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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前路漫漫织新愁

唐灵问道:“陆兄,有何喜事?”

陆元瑾面有喜色,上前道:“唐门,要变天了。”

唐灵听他提起唐门,正是自己所关心之事,马上问道:“陆兄,快和我说说。”

陆元瑾讲道:“唐尧掌握门中大权后,私下和燕王朱棣缔结同盟,后来唐芍假闭关,秘密招揽了十三个武功高强之人,唤作‘十三太保’,在‘品茗大会’上将十四堂堂主全部擒住。”

唐灵点头道:“当时我也在场。”

陆元瑾问道:“那唐芍可是抓住了唐尧的弟子唐凌霄?”

唐灵道:“没错,而且当时燕使有意要弃掉唐尧,启用唐芍。”

陆元瑾恍然道:“难怪如此,二人现在争斗得不可开交,唐门之中有推举唐芍的,也有支持唐尧的,一些外门弟子不甘居于本位,也都纷纷站队,现在城都府可谓是一片混乱!”

唐灵想起当年围杀“通天教”方奎之事,那时区区几人便杀得一教尸山血海,此时仍记忆犹新,而今各大堂众几万人相斗,结局之惨烈可想而知,心中叹道:“难道是老天要亡我唐门吗?”

陆元瑾上前激动道:“唐兄,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你有没有胆量?”

唐灵呼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无治理才能,一心只想报仇,回去也好,让二姐了却了心愿。”

陆元瑾闻言劝道:“唐兄,你再……”

唐灵在他肩膀上拍了两拍,道:“不必再说了,帮我去叫大姐和二姐过来。”陆元瑾叹了口气,转头向园外走去。

大厅之中,陆元瑾又将探到之事重新讲了一遍,唐韶风听到唐门内斗的消息后,心中很是激动,怕唐妙理不同意,抢先道:“七弟,我陪你回去。”

林凡嚷嚷道:“我也去。”

左牧一听有架可打,忍不住摩拳擦掌。范昆碰了下程天硬,问道:“大老黑,你去不去?”

程天硬不假思索地道:“唐老弟是俺兄弟,他去哪,俺就去哪。”

唐灵向屋中众人抱拳道:“众位兄弟,我唐灵此次回唐门,前途凶险难测,决不勉强诸位,哪位兄弟要随我前去的,在这里拜谢了!”言毕,深深一揖。

秦公理开口道:“唐公子你如此说,是将我们都瞧低了,我们大伙的命都是你救的,若不是你,我们现在还都关在大狱中,这辈子能不能出来还未可知。”

众人交头接耳地道:“是啊。”、“对”、“此话不错。”……

人群中一人道:“我们都去,唐公子,你就发号施令吧,就像当初扬州城一样。”

唐灵见说话之人年纪不逾二十,表情真挚,脸上英气勃勃,是那射箭精准的少年徐守诺,拱手道:“拜托了。”

众人一齐抱拳道:“全听唐公子的。”

唐灵闻听声音响亮,震得屋顶簌簌作响,心中也是热血沸腾,转身向唐妙理一拜,说道:“唐灵定会尽己所能,平息唐门之乱,若是葬身城都府,亦是宿命所归,倘若侥幸活命,还望大姐能回到唐门,主持大局。”

唐妙理望着唐灵坚定的眼神,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点头道:“我们一起去。”

唐韶风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前道:“大姐!你……”唐妙理望向远方,悠然道:“你说得对,有些事,早该该了结。”

晴多年纪尚小,由静心看护留在“清净院”。次日清晨,唐灵等一行人生怕人多扎眼,一早便悄悄出了北门,径往城都府而去。众人沿水路走凤阳,过襄阳,从南充入城都府。

不一日来到顺庆,眼看离城都府越来越近,众人沿山路在道上按绺而行,路边风景宜人,唐灵却无心赏玩,前去生死未卜,未来发生何事,有谁能预料得到呢?

不由回头向队伍中间的轿子看去,心想:“昔月她对我情深义重,此次执意前来,倘若和他爹爹刀兵相向,我要该当如何?她又当如何取舍?”心中越想越乱,闭上眼睛,仰头深深呼出一口气。

只闻身前传过一阵呼喊声,睁眼却见程天硬正和范昆斗嘴,两边左牧和赵东升表面上拉架,实际上添油加醋,笑得不亦乐乎。

左右却不见了林凡,向后一看,见他正笑吟吟的陪花子辛看花,刘虹彦则在远处呆呆地望着二人。陆元瑾和秦公理并排而行,手中不停比划,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向前又行一个时辰,唐韶风将头从轿中伸出,招呼道:“七弟,大姐累了,歇息一会吧!”

