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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入膏肓

病房里,惨白的日光灯光落在众人脸上。床边,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镜,严肃而沉重的说道:“病人现在癌细胞已经转移扩散到全身,手术切除肿瘤已经意义不大。”

“左医生,那,罗天他还有多久?”虽然言语未尽,但是众人也都明白意义。

“我马上就去下病危通知书。乐观估计,一到两个月吧。大家都看开点,生老病死,罗天他是我的同事,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始料未及。医者不能自医,我们总在给别人诊治,恰恰忘了自己。诶。”

说完,左医生摇了摇头走出了病房。

而作为当事人的罗天,一脸淡然的躺在床上,尽管嘴上还插着管,头发也因为化疗而掉了个干净,却依稀从他瘦的皮包骨头的脸上看出一丝英武和俊秀。眼睛因为病症折磨已经变得昏黄,四肢也因为长期卧床而变得肌肉萎缩。生命的火焰变得暗淡可灭,仿佛迎接着终焉的降临。然而,如果靠近罗天微微颤动的嘴唇,依稀能够听见他用最后的力量说出的话语。

“我想活。”

一夜无话,世界又恢复了正常。事实证明,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动。唯一不同的是,罗天的意识再也没有恢复。一个月后,在家属的签字同意下,医生拔除了罗天的维生设备。5分钟后,罗天的心电波形永远的消失了。

※※※

仿佛是睡了太久的缘故,眼睛睁开之后大脑依然昏沉。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床上的人影突然蹭了起来。

“这是哪?”

“少爷您终于醒了!昨天您急症犯了,突然吐了口血就晕过去。可吓死秀儿了。”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软糯的声音,定睛一看,是一位扎着两个包子发髻的女孩儿。

“这里是哪?”床上的人影依然问着同样的问题。

这位叫秀儿的丫鬟突然明白了什么,有点惊慌的说道:“少爷,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也好,就让那些事情过去吧,秀儿压根就看不上那个贱女人。她配不上您,秀儿会服侍您一辈子的。”

这床上的人当然就是罗天。自己身为医生,死于癌症,从来坚信的都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看法。而如今的一切,将他过去近40年的人生观世界观都完全颠覆了。他竟然重生了。此时,脑中混沌慢慢消逝,记忆的碎片也渐渐被整理出来。罗天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现在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这可巧了!哈哈。”罗天轻声低语,话中却透着一股幸存的狂喜。

“少爷,您说啥?”秀儿见自家少爷,醒后一直怪怪的,有点怕少爷落下什么病根,十分关心的问道。

“秀儿,给我打水,我要洗漱!”罗天借机支开秀儿,因为他快绷不住了。

“是,少爷!”说罢,秀儿退出了房间。

在秀儿关上们的一瞬间,罗天激动的双手空中乱挥。“我又活啦,我又活啦。”激动的话语因为不敢声张也压抑着,喊着喊着,又变成了哽咽。这是一个至死都想活的人被失而复得的生命冲击得感情无法自已。一下子酸甜苦辣咸全部涌上心头。

一阵发泄之后,罗天乏了,终于静下来思量着以后的路。

这具身体以前也叫做罗天,此地是罗府。家中老爷曾是一州司牧,十多年前朝中斗争引火烧身,丢了官身,遂回到老家当了一名富员外。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何况是一州司牧。老爷名号罗九林,而此地,叫做青山城。而罗天,则是青山城罗府的少爷,家财万贯的罗大少。

就在罗天魂游天外之际,秀儿打完水回来了。一番洗漱更衣之后,罗天也不得不感慨封建地主的好处,生活太腐败了。站在铜镜前,罗天打量着镜中的自己,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面色因为身体亏虚有点发青,不过五官俊秀依然,头发随意扎了马尾,前额随意耷拉着几根杂发,颓废而洒脱。在青山城,可以不知道罗员外,却不能不知道罗天。罗天自幼身体多病,游方术士曾言罗天活不过十八岁,又因眉目俊秀,所以人称“病公子”。

想到这里,罗天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是祸福相倚。不出所料的话,这具身体也活不久啦。”从记忆中提取到的不幸消息冲淡了重生的狂喜。不过对于罗天来说,多活一天都是赚的。因为他已经死过一次。

呆在屋里也于事无补,于是罗天领着秀儿上街了。置身于充满古色古香建筑的街道上,罗天有种梦幻的不真实感。走着走着,罗天注意到,这座青山城似乎十分尚武,一里地走下来,看到的武馆不下四家。时不时的听到哼哈的吼声从各武馆里面传出。令人惊异的是,罗天不止一次的看见有人原地起跳离地两米,有人瞬间移动出现在一丈之外,有人轻松举起千斤巨鼎,有人违反常理的在墙上连踏十余步如履平地。

重生都有了,对于罗天来说这些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从记忆中,罗天了解到,这些人都是武者,通过长期对肉体进行锻炼修行,开发潜力,以获得超越常人的肉体能力。

武者分为:后天锻体、先天炼气、混元抱丹,三个境界。每个境界分十层。激活出潜力的武者,如果修行有成,达到先天的话,活个两百岁没有问题。混元抱丹境则称陆地神仙,至少活五百岁。令世人羡慕不已。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和罗天没有关系,因为他是“病公子”,身体早已被疾病破坏,若强行练武,可能不到后天一层就让他一命呜呼。

一想到这里,罗天也突然没了兴致,随便买了点吃食,便和秀儿回了府上。回来家中,正巧遇见一脸富态的罗员外,身旁还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儿,这老头儿罗天有点印象,乃是青山城方圆百里最有名的术士,医术高明,救人无数。

“小祖宗,你可回来了,为父找你半天,来来来,李1大1师,帮吾儿再看看,身体如何?”罗员外一脸紧张的请李1大1师看诊。

待李1大1师上前,翻了翻罗天眼皮,切了切脉,便问罗天:“近日身体可有无故疼痛,亦找不到伤口,此一阵彼一阵?”

罗天搜索一番记忆,便点头答是。李1大1师一番沉吟:“以鄙人之见,公子之疾已入膏肓,恐天难救啊。”

罗员外听闻此话后,仿佛一瞬间苍老十岁,一声长叹:“想我罗氏一脉单传,如今罗府可称家财万贯,老来得子已是不易,奈何命运多舛,苦了吾儿,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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