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不是说是联谊会吗?怎么变成了这样?”齐宁远看向于善尧,企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不想于善尧只是将一件圆环状的东西放在他手中。
“嘘。如果到时候有生命危险,就把它戴上,不要管到时候有人对你说什么,直接喊我同意就行了。”
齐宁远看着朝主持人走去的于善尧,摸着那枚还带有体温的戒指,心中一阵嘀咕。
他一定知道什么,要不然不会让我走,而且,这个戒指又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为什么不报警呢?正常人遇到这种境况肯定会去报警吧。难不成……他也是主谋?
齐宁远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远离人群,同时偷偷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似乎这里的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各位不要惊慌,这里已经被我的魔法阵隔开,与外界无法进行任何交流,所以,不要有逃出去的想法了,还是乖乖地结束进行这场游戏吧,只有最后的幸存者可以活下来哦。”原本一身黑色西服的主持人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巫师袍,言语间脸色呈现出异常的扭曲。
“林岸海,83年生,中法混血,自幼在法国长大,迷恋女巫文化。12年回国,随即失去踪迹,直到四个月前,进入这家酒店成为司仪。”就当众人惊慌不已时,于善尧忽然从人群中走出,毫无升降变化的语调在大厅中回荡。
林岸海停止那扭曲的笑声,兜帽下的双目越发的狰狞:“你是……你就是……‘那个’吧!是吧是吧,你就是‘那个’吧!没想到,我随随便便就能碰到‘那个’,真是……太不幸了。”
“啊,随便了,现在住手的话我可以给你个痛快哦。我不是太想动手。”于善尧扭了扭脖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烦的神情。“虽然这里有些人的确做了什么不该原谅的事情,但是,当你在假装正义的时候,能不能先把上头那个魔法阵关了?看得人瘆得慌。”
“那可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将这个仪式做完,哪怕你是‘那个’,我也不能放弃。”
“啊,好烦啊,还有另一个对吧?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应该知道,光凭你一个人是无法打败我的,所以呢,肯定有一个你认为很强大甚至于你认为可以轻而易举打败我的家伙。说实话,以你的‘等价交换的逆五芒星’压根就没有分割空间的能力吧。那么……呵,我知道是谁了,他是……等会让我看看。”说着于善尧打开手机一通翻找,照着上面念了出来。
“啊,这个这个,狂乱……话说这字怎么读来着?哦,叫豸来着。话说你就不能用原本的名字么?狂乱豸什么的,很像艺名啊,都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中二了好不好?”意外的,一本正经的于善尧居然一本正经地开始吐槽起来。
“‘那个’,哼,去年的账今天要和你好好算一笔了。”阴影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话说回来,你的名号也是令人难以理解啊好不好!为什么叫‘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只是个代称。”
“啊,让你们知道我的身份然后找我家人威胁我吗?不过我从来就没有掩盖过身份吧,你们不会调查一下吗?难道说你们从来没查过吗?”
林岸海/狂乱豸:身为反派没有调查过你的背景然后用你的家人威胁你还真是对不起了……
“不过每次你现身后,当事人基本上都被清除了吧。也就是说,和你作对的家伙没一个能活着准备复仇。死了的话,也就与死灵打交道的能找你复仇了。但是你只在中国地区活跃,貌似这种人很少啊。”林岸海分析道。
“但是中国有鬼啊,难不成魂体也被消灭了?真是的,做人留一线啊你个混蛋,用得着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给别人吗?”狂乱豸咳嗽地很厉害,齐宁远觉得这个老头子弱不禁风的说不定坚持不到明天早上。
“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投胎的机会?不对,准确的说除非一些很厉害的家伙,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无法投胎转世了吧?毕竟‘规矩’砸好久之前就已经被破坏掉了。”于善尧也参与了讨论中。
看着原本剑拔弩张的三人席地而坐大谈天道轮回之类的事情,齐宁远觉得原本这一生要哔的狗在今晚短短五分钟之内已经被全部哔完一遍又开始了二周目。那种酸爽简直不要不要的。
“所以说我们暂时安全了?”
“嘘,小点声,万一吵到了那边的三个,说不定我们还是得死。”
“切,说白了我们这里还有人做了和魏长卜一样的事情吧!我可不想和杀人凶手站在一起。”说着,那家伙离开人群,孤立地站着。
“你什么意思?什么杀人凶手?”
“之前那个家伙也说了,异端审判需要五人,按照刚才的说法,我们中至少有五个杀人犯。魏长卜是一个,那么剩下的四人呢?”
