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丹江市,药清园荒地。
初春的东北,气温比较低,晚风吹在一行六人的身上颇为寒凉。六人是早晨进入的紫荆藤区,用了一白天的时间终于费劲巴拉得切断了紫荆藤的主干。在溪水岸上,集团的员工早就手拿着棉服准备好热水盒饭,等候多时了。要知道,建药集团丹江分部的几个主要负责人,可都在这皮划艇挨冻那。
二叔坐在船头,轻松的点燃了一根旱烟。这是一种手工制作的土烟,在东北地区的农村十分常见。旱烟的气味特别浓,而且有些辣嗓子。
林教授坐在船的另一头,咳~!咔的,呛得够呛。只好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他平时喜欢抽的细杆南京烟,递到二叔面前说道:“二哥,这是师傅还在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南京香烟。你也弄上两根,别老抽那东北旱烟叶了。”
二叔先是接过了林教授手中的香烟,然后看了看他手中的烟盒,乐道:“呦~!九五至尊金南京。老鬼,现在的生活水平很高啊!”
林教授也拿出了一个根烟,刁在了嘴上。并随手拿出了火柴,先是帮二叔点火又赶紧点燃了自己嘴上的烟。猛得吸一大口,再慢慢回味着享受烟雾醒脑带来得半刻宁静。
林教授老生常谈得感慨说:“二哥,不是我说你。那门主之位有什么好争的,谁坐还都是一个鬼样子。”
二叔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静静的抽着烟。过了好长一阵,才开口轻言道:“不一样,从骨子里就不一样。中国人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都不允许外人的窥窃。尤其是东瀛人!”
林教授的烟吸到了一半,索性也不抽了。直接丢到了溪水里去自生自灭,然后略感不公得说:“抗日战争结束都已经快七十多年了,现在的中国已经是世界公认强国。为什么你老还会有这种以偏概全的歧视,当初要不是大哥带头接受注资。我们恐怕现在还是一个个窝在山头上,不为人所知得小跑山。”
二叔看着林教授气愤的样子,安抚道:“行了,老鬼。就像你说的,事情都过去了很多年了何必再提。再说,我也否没认过老大的功绩。你瞅瞅你怎么还激恼了那!”
大道理让林教授先平静了下来,他缓缓拿出第二根香烟,慢慢的点燃了。目光呆滞瞧着远方的青山绿水,若有所思得说:“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
二叔眼看,烟要吸没了。嘿嘿一笑,打趣的说:“这溪水弯弯流淌多清澈,你随手就将烟头丢了进去,真是有伤大雅。真不知道伟大领袖当年是怎么教诲你的,要我看,你全都给忘后脑勺了。”
话音一落,二叔就把烟头摁在掌心掐灭了。看着烟头和死皮的碰撞,他仅仅只是意味深长得说:“我们现在值不值,都已经不重要了。时代变了,年轻人才是主力。就像今天,如果没有我那半吊子的栈儿,恐怕还真就砍不断那鬼蔓藤。”
春风就这样平静的吹拂着,三艘皮筏艇,颤颤巍巍得滑行到了溪岸边。建药集团的员工们,纷纷拥了上来。赶紧从船上接下,已经冻得瑟瑟发抖的林夕琳。同样是女人,杨岚就没有如此狼狈,因为王胖子早把自己的外衣借给她穿了。
杨岚先是回到了早已为她准备好的林肯商务车内,空调热风已经开至最大。药清园建设项目的分管几个经理,也都规规矩矩的侯在车门外,等候多时了。
要知道自打杨岚接手建药集团丹江分部之后,这些经理们早已经心甘情愿得听从她的指挥了。王胖子目睹着自己当初,亲手挑选出的精明骨干。正在为杨岚鞍前马后献殷勤得时候,心里或多或少的有些不爽。这就是形势比人强,毕竟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们才是建药集团的主宰者。
再说也别笑话别人,你王胖子现在也是杨岚副总裁的手下,这不他效仿这小头目们拿着一杯热奶茶,凑了上前。殷勤的献媚道:“杨副总裁,我们现在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杨岚这一天里,真是折腾的够呛。她很疲倦得躲在车内最温暖的后排座上休息,看到王胖子端着奶茶的样子。她先是很礼貌得说了声:“谢谢。”然后将王胖子的外套还给了他,并且替换好了自己保暖羽绒服。
换好了衣服之后,杨岚一看。王胖子竟然还傻站在哪里等自己的回复。就面笑嘴不笑得说:“你怎么现在什么事情,都请示我。我可跟你说,你现在还是集团高层钦点的药清园总负责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只能跟高层提议换人了!”说完杨岚还不忘记顽皮得对他眨了眨,那美丽的大眼睛,睫毛真漂亮。
杨岚的话说得非常清楚,王胖子还是药清园的总负责人。同时也扫清了他先前心中的猜忌。现在他终于可以再一次挺直腰杆子了,挺直的同时还不忘用京剧腔调,高兴得答复道:“得令勒!”
王胖子从新获得了,药清园建设计划的指挥权。他当即一声令下。数百台建筑机械同时的行动了起来。该清理的清理,该砍伐的砍伐。
这一次他选择清理蔓藤的区的方式和以前一样火攻,不过现在用的可不是费用昂贵的高温淬火。普通的明火,就已经点燃了一大片紫荆藤区。
火势借着春风,烧的异常旺盛。看着满天大火,王胖子有些害怕了。如果火势蔓延至山区,那山区的森林大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起先他并没有预想到火势会如此凶猛,情急之下,他只好再一次命令把火浇灭。
杨岚此时已然成为了一个甩手掌柜,自己先行开着车,带着林教授和蒋落清、林夕琳回市区去了。
二叔整理了一下东西,也准备离开药清园。王胖子一看这哪行,他急忙拦下了二叔。就如同抱着救命稻草一样,可怜得说:“二叔,你是收了钱的。不能把怎么大一片烂摊子甩手不管啊,你看看这怎么大一片蔓藤区。咋整啊!”
二叔看着王胖子那可怜的小表情,先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然后大声教训道:“我一看你用火烧,就知道你小子是哈儿,这脑壳里,直冒傻气哦!”
王胖子被训的有些不服,直接反驳道:“刚才在山洞里,是二叔您亲口说用火攻的。现在又埋怨我没脑子,感情你老现在是盆满钵满赚。”
王胖子学着二叔的川普口音,真是气坏了他。你小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二叔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训道:“你个瓜皮,难道我当时还能跟所有人大嚷嚷。这藤条可以废物利用,把它运到模板加工厂,粉碎晒干可以做成新模板么!”
这一句话,真可谓是醍醐灌顶。王胖子开窍的说:“二叔,你是不是已经联系好下家了!”
二叔揣着坏笑,塞给了王胖子一张名片,并小声的嘱咐道:“怎么多立方的藤条,你小子要是卖不上一百万,可别说是我侄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