唐灵想大姐坐在轿中,定是瞧见周围人累了,才叫我停下歇息,于是道:“众位兄弟,前方是块空地,我们过去歇歇脚吧。”众人回应一声,轰然叫好。

到了那块平地之上,众人取出早在山下买备的鸡肉蔬菜,有男子捡拾埋灶,女子生火做饭,人人动手,互相嬉笑打闹。不一时,灶中便飘出菜肴香气,闻之心中甚是舒泰。

众人取过碗筷酒菜,便要在这里饮食,忽然山后一阵风吹来,传来一阵兵刃相交和呼喝叱骂之声,显是有人在动手打斗。

唐灵身上一凛,放下碗筷,手上扣了两枚钢镖,往喧哗处奔去。余人相顾一眼,随后各抄兵刃跟上。转过两个山坳,只见一块石坪上聚了百余人,手中都拿着兵刃,向这边奔来。

前边奔走那人四十余岁,身形健硕,神色愤激,手握一柄大锤,这人带来的二十余人,渐渐被身后那伙人赶上,眼见随从越来越少,不由“小匹夫,小贱人”的破口乱骂,更是狠命奔跑。

唐灵一看此人,奇道:“唐坚?”看到他身后那群人,心中更是惊异:那是宋昱,他身旁站着一名白衣女子却不认得。

唐坚身上遍布血痕,眼见被身后之人追上,回身拼命猛砍狠杀,打一阵,逃一阵,那宋昱和白衣女子站在远处,互相不知说着什么。

陆元瑾不识得唐坚,见他身上俨然是唐门中人打扮,对唐灵道:“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帮?”

唐灵解释道:“此人名叫唐坚,是‘监兵堂’的堂主。”

陆元瑾点头道:“原来如此。”

只见唐坚身后追赶了五十余人,纷纷吆喝道:“截住这小子,别让他跑了!”

唐坚眼睛都红了,此番唐门内斗,他本想坚持一贯作风,明哲保身,率领在城都府的本堂弟子回叙州,岂料在路上撞上了这一拨人,见他们是唐门打扮,问了是哪堂弟子后,没来由的好一顿厮杀。

本来以唐坚武艺倒也不怕,其中有个使剑的极是厉害,交手十合便被刺了两剑,一惊之下,心知不敌,便向后逃遁。唐坚自忖处事圆滑,不知何时得罪了这样的劲敌,心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眼看本堂弟子一个个的倒下,索性站住脚步,向后狂叫道:“你们是谁?为何要追着我不放?”

白衣女子走上前来,笑道:“你跑啊,接着跑,停下来就没意思了。”

唐灵听她声音:白璐?此前虽未亲眼见过白璐本人,此刻听她声音,却已然知晓。

赵东升心道:“果然是她!”山上众人见眼前美貌女子一身白色衣裙,长发垂肩,腰系佩环,苗疆女子打扮,却又不是。

唐坚肺都要气炸了,感情这个女子是来消遣自己了,吼道:“我唐门中人,死也不会受你的欺辱。”

白璐展开手掌,露出一枚黄色的药丸,甜美一笑道:“唐门有什么好了,老头我看你不错,这里有一颗糖豆,好吃得很,你服下去就跟我走吧。”

唐坚见他白嫩如脂的手掌中放着一枚黄色的小药丸,只道是什么药性猛烈的毒药,喉咙干咽下一口唾沫,怒目道:“你休想!”

唐灵见唐坚如此硬气,瞧得于心不忍,起身道:“谁说唐门不好了?”

白璐突然间听到说话声,心中一惊,身前风声响处,一人忽地腾身飞出,正目一视,这才看清,原来来者正是唐灵。

白璐眼望着唐灵,惊喜之余,跑上前去拉住他手,说道:“真是巧,让我在这里碰上你,你眼睛好啦,还认得我吗?”

山上林凡心中暗笑:“唐兄弟可真是艳福不浅,处处留情。”

唐灵眼见她大庭广众之下来拉自己手,微微一笑,将手轻轻抽回道:“白妹妹。”向远处抱拳道:“宋大哥。”

宋昱点头上前道:“唐兄,别来无恙。”

白璐双手揪着衣角,笑吟吟地道:“我听手下人说唐门最近出了乱子,想你一定会来的,正巧路上碰见了宋昱,就一起过来帮你了。”

唐灵心中感动,对二人道:“在下何德何能,劳烦二位远道而来。”

宋昱怅然道:“我平生朋友甚少,董俊卿是我此生知己,他无端惨死,兄弟要替他报仇。”

唐灵黯然道:“此事也怪我。”

白璐扯住二人衣袖道:“你们久别重逢,就别怪这个,怪那个了。”、

唐灵见她烂漫模样,谢道:“白妹妹,你上次送我曼陀罗花治眼睛,大恩不言谢,此番恩德,我将永远深深记在心里。”

白璐撇嘴道:“那有什么好提的?只是我以前对你不好,还要杀你,你不怪我吧?”

唐灵笑道:“不怪!当然不怪。”

唐坚在一旁神情尴尬,心中憋屈至极,终于忍受不住,叫道:“你们要杀便杀,何故在这里消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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