“没有人能肯定魏长卜就是杀人犯,那家伙的一面之辞怎么能信?还是说,你宁愿相信一个杀人犯而不去相信你的同学和校友吗?”一个高个子男生站了出来,面色上净是难以置信和恨铁不成钢。
“李橙光,别当自己是个好人,吴梦那么喜欢你,可你做了什么?她告诉他有了你的孩子,可你呢?抱着新欢让她去死。要不是她舍友无意中发现,她早就自杀了。你说你是不是畜生?”
“你不要污蔑我!我和她是正常分手,她怀孕也和我没有关系。哈,说不定是在和恋爱的时候偷了哪个男人,还想装作是我的孩子,真特么恶心。对了,你怎么这么关心她?该不会,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的吧?”说着李橙光卷起袖子欲上前干上一架,不料被一个女生拦了下来。
“好了不要吵了,都给我少说两句。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活着出去,而不是私下里内讧。你们两个给我成熟点!”劝架的女生齐宁远有点眼熟,大概是某个系的学生会成员。
“成熟?啊,你这个把肉体出卖给他人只为换些钱财用以炫耀的家伙的确是够‘成熟’的。哼,高高在上的女神,呵。”孤立而出的那人似乎掌握着很多的不堪之事。
“你……你有什么证据么?”
“我可以作证!上个礼拜六我亲眼看见你上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的车,而且诺紫馨你不仅被富人保养而且私下里还同时和四个男生谈恋爱,我真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成为学生会会长。”说话的这个齐宁远也认识,好像是以前和诺紫馨争选学生会会长时落选的家伙。
“那个只是我的亲戚罢了。还有什么四个男朋友,那也只是闹着玩,他们都是我的男闺蜜!”
……
不知为何,很快每个人都热衷于揭起他人的短处,大到殴打同学,小到七天不洗脚,时不时还发生肢体冲突。一时间,这二十多个学生皆是自立为营。
“看吧,这里的人没几个值得你救的。”正在讨论东西方天道差距的林岸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于善尧瞥了眼那些乱成一团的学生,眼神中带着很浓的不屑。
“但是我知道,只要你的魔法阵开着,他们血与灵魂便会成为你的养料,用二十多个愤怒而不甘的年轻生命灌溉出的恶之花,我也不确定会成长什么样子。不过你也厉害,用一个家伙的死和一段荒谬的故事来引起这群傻子的恐慌,从而使得适才建立的一点信任感全面崩塌,好手段啊。”于善尧抬手作揖,以示敬佩。
“魏长卜的事情可不是我编的。甚至,在场众人中有一半做过这样的事。是不是很可笑?明明一个个在学校中都是嘴上说的冠冕堂皇的家伙,实际上做过的事肮脏不已。”
“那我的表姐呢?”
“你的表姐?”
“孙薇筱。”
“嗯……可能只是凑数的吧。话说,你是因为你的表姐才发现的我?”
“一开始不能确定,但是看到那张邀请函,我就知道是你了。下次把那个魔法阵画的隐晦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好不好。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啊,那真是我的错了。实际上这二十八个人中有五个是凑数的,不过为什么只有二十七个?你的票不是你姐的?”
“啊,对。是一个花花公子的,他爸是某著名电子企业的大股东。”
“哦哦哦,我有印象。那家伙可是养了好多小鬼呢,而且都是手法十分残暴的那种。噫,我想起来都觉得有些害怕。”狂乱豸依然在咳嗽,不过好歹还能把话说完。
“切,这次便宜他了。哎,你身体这么差待会就不要动手了,我让你看看明天的太阳。总得过完阳历年吧?”于善尧的眼神很是诚恳。
“你小子不要猖狂啊,指不定谁死谁活呢!”身为作乱十多年的大魔头,狂乱豸最讨厌别人说什么放他一马饶他一命的,用他的说法就是‘与人斗其乐无穷,就算身死也无憾’。
看着那边已经拳脚相向的众人,于善尧掐指算了算,觉得时间差不多,起身掏出一副牌,随意地切了两下:“两位,早点打完早点结束吧。我想回去看元旦晚会。”
“哦,老头子我也想看电视呢。”狂乱豸的身影忽的消失在黑暗中,只余声音徘徊。
“对了,打前先说一句鸡年大吉吧。估计你们也听不到新年钟声了。”
“魂淡,说鸡不带吧,文明你我他!你小子有没有家教!”
“切,说鸡就说吧,文明去特么!你个作恶多端的魔头还好意思说我没家教!”
“去死吧!死胖子!”
“都已经是死胖子还要我怎么死啊!”
看着斗在一起的一老一少,林岸海笑着将自己投射进逆五芒星阵中,嘴中不停的呢喃。
“我可是农历年派,阳历年怎么能算是真正的鸡年啊!你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难道已经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侵蚀成这样了吗?不行,我一定要把你们的思想都改变过来!”
大战一触即发!
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