不是打断腿这么简单了!”
一众家丁被打得哀嚎不已,哪里还敢表示什么意见,都躺在地上惨叫连连。
“救命啊!”朱戈亮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从唐府里传来一阵少女的呼救声,声音里透着焦灼和恐惧。
朱戈亮眉头一皱,想起唐浩这家伙还把人家小姑娘带走了,估计这会呼救的人就是她。
“里面呼救的是不是你们今天刚抓回来的小姑娘?”朱戈亮大声道。
没有人敢出声,事实上也没有人会出声,因为个个都在地上呻吟不已。
朱戈亮狠狠瞪了一下躺在地上哀嚎不已的唐浩,然后转身带着蒋胜和范七斤等人快步朝唐府冲去。
循着声音,朱戈亮很快就找到了卧房里的丁采儿。
丁采儿衣衫不整,手脚被捆,缩在床角挣扎着,看见朱戈亮等人进来,急忙往里面缩了缩身子,眼睛里闪烁着惊恐和不安。
“姑娘,你别怕,我们是大明官兵,是来解救你的。”朱戈亮见状连忙说道。
“真、真的?”丁采儿还有些不敢置信。
朱戈亮点点头,示意范七斤给丁采儿解开绳子。
丁采儿得救后,急忙转过身去整理好衣衫,然后才轻轻来到朱戈亮面前,盈盈下拜道:“民女丁采儿感谢将军大人救命之恩!”
“采儿姑娘不用客气。”朱戈亮扫了一眼房里的情形说道:“你是今天中午被唐浩那混蛋抓来这里的吗?”
丁采儿点点头,说道:“回将军大人的话,民女正是中午被坏人抓至此地,民女父亲为了救民女也被他们打伤,现下也不知如何了?”
“采儿姑娘,我不是什么将军,我是济南御营守备朱戈亮,要不这样吧,我们现在陪你回去找你父亲。”朱戈亮说道。这丁采儿身子单薄,满脸泪痕,看上去楚楚可怜,宛如一支风雨中的海棠花,真不知道唐浩这个畜生怎么下的去手。
“谢谢大人!”
一行人出了唐府,径直奔向丁采儿家所在的棠张街老丁包子铺。
丁采儿刚一到包子铺门口,邻居大婶就跑了过来说道:“哎呀采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爹......这、这些是?”
“孙大娘,他们都是御营守备大人的士兵,都是好人,幸亏他们把我救回来了。”丁采儿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恐和不安,脆生生的说道:“大娘,我爹呢?”
“唉!采儿啊,中午你被坏人抢走,你爹也被推倒打伤,大家伙把他抬回来,没过多久就......”
“我爹怎么了?”丁采儿见状急了。
“老丁他,他走了!”孙大娘叹息道。
丁采儿如遭雷劈,失声道:“什么?我爹他、怎么......”
丁采儿顾不得再说什么,慌慌张张的推开包子铺破旧的木板门,朱戈亮等人也赶忙跟了进去。
杂乱的店里,只见一个干瘦的老人躺在破草席上,破烂的衣衫上还有血迹未干。老人双目紧闭,僵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显然是已经死去。
“爹爹!”丁采儿大声痛哭着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