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雷骑着雪影白龙驹,得胜勾上挂着那杆名为碧血绝魂的大槊,说是大槊实际上就是一杆一丈八尺长的大枪,一丈六的枪杆,二尺长的枪头,枪头狭长可刺穿重甲。
他抬头看来看灰蒙蒙的苍天,内心不住的叹息,任由“小狗子”信马由缰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离开西宁已经月余了,回想着过去,仿佛是一场梦,现在已经是寒冬时分,他的内心却比寒冬还要寒冷,他现在已经无处可取。
按照时间估计,快要过年了,他过年就十四岁了,每年这个时刻,公主府上都张灯结彩的准备迎接新年,不过他现在却不能回公主府,因为他已经是个逃兵了。
本来他意气风发,为叶血为西府训练了一支铁血精骑,他成为了这只精骑的将领,他也曾带领着这支精骑追击过七国残军,也曾立下过赫赫战功,他第一次看见功劳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现在他回不去了,他不得不离开,离开西府,离开他亲手建立的铁骑。
他原本已经与西府众将领打成一片,关系相当的融洽,他把他们当成知心朋友,也与他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一起谈论女人,虽然他没有相关经历,却也谈论的异常开心,不过就是这些人最后却害了他。
实际上他们也许不是有意的,但最终结果却是逼迫他不得不离开了西宁,想到这白雷不由的一阵阵苦笑,这些人真是的,他们戏耍自己干嘛,弄得这些人自己还不是被叶血打的劈开肉绽,哭爹喊娘。
“雪影白龙‘狗’”白雷看着那匹浑身雪一样白的战马上的马牌,不禁念出声音来了,这真是一匹好马,绝对是上等的战马,白雷很喜欢,白雷刚刚成为骑兵统领,就挑选了它,还有那杆碧血绝魂槊。
“确实是好马,不过怎么叫这样的名字?”周围几个将军也由衷的赞叹这匹雪影白龙,可惜被白雷抢了先,若是其他人,他们早动手抢夺了。
“也许是希望他能像狗一样忠诚吧。”白雷说道。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马,居然还叫了个狗的名字?”胡庆扒开人群钻了进来,胡庆是叶血的军师,别看他一脸正气,实际上他最是狡诈,大家都叫他狐狸,不只背后叫,当面也这样称呼他。
“骚狐狸,你看看这马绝对是匹好马,就是这个名字太那个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汉说道,他是叶血的先锋官名字叫铁藜,是一员勇将。
“我看看,这么好的马怎么能叫‘狗’呢?”胡庆说着结果白雷手中的马牌,他看后不禁一笑,旋即就一脸正色的说道:“这后边那个字哪里是‘狗’字?这明明是铁藜吗,是说这匹马想铁藜将军一样勇猛。”
铁藜不识字,而他的名字又异常的难写,每次需要他签名的时候,他都会画一个大大“梨子”,而且画的还不好,乍一看仿佛是一只狗头。
“确实,这个‘狗’明明就是画铁藜将军吗。”旁边一个人重复道。
“哦。”铁藜信了,还很高兴,只是他不太明白“雪影白龙铁藜”这个名字太绕口了。
“你们骂我是狗?”铁藜突然反映过味来。
“我们那是骂你是狗,我们是骂你是头猪,一头蠢猪。”胡庆一脸正色的说道。
他话音刚落,众将领都哈哈大笑的跑开了,气的铁藜要动手追打众人。
“好了,让你们挑战马,都没个正形。”叶血信步来到近前。
“将军,他们骂我是猪。”铁藜不开心的说道。
“我都听见了,他们根本没骂你,他们只不过说了实话而已。”叶血面色阴沉的说道。
“哦。”铁藜应了一声,随后看见胡庆在一旁坏笑,反应了过来,看着叶血:“将军,连你也骂我?”
