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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自从青儿仙力尽失后,她的身体日益消瘦,为了她的健康,白桦决定带青儿去天山修炼,青儿临走时把南诏和孩子一并托付给了圣姑,但又心有不舍,总担忧着白许。“我走后,你要教会她做人,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不要什么事都迁就她,都由着她的性子,她得慢慢明白这世界的规则,肩负起救济苍生的重任,大了她就会明白你的苦衷。”

白许听说青儿要走了,慌慌张张地跑来抱住青儿:“娘亲,你要走了吗?”她仰起头看着青儿,青儿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是啊,娘亲走后,你要听圣姑的话不要让她操心。”“娘亲什么时候回来?”“七,娘亲去修养身体,你如果想我们了,施展影火,就可以看到我们跟我们讲话了。”“影火?”白桦说的神奇,伸出手在空中像吸附一股力量,到一定时候,他把手心朝上,手心燃起一团火。“通过这团火就可以看见你们吗?”“你也试着引出一团火。”白许听话地学起白桦引火的样子,她将气流凝聚,气流在她手里像有了能量,变成一团火,她望着这团明亮的火焰,目光炯炯,像捧着一朵正在缓慢盛开的鲜艳的花,任它在手中灵动的舞蹈。她从影火中看到了父母。“真的可以看见!”青儿冲影火招了招手,白桦收住了火。“时候不早了,我们走了。”他背着背篓扶着青儿乘上长剑去往天山。

目送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白许抬头问圣姑“是不是通过影火就能看到任何想见的人?”“当然不行,只有两个都有法力的人才能通过影火见到对方。所以才有了水晶球,方便观察天下大事,只是不知道怎么坏了。”白许暗自窃喜。

冉月穿了一袭白衣走在街上,“殿下,让我把你的样子变一下,免得吸引人的注意力。”冉月站着:“好啊,你能变成什么样?”“变些胡子出来,我看追你的那些都是些姑娘,变老一点就没啥吸引力了。”

镜已变了胡子出来,一路上的确没什么人看他们了。突然,一个女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样子是被人追着,她一路狂奔过来,像起风了一样,一下子扑进冉月的怀里。“这样还有人投怀送抱?”镜已调侃道。冉月瞟了他一眼让他不要说话,他慢慢扶起眼前这位姑娘。“姑娘你…”

白许抬头一看是冉月像看到救星一样慌慌张张的说:“快,快跑,有人在追我。”冉月听她说话那么急切,看到前面有一群人正向这方赶来,立马拉着她走出人群。

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犹如海底捞针,那群人找不到白许立刻返回去了。

白许从冉月身后探出头来看他们走没走,她见他们已经走了,立马抽回自己的手。“多谢了。”冉月回过头望着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刚才跑累了,你让我吃点东西再解释吧。”白许扭着冉月的胳膊撒娇。

镜已先去了乐央宫。

冉月带白许到了一家酒楼。体态风骚,摇着团扇的老板娘出来迎接客人。“公子要吃点儿什么?”她冲冉月笑着,一双弯月般的眼睛像要勾走他似的,冉月忙转过头看白许。“问她吧!”“姑娘要吃什么?要不要试试我们店里的招牌菜?”“我想吃霸王餐。”老板娘一听这种无理要求,立马来火了。她拿着扇子指着白许正打算说她几句,冉月偷偷塞给她一袋银子,她又弯起她那双眼睛。“姑娘稍等,我马上让人去弄。”她转身进去厨房。

见老板娘走开了,冉月望着白许不知道说什么就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是霸王餐?”白许一脸天真的说她也不知道,但她描绘了一大堆山珍海味,问“难道不是这样吗?”冉月边听她叙述边笑,然后擦掉笑出的泪:“谁告诉你的?”

“我听别人说的,他们说霸王餐只有运气好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回,哀何答应带我去,我就跟他去了,老板端出好多菜,原来霸王餐那么丰盛。哀何吃了饭去上厕所,那些人立马过来让我付钱,我这才发现身上的钱不见了。这可怎么办?我跟老板说我去找找,老板一脸不相信我的样子,招手就喊出几个壮丁按住我。“把她拖出去卖了。”我一听吓了一跳。说时迟,那时快,我咬了一个壮丁的手立马就跑。我不停地跑,他们不停地追,要不是你,我差点儿就被抓回去了。”白许说这些话时,神情还透露着不安。

冉月渐渐收住了笑容,“他们伤你了?”“我没事,就是跑饿了。”这时老板娘呈上“霸王餐”。“请。”白许望着一盘盘山珍海味。“终于能吃霸王餐了。”白许望着冉月又说了声谢谢。“不用,快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冉月一只手撑着头,静静的望着她。

白许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口素菜就没再动筷子了。“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我吃不下了,还剩这么多,我能把这些食物带走吗?”“可以啊,带去哪儿?”“你跟我去就知道了。”白许带走剩下的食物走到大街上。

“行行好,给我点儿吃的吧!”“你看他们。”行乞的人个个面如土色,骨瘦如柴。白许把东西分给大家,他们纷纷跪在地上,叩头拜谢。“多谢姑娘。”白许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大伯,哀何回来了吗?”“哀何?”大伯揉了揉眼睛“你是今早那位姑娘?”“是我。”“姑娘啊,你被哀何这臭小子骗了啊,他假装带你去吃饭,自己偷跑回来,还拿走你的钱。这时早不知跑哪儿去了。”白许默不作声。

