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童年 又闯祸了

“小兔崽子们，还想跑，别让老子抓住你们，抓住你们把你们的腿打折！‘’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吭哧吭哧的撵着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边跑边用衣袖擦着汗，白色的汗衫衣角已经有一片汗渍，黝黑的脑瓜门却有汗冒出来，老头穿着一双破布鞋，还有一只鞋没有提上。前面的两个孩子只顾拼了命的快跑，第三个孩子在后面边跑边回头望，看见老头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回头朝老头做着鬼脸，嘴里还在叫嚣，“唉唉唉，你抓不着我，来呀，来呀，哈哈！”“赵川，还不快跑，到村子了老头就抓不着我们了！”最前边的孩子看赵川还在气老头急的脑门的汗都出来了。瞪了一眼赵川又接着跑。老头被那孩子一提醒愣了一下神，看了看前面已经都到了村头，忽然停了下来，伸了伸腰，又把这一路都没有提的鞋提上了。尽管气喘吁吁却又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扯开大嗓门就喊开了，“谁是赵川的家长，快点出来，你家孩子祸害瓜还管不管~”赵川听到老头的喊话，抬头一看眼前的柴草堆和木头大门，脸上的得意和兴奋瞬间消失无终，心道：坏了，到家门口了。又看到妈妈正好推开房门走出来，一下子就蔫了。恼怒的瞪了前面的小伙伴一眼“刘~刘~，你叫出我名字干嘛，你真气死我了~”翻了个白眼，站在那里不跑了，妈妈冷冷的横了赵川一眼，迎上了老头，堆起了笑脸，对老头说道：“这是谁家的大哥，孩子犯了甚么错，看能把你气成这样，来，进屋坐，喝杯水，消消气。”说着还把大门打开，侧开身，迎接老头进屋。老头听见赵川妈说的客气，也就不绷着一张脸了，从裤兜里掏出大烟袋，挽出一撮烟，用火柴点着了烟，深吸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咳嗽了一声，对着赵川妈说：“我是前屯的老钱头，今年不是扣了几亩瓜吗，这雨水好，瓜也出息，我瞅着也挺高兴，就精心了点，中午我正在窝棚里睡午觉，就隐约听见小孩的说话声，开始以为是路上的行人，没在意，过了一会又听见人在庄稼地里穿梭的声音，就起来看了一眼，就看见这三个孩子正在悄悄的摘瓜，吃就吃吧，让人生气的是，这仨孩子不管生瓜熟瓜，吃一口就扔，在接着摘，像孙猴子摘蟠桃是的。我嗷唠一嗓子，就追出来了，一直追了两里地，这不才撵上这仨小家伙”说着还略带玩味的笑意瞪了一眼躲在一边的赵川。“钱大叔，你看，孩子不懂事，祸害了瓜，让你遭钱了，您看这瓜能值多少钱，我一分不少的赔给您，伺候这点瓜也不容易，您别跟孩子一样的，消消气，我等会在收拾他，”说着还剜了赵川一眼。赵川靠着大门坐在地上，在那咬着手指甲，另一只手拿着柴火棍逗弄地上的蚂蚁，玩的不亦乐乎，听见妈妈在说自己，抬起头像母亲露出了个笑脸，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好像在说别人，低着头继续干自己的大事。老钱头其实心里本没有多大的火气，听赵川妈这样说，那还能在摆出兴师问罪的样子，虽说有点心疼自己的瓜，可是乡里乡亲的哪好意思要钱，露出了笑脸：“大妹子，啥钱不钱的，几个瓜值不了几个钱，既然和你说了，你和孩子好好说说，就那么地吧，行了，我还得回去看瓜，就不唠了。”说着转身就要走，赵川妈听见老钱头这么说，有点急了，迅速地从兜里掏出了仅有的四块钱，追着老钱头就要把钱塞老钱头手里。在1991年四块钱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谁家结婚办喜事乡里乡亲的随礼也就5块钱，关系好的10块钱，亲戚20元，当时的奶油冰棍才一毛钱一根，而且质量和味道都不是现在的冰激淋能比的。老钱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伸到自己面前的钱。“大妹子，拉倒把，谁家孩子没闯过祸，那几个生瓜蛋子不值这些钱，就算了，”老钱头摇了摇手，没有收赵川妈的钱，转身向前走，走了两步，回头瞅了赵川一眼，恰好赵川也抬起头看着老钱头，那清澈的眸子不带一丝杂质，眉清目秀，黑亮的小眼睛透出一股灵动，成天在外面野晒的黑黑的小脸胖乎乎的。老钱头看着看着感觉这孩子挺可爱，心里也挺喜欢，在想想刚刚这一路小家伙时不时的回头气他，嘴角露出了笑意，走到赵川面前，蹲在他面前，玩味的看着他，问道:“我第一趟出窝棚怎么没看到你们，你们应该看到我了吧，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赵川听见老钱头的问话，小眼睛里都透出得意，看见老钱头笑着看着自己，早就没有了怒意，回头看了妈妈一眼，又扫了早就没影了的小伙伴的方向，神采飞扬的对着老头说：”你知道不，这是战术，解放军就这么打仗，嘿嘿。我们偷完了几个瓜，躲在壕沟下面吃完了又上来的，哈哈。这还是我出的主意“那得意的样子，给片云彩都能飞上天了。老钱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可是又憋住笑。赵川小眼睛里看到老头的表情，又看了忍着笑的妈妈一眼，只是知道妈妈没有不高兴，却不懂妈妈眼里的慈爱和宠溺。感觉这老头也没那么凶神恶煞，也就笑嘻嘻的盯着老头看，却闻到老头嘴里的旱烟味道，不禁皱起了小鼻子：”老头，臭。“老钱头哈哈大笑，露出一口略黄的牙，用粗糙的大手轻轻的捏了捏赵川的小脸，赵川摇了摇头，不情愿的想挪开自己的脸，又用手指触了触地上仅剩的一只小蚂蚁，在小蚂蚁的前进的方向划了一道线，看着小蚂蚁团团乱转的样子，小脸上又露出笑意，专注的忽略了蹲在身边的老钱头。老钱头看了看赵川，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家有香瓜吗？“”有啊！“赵川正专心的在为小蚂蚁做障碍，随口就说了出来，又转了转小脑袋。好像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得出了结论”不过，家里的瓜没有田里的瓜香。“这熊孩子，”妈妈在边上忍不住的说到，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感觉童言无忌，看着自己儿子的活泼可爱，感觉艰苦的生活都轻松了许多。老钱头哈哈大笑，眼里的喜欢更浓了。在北方，这个季节，八月份，正是香瓜的旺季，几乎每家每户家里都会有，所以老钱头话里并没有想探人家穷富的意思。老钱头田里的香瓜大约会晚熟半个月多，正好抢占下一个瓜果空白区。老钱头拍了拍大手站了起来“走了”赵川妈妈又客气了一番，拉了两句家常里短，目送着老钱头走远。农村里前村后屯不管远的近的总能拉上点亲戚，不像城市里楼房单元对门都不认识。赵川妈妈看了一眼儿子，拉起儿子的小手，走进了屋子，转身到堂屋在地上挑了一个大个的香瓜，塞进儿子的小手里“吃吧，以后不许在出去偷别人的东西了，知道吗？”说完了转身出了堂屋，扎起围裙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