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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秘密,秘密

人类在有了私人财产以后,就有了名为秘密的玩意儿!

为了隐藏自己的秘密可以不择手段!

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本身就代表着不能与他人分享。

那是只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一个人慢慢品尝的东西,无论是痛苦还是悲伤,亦或者寂寞!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从没有例外。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

无论你有着如何崇高的身份,或者拥有的多庞大的财富!

上到圣人,下到在世间为一天的口食挣扎的凡夫走卒!

不外如是。

……

汤巫山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或多,或少,或大,或小,或波澜壮阔,或平静如海。

……

开了肉铺店的胡老九案板上的肉,永远是最新鲜的,从不用隔了一天的老肉,这很神奇,至少其他人是做不到的。

所以大多的人,都愿意来他的肉铺店里来买,有的人是来买肉,有的是来坐坐而已,有的是来唠唠嗑。

来买肉的人越来越多,他就索性直接在门口放了几把椅子。

买了肉的人坐在上面歇息一下,和胡老九唠唠家常唠唠磕。

做生意和人情,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完美的和谐。

……

听着山对门的阿婆,絮絮叨叨的说着自个家的小孙子,是如何如何的厉害:

刚刚满一周岁,大白天光着一个屁股蛋儿,就可以满地的跑。

……

也听着隔壁老李头口沫横飞地说着他当年扛着枪去杀鬼子的事儿。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只是去了战场,站了几夜的哨岗而已……

但是上过战场的人是值得钦佩,并且配所有人的掌声的。

至少汤巫山的人,会好不吝啬把掌声送给这个上战场的老人,李老头会吸吸他的糟鼻子,端起面前的酒一碗喝了下去。

然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酒糟鼻会变得很红很大。

……

胡老九也会在晚上下班了以后,留下几斤好肉,准备好两壶小酒。

不多不少,正好两壶小酒。

为那些个花和尚留的。

少了,这群野和尚和会喝的不尽兴,使劲的拍屁股砸桌子啥的……

虽然这群野和尚喝多了,也会高兴的砸桌子……

骂娘,和得道高僧的面目之间的矛盾,对于他们来说,压根就不是个事!

胡老九坐在案板前,看着这群花和尚大呼小叫的喝着自家酿的小酒。

在温柔的灯光之中,铮亮的大光头上冒出丝丝热气。

和尚们大口大口的吃着肉食,一丝一毫都没有做为出家人的自觉。

有人问起这些野和尚为什么在吃肉的时候,他们可以一哄而笑!

笑着说:俺们知道了,俺们都知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嘛……

然后继续划拳,吃肉,喝酒,潇洒的一塌糊涂……

脸皮厚,在这个时代似乎也是一种很强的能力。

至少唾面自干的本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第二天又可以一脸慈眉善目地在佛堂之前接待来往的信众。

脸上庄严宝象,会让你感受到就这间庙了,绝对是一有底蕴的寺庙!

香客毫无心理压力的对着佛祖诉说着自己所做的亏心事,完事儿之后,就在功德箱送上自己的香火钱,总之,莫名的很像是一种交易行为!

肉体与精神上的交易!

当然,这些花和尚的硬件设施还是不错的,至少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让来者充分的感受一下历史的底蕴。

准了,欧了!

来这庙上香是没错的,佛祖会看在丰厚的香火钱上原谅自己的!

瞬间就感到了灵魂上的救赎!

瞬间?

有木有!

香客也至少不会因为大笔大笔花出的香火钱,而感到心疼得直打哆嗦……

但无论来的人的目的是如何的,山下街上胡老九家的肉铺店,是最火的最热的。

在佛祖的眼皮底下,就光明正大发生的杀生,也不知道佛祖会不会管一下……

莫名的和谐。

有很多人千方百计的想打听胡老九奥秘,干着活的胡老九,就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但他从不说。

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属于他胡老九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

将莫一直有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甚至连提都没有提到过,是连自己的父母,他都没有说。

他可以在睡着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身体,在半睡半醒之间小将莫经常看见一边光明,一边黑暗的身体。

对,你也没有听错,就是看见。

自己看见自己的身体这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吗?

还在这里瞎比比大半天,来来来,我也看看,白白胖胖的,都快看不到脚了……

不过,要是看不见那真才是怪事了。

一件再正常的不过的事,竟然拿来当成秘密,是不是脑袋里面有坑啊。

说!

是不是傻?

是不是傻?!

是,我们都能看见自己的身体,不是看的方式不同罢了,将莫看的方式是内视……

每当他闭上眼睛之后,他就可以从第三者的视角看到自己身体!

并且……

还有点与众不同!

他眼中的身体,就像在眼睛上安了过x光之后的图像,在他的眼睛之下,可以看到全身身上密密麻麻的筋络,甚至能看见身体深处的世界。

他甚至能放大自己看到的东西。

在他看来是一个很大的球球,虽然那时候的他不知道细胞是啥……

比如说:充满星光点点的身体并且也是充满一片黑暗的大脑。

他的大脑深处一边在缓缓散发出代表生命气息的星光,生气勃勃,并且温暖,缓慢的运动。

并且向四周散发出代表着生命气息!

一波接着一波,点点光芒向外扩散,这样的如同心脏一跳一动的场景,似乎可以持续到永远。

如果没有旁边的那个黑洞的话……

……

……

身体的另一边,是一个类似黑洞一样的东西!

死寂!

荒凉!

贪婪!

百年荒坟!

这些词语都可以用得上!

黑洞缓慢的吸收着光团散发出来的星光!

一片死寂。

一片荒芜。

一生一死!

黑洞周围散发出如同是百年荒坟的气息。

光团则向外扩散点点的光芒!生机勃勃!