“快抓住她。”一群人发现白许在这儿立马跑过来围住他俩。“果然又来了。”“快抓住她。”他们挥舞着拳头上前。“等等,她欠了你们多少钱?”冉月问。“你是什么人,你要替她还钱?”“我问她欠了你们多少钱?”冉月有些不耐烦的问,看他们这架子还钱可能都不能了事。这时,镜已带着官兵过来。“官兵来了,要回钱就走吧。”“十两。”冉月拿出一袋银子交给了这帮人。

镜已望着冉月对他使了个眼色“殿下,你没事吧?”“我没事,你先回去吧。”镜已只好带走官兵。白许愣愣地站在原地。她还不能接受大伯的话。

冉月走过去拉着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去哪儿?”“去了你就知道了。”此时她只能紧跟着冉月,任他把自己带去不知名的地方。

冉月带她走进一片花海。“这里有蔚蓝的天,柔白的云,有山有水。它们可以容纳这世间所有的不愉快,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儿了吧。”白许对着远山大喊:“我不回南诏,我不成亲。”冉月怔住了。“你说什么?成亲?”

“对,这就是我跑出来的原因。”按照南诏的习俗,女子十四五岁就要成婚了,尧生的父王眼看着成亲的日子快接近了,时不时就让人带点儿东西来,白许总是想逃避,甚至对成亲这种事有些恐惧。

某天夜里,她收拾好包裹偷偷溜走了。圣故万万没有想到白许在这种时候给她扔下那个大一个破烂。

白许逃出来后就飞下山,想到天下之大自己就去过东城这一个地方,她走投无路就想来这里。她一来就遇到了哀何,白许望见哀何觉得他也不像坏人就问“小哥哥,我肚子好饿,你能不能带我去吃饭?”哀何打量了这小姑娘,长的倒是不错穿的也是上好的,肯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他就把他带去了自己常吃霸王餐的地方。店里的人本想轰他出去,不过看见这个小姑娘就让他们进去了。哀何边吃边盯着她,看见她一直拿着她的包袱,就哎呦哎呦的叫起来。“小哥哥,你怎么了?”“我肚子疼。”白许把包袱放在位置上找人要碗水,哀何趁机拿走她包袱里的钱币“不用了,我去上个厕所就好了。”老板看见哀何走了就走过来让白许付钱。白许这才发现钱不见了。

“成亲?和什么人?”冉月激动的问。“尧生哥哥。”“尧生?你们两个小孩子?”“什么叫我们两个小孩子?你和玉儿就不是小孩子了?”她转过头看他皱起眉头,他那浓密的胡须一颤一颤的。“别以为戴个假胡子就是大人了。”冉月叹了口气,我都活了几千年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呢?他没有跟白许说这些,继续听她说下去。

“尧生哥哥不是小孩子了,他长大了,能给人安全感,虽然他说过我随时可以回去,可我怕我看到他就不想走了。”

“他对你很重要?”冉月望着她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到答案。白许低下头说:“他对我很好,我不想辜负他。”

“是不是所有对你好的人都对你很重要?”冉月问。“是。”白许抱住双膝,清风吹拂她的耳发。冉月一下子站了起来。“好,那就不回去。”“你要帮我?”白许心潮澎湃睁大眼睛。冉月伸出手,突然她觉得他变高大了好多。她拉着冉月那双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你随我回乐都吧。”“好。”白许相信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冉月走在前面,白许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蹦蹦跳跳的活像一只小兔子。冉月对着清风,笑得很开心。

到了乐央宫,冉月指了指一间屋子:“今晚,你就在这儿好好睡下吧。我睡你旁边的这间屋子。有什么事就找我,也可以找下人帮忙。”“嗯。”进屋前,她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很甜。

白许推开门,里面的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她打开窗户透气,迎着皎洁的月光,她想:如果遇到的不是你,那会怎样?她吹灭了蜡烛,突然间听到墙角稀稀碎碎的声音。她奋力一看,是只老鼠,老鼠爬上窗子瞪着她。白许怕鼠,所以她害怕的推门而逃。

她立马跑进冉月的屋子。“谁?”“是我。”“快离开,我现在不方便见你。”冉月的声音粗犷,活像一只野兽。

“你怎么了?”白许惊诧他的变化,她点燃了蜡烛,整间屋子阴森恐怖的气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转过身,睁眼望着眼前的一幕。“冉月,你?”

“我这样子很恐怖吧,快出去。”他竭力请求。冉月竟然忘了今天是十五。他伸长一条腿,一手放在弯着的膝盖上,一手垂着,他浑身散发着妖气。他快撑不住了,所以希望她出去,他怕伤到她。

白许跑过去抱住他:“你是不是会变成巨妖?我不要你变成妖。”她用手挽住他的臂膀。冉月试图控制这股妖气,但他做不到。他的双眼火热,他狰狞着面目,露出獠牙,仰面咆哮,他快要变了。所以他推开白许,白许重重地摔在地上。白许看着他这样,痛心极了。她迅速扑倒欲站起的他,她伸过去自己的手让他咬,冉月狠狠地咬了下去。或许是因为疼痛,她眼角泛涌着泪花。冉月倒在地上,白许爬过来捧住他的脸:“冉月没事了。”冉月的獠牙收了回去,他望着头顶的房梁,眼角滚出两行热泪。

“殿下!”镜已慌张地冲进屋子。“我忘了今天是十五了。”他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殿下,你怎么样了?”冉月转过头看白许淌血的手臂,他又看了看匍匐着身子的她,她丝毫不顾自己的伤痛,低声笑着说:“没事了。”说罢,她无力地趴在冉月身上,晕了过去。

冉月艰难的起身,他把她揽入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傻瓜,你为什么宁愿我伤害你,也不肯离开?”“殿下,我去拿药。”镜已飞奔出去。

“殿下对不住了,我不会让她毁了你的前程,这只是开始,以后会更难受,你千万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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