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于修真界中的修真者而言,真的很廉价,一个月的时间很难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因为修真就是一种积累的过程。当然,变化自然也是有。
比如齐云门,一个月的时间里再一次接纳了两个中洲山门的到来,在得知齐云的太上长老居然有三位之多,无一不目瞪口呆,高调而来,很快完成了低调的转变,自然而然地放弃了余良,同时接高兴的接纳并参与了将臣提出的门派交流大会。
齐云与诸门派已经协商,时间定在了十个月,也即是从南牧阁到来开始计算,十月之后便交流大会便开始,因为没有谁知道这次来齐云的会有多少个门派,十个月的时间应该够路程。
而且就这段时间里,齐云门,南牧阁,风行宫都已经开始了私下的交流,特别是修行方面与弟子间的比拼,都有进行,结局嘛,显然可以预料,在南域里弟子排尖的齐云与中洲的福地相比,差距极为明显,不过相互间不仅没有闹出不愉快,反而走得更近了一些,不是很保密的修行法都相互拿出来观摩借鉴,相互间都有所提升,这无疑是非常好的开始,等十个月以后,能够借鉴的便更加多了,能够推动整个山门的整体水准上升是在能够预见的,这也是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之一。
然而在剑祠中,在白衣教导下的余良,同样也有惊人的进展。
黑暗的世界里黑暗无穷尽,一道道光束贯穿天地,每束光中都藏着一柄惊世神剑,一个月的时间里,余良终于来到了最后一柄剑的面前。
“此剑剑身极细,光看便带给人一种至柔之感,质地极具韧性,适合用的剑式定也是剑路以诡字著称,其主人应该比较符合女子,若是其本身便能如此剑一般,那可真是彻底的诡路剑式。”余良创仔细打量了一番,思索完毕,轻轻伸出手指在光束上一点,顿时眼前一亮,他看见一位女子在舞剑,模样看不清,唯能看清的是此女子极为瘦条,手中剑赫然便是面前的一柄。她就像是一条柳絮,混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可以弯曲到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角度,无论是正身还是反扭,都突破了人类的极限,软的时候如水,发力的时候,如凝固的千年坚冰,她能够在每一个角度出剑,剑剑致命。余良难以想象什么样的存在在她这样的剑式中能够安然处之,并破之击败。
是的,他没有办法想象,但是却恍惚能看见,因为从第一柄剑到现在这最后数柄,手指点动光束便能够看见此剑的主人在挥洒混身的解数与剑招,没有演练剑式的淡然与从容,而是生死间的战斗状态,若不尽力,必败无疑,而且这种败,败即死。所以每次看剑招的时候,余良都像是能够看见有人在与这柄剑的主人比拼,冥冥之中,还是同一个人,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万千种绝妙剑式中安然对之并击败,那真的是太恐怖了,要知道每一种剑法都是精妙无比,相互间有克制,可是没有用,永远都是一种结局,败亡。
“呼。”
余良轻呼一口气,缩回手指,画面感立即消失,映入眼中的还是那道不变的光束,那柄剑。一个月来他已经忘记了时间,只是一柄一柄的往下看,去看剑,认剑招,去想象换做自己的话,该如何应对,这样的状态让他有些疲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周围的黑暗世界在变化,黑暗在变淡,很快竹堂的环境开始显现,竹屋,竹桥,剑池,白衣正在石台上收拾棋子,看来是刚刚完成一盘棋局,余良也不知道白衣是自己与自己下,还是这里其实还有另一人的存在。
“师尊,弟子看完了。”余良快步上前,向白衣恭敬行礼,原本受到长时间观剑式的影响,混身锐意实足,可在见到白衣与棋盘的时候,余良快速收敛。
白衣微笑点头,把最后一枚黑色棋子收入棋罐,随后伸手在虚空一抹,出现了一本白皮书,轻轻置在石台,书面并没有名字。
“你且来看看此本剑招,该用何种剑型,有何种剑意,最后你试着演练一遍与我看看。”
余良上前,将白皮书拿在手上轻翻开,有些头大,这段时间里他连一柄真剑的都没碰过,所有最基础的剑招都没有练过,白衣却要他照着剑书练,想想就感觉要出糗了,而且自己大字识的也不多,能不能认全还是两回事。
迟疑了一下后,余良还是走上前硬着头皮把白皮书拿了起来翻开,还好,书中内容让他轻出了一口气,因为并没有文字,只有图案,画着一人在舞剑,虽说画风轻奇,可是余良一眼便能看懂,很快便钻进了这本无名的剑决之中。
随着时间越长,余良竟是旁若无人的以双指并剑,开始比划了起来,他没有半点用剑基础,所以哪怕以手为剑也一样动作迟钝不堪,但是白衣却是看着暗自点头。
原因便是虽然余良的动作很迟钝,却是真正懂了此剑决的真意,挥手之剑,一种厚重感实足,如同耗牛推山一般,在白衣的眼中,剑招是其次,懂其真意,哪怕剑路彻底改了,只要能表达出剑法的特性,那便是已入门,懂其剑术,剑招只是创造者在创造此剑法时所寻见最佳发挥特性的一种动作而已。看来余良这一个月来的观剑,效果极佳。
余良动作不快,极显生疏,但是挥手之间,他高兴的发现竟能带起风雷之声,平时挥手间可就完全不存在这种感觉。
“你觉得此剑法适合何种剑型,想象你这段时间里所观看的剑即可。”白衣微笑。
这可难不倒余良,此剑法带来的厚重感中又带着些许轻灵,余良翻完整本剑谱轻轻合上,同时垂首闭目,脑海中飞快的滑过每一柄所看过的剑,最后确定在一柄中剑上,剑身中长,剑开锋,剑脊厚,剑柄偏长。
一阵光亮闪过,余良被刺激得睁开了双眼,赫然发现自己所观想的剑正横置在自己面前,上下沉浮,不惊瞪大了双眼。
“拿着,再试试看。”白衣安坐,看着余良挑选出的剑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余良闻言,迫不及待便伸手握之,按理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握剑,拿剑的场景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如何能不激动。
但是他有些小看了,剑柄入手,剑顿时失去了那种浮力,往下猛的一沉,余良飞快伸出双手才堪堪提住,没让剑砸在地上。余良不禁又一次怀疑自己的力量是不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黑暗世界中那柄比他现在还要高上三个头不止的超大巨剑,剑身如门板一般,那得多重?
余良没放弃,超凡境的灵力运转,双臂发亮,给自己的肉身加成了极大的力量,这种沉重感这才消失了去。
接下来便简单了,余良维持住这种状态,开始回想石台上的剑招,缓缓挥动起来,顿时,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浮上心头,让他第一时间发现剑真的无法被代替,因为剑为剑式而生。
挥动之间,真正的风雷阵阵,带起劲风,吹动剑池涟渏不断,竹林摇摆。
白衣拈着一枚黑色棋子微笑点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