……

生命就是如此的神奇。

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一边光明一边黑暗。

构成了一副完美,但看起来有点诡异却和谐的画面。

……

随着年龄的增长,黑色的洞越来越大,吞噬星光的速度越来越快,每天晚上被吸收了的星光的数量就越来越多。

贪婪!

伴随着发生地频率越来越频繁,身体越来越虚弱。

本来圆圆胖胖,本应长得十分可爱的小家伙,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一个瘦骨嶙峋!

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瘦小发育不完全的小孩子:

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脸上突出的骨头,细小的四肢,病殃殃的样子,让人看一眼就不忍再看。

甚至于村里面的医生说,以这样的身体可能活不了一年!

一年!??

对!

一年!

那些该死的野和尚,曾下山来忽悠他去当和尚。

并且忽悠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被将妈妈,用镰刀锄头之类的给哄走了……

……

这样的情况,一如既往的持续了将近十年,从他三岁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也可以说他是在做梦,或者说意识在半睡半醒之间对身体的内视。

每天就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的洞,把这些充满生命气息的星光给,吞噬了!

不留丝毫!

贪婪!

将莫的生命的气息,一天天的变弱……

……

……

第一次,将莫被吓到了!

他可以看见自己身体里面所有的一切,包括缓慢却有力跳动着的心脏,从心脏流出去,又流回来的血液。

白色的,红色的,黑紫色的血管,这些血管有的很细,有的却很粗,洁白亮盈盈的骨头,他甚至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脉络,向四面八方放射蓝色电弧,传送电流的可爱小球球……

小将莫在看到这个可爱的小球球的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想咬一口的冲动,事实上他真这样做了。

将莫在睡梦中,张开了嘴,很大口的咬了下去,仿佛他在吃一个很大的苹果或者梨子,味道很甜,香味很香,在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很可爱的咂巴咂巴一下嘴。

……

小将莫继续探索他从未在现实当中见过的世界,在这里时候他有一种错觉:他是这个世界里面的主宰,无论是什么只要他一个念头,什么都可以成为现实,想要什么啊这世界就有什么!

这个怪怪的感觉,是没有由来并且是荒诞的,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有一个人告诉他这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

小将莫尝试性的,想让这可爱的小球球儿发电再强一点,变得再亮一点,漂亮一点。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但是……

眼前的这个软软的一跳一跳的小球球,却压根没有任何动静。

很傲娇!

很呆萌!

小球球还是在安安静静的,有规律的放着蓝色的电弧,一点都不理他。

就是这么任性!

就是这么牛逼!

但是在我的地盘我做主。

可爱的小球球也不例外,随着小将莫的一个长时间强烈的念头,一种极其强烈的渴望之后!

貌似是一种我要我要我要的意念……

开始还有一点傲娇的小球球,也不得不妥协:

它一点点的变亮,周围环绕着越来越强蓝色的电弧,最后哄的一下,就像燃烧了起来一样,像一个太阳燃烧着,很漂亮……

……

这是第一次小将莫看到的内世界!

在未来的时间里,这样的场景或者画面,出现过很多次,并伴随他的成长!

但是,随着身体慢慢变弱,光团也慢慢变得暗淡!

小将莫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只是把它当成一个梦,嗯,一个很可爱的梦,一个长达十年的梦!

如果在有的时候,没有做这样的梦,他会感到很奇怪,不适应,每天做梦都快成一个习惯了。

……

与生命相对应的就是死寂!

黑洞,依然缓慢的吸吮着点点滴滴的星光。

贪婪!

不留丝毫!

将莫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有时甚至会在某一瞬间晕了过去,会毫无征兆的出很多的鼻血。

并且慢慢的成为一种常态!

他不敢让他的爸爸妈妈知道。

因为他们是他所爱的人。

毕竟享受痛苦的话,一个人就够了。

所以他竭尽全力去掩饰!

……

……

将莫有一种感觉:

如果任由身体里的黑洞,继续变大下去,身体里面的星光总有一天会被吸光的!

那一天,毫无疑问,也就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事实上也是如此。

他是一个小孩子,可是很早他就知道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亲眼看到,自家的一条叫做阿黄的狗慢慢地死去的过程:

尸体慢慢变的冰凉,眼睛睁得老大,无声的注视天空,眼睛里面剩下的,是对这世间的留念!

这就是死亡的过程!

也许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呢。

会有死掉的一天!

到时候可要闭上眼睛啊!

如果可以,希望可以微笑。

……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就是他的秘密,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

其实,他的父母早就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很多次在将莫晕倒,失去意识,父母都会守在他的身边!

莫名的绝望。

父母也以带他出去旅游的名义,去了很多地方去了很多医院。

但是都被这些医院告知:

这孩子的生命活不过十岁,并且让他们准备好后事。

父母无数次的在没有人的时候,抱着头哀嚎过无数次,也苦苦哀求过医生很多次。

无数次的哀求得到了四个字:无能为力。

又或者是三个字:对不起!

这是属于他们父母的秘密:

他们实在是不忍心,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说:生命只有十岁的你即将离开这个世界!

无论是对于父母,还是孩子,都是一种残忍。

……

小将莫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很完美,他一直以能够骗爸爸妈妈为骄傲,这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

父与子,母与子,都在欺骗着自己也在欺骗着对方。

孩子在安慰自己:

我的病会好,我会健健康康的长大,找个媳妇,生个孩子,并且把他扶养成人,给父母颐养天年!

多么美好的事啊。

父母在想:孩子的病会好,他会开开心心地长大,会去取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作为妻子,然后生个大胖小子。

多好啊。

但现实很残酷。

秘密,秘密。

幻想终究是幻想,谎言终究是谎言。

秘密,总有曝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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