胡庆接话说道:“将军那是骂你,将军也只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而已。”
“你个骚狐狸……”铁藜一连串的脏话扔了出来。
叶血早就习惯了,他取过马匹看了看说道:“这明明是‘驹’吗?马驹的‘驹’,哪里是狗。”
白雷暗自吐了吐舌头,不过白雷还是决定给这匹雪影白龙驹起名叫“小狗”,知错也未必改,但还是要弥补的,就这样好好的白龙驹变成了小狗子。
可就是这骚狐狸胡庆,还有那头大肥猪铁藜,他们把自己坑了。
那一日,叶血正在房内洗澡,胡庆和铁藜撺掇白雷去将叶血的衣服偷出来,白雷也想和叶血开个小玩笑,就听从这两个家伙的安排,偷偷的潜入叶血的房间。
没想到最后失手了,被叶血给抓了个正着,叶血勃然大怒,立即聚将升帐,将众人召集起来审问白雷,白雷看着一脸坏笑的胡庆和铁藜,明显是二人故意的,自己刚进到叶血房内,他们两个就大喊捉贼,不然自己也不能失手,被叶血给抓个正着。
“白雷,你因何偷偷潜入我房间图谋不轨?”叶血寒着脸阴沉的看着白雷。
“回禀将军,是骚狐狸和大肥猪,他们说要将军出丑,要我盗出将军衣物。”白雷自然不愿意独自承担,实话实说将胡庆和铁藜给供出来。
“启禀将军,他胡说。”胡庆和铁藜一口同声的说:“并且一脸无辜,明明是这小子想出营逛窑子,想去你那盗取出营令箭”。
“你们……”白雷顿时怒气攻心,盗取叶血衣物可以说是跟叶血开个玩笑,也就是以下犯上,这个罪可大可小,在朝廷很大但在军营却可以说是一个比较大的玩笑而已,而盗取令箭确实犯了严重军规。
“到底是怎么回事?”听闻白雷要盗取令箭,叶血更加恼怒。
“明明就是白雷想出营去玩,私自盗取令箭。”铁藜说道。
“大家都可以作证。”胡庆也落井下石的说道,周围那些将军也都随声附和。
“这么说,你们都知道?”叶血问道。
“唉,我们也就听他一说,没想到他真敢干,早知道他真能敢出这事,我们肯定会阻止他。”胡庆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的说道。
“好!”叶血面色更加阴沉,随后扫了一眼白雷。
白雷差点没被气吐血,你们也欺人太甚了,盗取令箭这种事能够随便说的吗?这是将自己往死里弄啊?
“来人,将白雷拖出辕门斩首示众。”随着叶血一声令下,白雷被卫兵架上托了出去,帐内竟然众将没有一个人为他开口求情。
白雷突然之间这个寒心,原本以为他和他们已经融为一体,却没想到关键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为自己说句话,这些将领中还有一些人,还被白雷救过性命。
“这是自己第二次要被砍头了吧?”白雷被绑在柱子上自忖,不过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恐惧,也许他感觉自己死不了,帐内若是自己的父亲,他怕是凶多吉少,而现在里面坐着的是叶血,纵然叶血有“屠夫”的外号,不过那是对敌人,是对西陲七国之人。白雷只是有些寒心,没想到这帮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朋友不但不帮助自己解释,还落井下石,他们都是入伍多年的将军,不是不知道盗取令箭的罪有多大,还帮助胡庆和铁藜诬陷自己。
而此刻帐内,叶血冷面看着众人,桌案上放着白雷的那口修罗之血。
“将军,白雷可杀不得。”胡庆向前一步说道。
“可盗取令箭的死罪,他犯了军法,自然要军法从事。”叶血冷冷的说道。
“可白雷并未得手,可算的上未遂。而且若真的斩了他,大将军那里到好说,怕公主那关过不去,西府刚刚安定,可为他记下这一过,留他日后待罪立功。”胡庆建议道。
“是啊,将军,大将军刚刚收复西疆,声望正隆,此刻若真斩杀了他儿子,肯定影响军心。”铁藜也劝道。
“胡庆,你去将他放了,告诉他不该说的别乱说。”叶血也只是吓唬吓唬白雷,好出一出心中的恶气,他此刻有苦衷说不出,吩咐完就起身离开,临走前将桌案上的修罗之血带走了。
“少将军,我和众将可是苦苦哀求了许久,叶将军才肯将你放了,情呢你就不用还了,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呢?”胡庆一边给白雷松绑一边说道一边卖弄。
“哼!”白雷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现在他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叫胡庆为狐狸了,这是个老狐狸,狡猾的狠,明明就是他害的自己,现在还装作一个大好人,还苦苦哀求,明明一个求情的都没有。
“少将军,叶将军吩咐了,要你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胡庆将叶血的话带到了,只是他有点奇怪叶血怎么会传这样一句话。
白雷自然是不会说,他也不敢说,他若是说了,叶血非得砍了他的脑袋不可,纵然他是大将军和瑶琴公主的儿子,叶血也不会放过他,叶血那“屠夫”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白雷失去了修罗之血,被叶血带走了,他也不敢去要,现在他连叶血的面都不敢见,只能远远的看着叶血挎着那口修罗之血巡查军营。
原本白雷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被胡庆和铁藜狠狠的戏耍了一番,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已,这也是军中惯用的手段。
不过他们两个结果也不好,被叶血以治军不严,居然被人轻松潜入将军账内的名义,一人赏了四十军棍,铁藜还好,他皮糙肉厚,胡庆可就够受了。
可后来他听见了胡庆和铁藜的一番对话,才知道自己将事情想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