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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死亡”之旅

这是小梅在山洞里的第三天了,他依然没有看到任何人来给他送过食物,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做任何尝试冒险的事情,这个山洞在这片荒漠中还算是一个比较理想的栖息地了,至少在里面还算暖和。至于喝水,他只能去外面找一些早晨的露水和小水坑里的一些残留雨水来喝,但他还要感谢这片人迹罕至的地方,它没有污染,只要能够找到的、可以食用的东西都是干净的。虽然说腹中空空,但是饥饿感带来的却是头脑的异常清晰,小梅感觉自己有点耳聪目明的感觉了。洞外的鸟叫,野兽的脚步,甚至牦牛拉屎掉在地上的声音,他都能够感知到。不过他的身体毫无行动能力,他连走都不想走动,每天只盼着卓茹和阿旺来到自己面前,把一碗又一碗的丰盛美食放在自己的面前。可似乎这种期盼总是遥遥无期,一天又一天,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漫长。

小梅仍然躺在洞里的小床上,其实也谈不上是什么床,只不过是一块比较平整的石块,上面铺着干草,然后在干草上面铺着毯子。不过小梅仍然庆幸有这样一张床,而不是让他睡在冰冷的石块上。在床的对面的石壁上,是被人工雕琢出来的一个人像,怒目圆睁,手里拿着兵器,小梅在晚上甚至很害怕看到这个雕像,他心里知道这个一定不是普通的人像,他背后肯定蕴藏某种神秘的力量。但这种神秘力量究竟是什么,小梅无法获知。

他翻来覆去的想着,自己是应该怎么死去,是不是活活饿死还是说干脆点纵身一跃跳下山崖,甚至他希望哪里找到有毒的野果吃下去。但是每一种死法他都觉得不妥当,或许还是害怕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死后的世界会怎么样,他很害怕死亡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灰飞烟灭的状态。小梅很想在最后时刻给父母打个电话,很多年来,他很少和父母联系,甚至有时候过年都没有回过家,而在这个生死时刻,他都无法跟最亲的人说上一句话,这个时候他感觉到内心深深的内疚和无助。有时候他也会想起自己的前女友,他完全也不恨她了,甚至对她的思念超过了自己的父母。

每天,小梅大部分时间是用来回忆过去,剩下的一部分用来期盼食物的到来,最后的时间他只是躺在床上睡觉。而那位鲁正道说的修行也不知道从何修起,他没有告诉小梅方法,小梅的心里只不过觉得这是他们把自己丢弃的一个理由罢了。

天渐渐黑了下去,晚上是小梅最难熬的时间,洞里洞外都是一片漆黑。晚上外面的野狼的嚎叫让他彻夜难眠,更何况黑暗带来的恐惧比野狼更可怕。小梅躺在了床上,他努力使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是就是止不住,他用稻草塞住了耳朵孔,他不想听到外面恼人的狼嚎声。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离开了地面,从洞中飘出了山外,他看见自己浮在了半空中,离开地面起码几百米,他害怕极了,但是这种害怕还未到头,他以极快的速度下坠,这种失重感甚至让他有吓尿了的感觉。他摔进了一个火炉般的深洞里,所有的地方都有热焰在燃烧着。他的脚下也是滚烫的岩浆,这种灼痛感让他撕心裂肺,而后,有一个燃烧着的大火柱像磁石一样把他吸了过去,他双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那个大火柱,全身的皮肤到肌肉都被烧成了焦炭。他感觉自己灰飞烟灭了,在地上是他的残骸。几分钟后,一阵冷风吹来,他的身体又复原了。可他的痛苦并没有停止,他又继续重复着这样的一个过程,生生死死,灰飞烟灭到复原又到灰飞烟灭。突然之间,有个巨大的闪着金光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这个形象面目狰狞,手拿类似利刃的铁器似乎要直插着小梅而来。

“不要不要。”小梅惊声呼喊着,他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他慌张的摸了摸身体,发现自己的四肢都健在,但是发现身体异常疼痛,特别是自己的肋部,他撩开衣服一看,发现胸下的肋部两侧都有两块红色的灼烧痕迹。他用手摸了摸这两块区域,疼痛感异常强烈。他左思右想,不知道刚才的是梦境还是现实,但现在自己明明躺在山洞的床上,可身上的痕迹清晰可见。这种现象超出了一般人的认识范围了,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身上的疼痛让小梅坐立不安,他还是想起来活动一下,他走到了山洞门口,发现天空已经微微的放光,阳光照射着云彩发出彩色的光芒,这时候的空气还带着露水的清新,呼吸进去后,肺部也像被过滤一样舒爽。他继续往洞外走着,但是发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低头一看,是一个包裹,麻布做的。他打开一看,欣喜的发现是糌粑和酥油茶。他顾不得许多了,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东西很快就被吃剩下一半了,这个时候小梅感觉不对了,这些食物不应该是供应自己一天食物的,也许是三到四天的,现在已经吃了一半了,他非常后悔自己的饥不择食的举动。他捧着这些食物,现在在他眼里,如获至宝,这些食物变得无比珍贵,他从来没感觉糌粑这么好吃过。小梅小心翼翼的把剩下的食物放好,他把它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深怕一不小心就不见了。他坐下来,又站起来,反复的看着这个包裹,这儿东西现在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他过了一会再一次打开包裹,反复的翻阅着,生怕会遗漏掉什么。忽然,他摸到了包裹里还有一样硬硬的东西,他兴奋的在包裹里搜寻着,终于,他把它拿了出来。是一块鹅卵石。上面刻着一个字:拜。这下小梅有些摸不到头脑了:拜什么什么意思,拜师不是已经拜过了吗?他用手摸着这块光滑的石头,发现反面还有被刻过的痕迹,他迅速的翻过来,上面还刻着一个字:礼。小梅再一次开始思索了:拜礼?礼拜?礼拜是礼拜几呢?又没有写清楚,是意思下个礼拜几会送食物的意思吧?想了一会,小梅大致有了自己的答案。

有了食物,小梅的心情好了很多,他躺在了床上,忽然之间脑中又闪现了昨晚的情境,那个金光闪闪的巨大身影又出现了,一想到这一幕,他又害怕得坐了起来,不由得往四处乱瞧,他想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在他扫视这个山洞的时候,一幢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又发生了,那个正对着自己的床的雕塑,不就是昨晚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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