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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冲阳道长

话说李祚这双龙山一行,不仅得了双龙寨全部的家当,更是收服了河中军将领三员,士兵五百,算是收获颇丰。

如今细细想来,自己从变成龙魂,回归乱世以来,从孤王寡将到现在的小有家底,李祚觉得自己无疑是很幸运的。虽然眼下势单力微,但是好歹有好几员得力将领加盟,这比什么都重要,正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恰恰自己相反,反而是有将少兵的局面。

但是李祚心里不提多高兴了,这乱世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兵员,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只要把他们聚集起来,加以系统的训练,日积月累,总是一只强兵。

一晃又在双龙山呆了三四天,终于是整顿好了一切事物,准备启程回龙威寨。李祚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是药王的老友冲阳道长,说起来自己和这道长有着很大的机缘。

要不是冲阳道长送给药王的千年灵参被抢了,李祚估计也不会去猛蛟山剿匪,不去剿匪也就没有了这些机遇,不仅不知道在何处安身立命,更难得的是遇到这些才华横溢却荒废在野的将帅贤才,说起来冲阳道长的这只灵参倒是成就了自己现有的这份家业。

如今来到这双龙岭,好歹也是老道长的地盘,怎么说也得去叨扰一番。

吩咐好郭开平整兵回山,顺带招呼好双龙山和河中军的兄弟,与军师接洽好一切事宜。李祚只带了秦羽和李越同行,前往冲墟观拜访冲阳道长。

药王提前知会过自己的老友,想来他应该是认识李祚,只是这冲墟观在双龙岭西北方向,而双龙寨是位于正南方,越过这双龙岭,没有三四个时辰,那是赶不到。

李祚几人胯下都是千里良驹,赶路对于这几匹宝马来说那都不是事儿,只是这山路崎岖,也行不快。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幕,看时辰已是午时三刻,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险恶崎岖的山道上,只见气势不凡的三人拍马而行,前面一人画戟白袍随风而动,看他意气风发,正是弱冠之年相仿,看那气势,却是有凌驾于天下的姿态。

后面跟着两人,一人青衫金锏,一人精铠长枪,身上还挂了一把紫金雕弓,背上一壶鹅羽长箭,都是威风凛凛,看着这架势,真乃名将之风。

三人一路赶上山来,眼见前方有个亭台,正可以乘凉息马,李祚提议在此休整,一会儿一鼓作气赶到冲墟观。

身后二人正是求之不得。李祚龙魂之体,寒暑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大影响,就是精力那也是无穷无尽的充沛,但是秦羽和李越就不行了,虽然二人都是虎将,但是始终是凡人身躯,又怎么能够比得了真龙之体。

三人在凉亭息下,几人再打量着这山时,只见又是一番景致,如果说南面的山生得险恶,看上去给人以飞禽猛兽巢穴的感受,那这西北面那就是静谧祥和,如凤凰久居之祥瑞,虽然是古树参天,但是却鸟语花香,阳光也充沛的洒落在林间,犹如碎金泄地,流光溢彩,身处其间,让人赏心悦目,轻松自如,难怪冲阳道长把道观健在此处山顶,果然是修身养性的好所在。

秦羽和李越二人倒是兴致不错,一边喝着水,一边谈论这山间美色,只是李祚却在静静的发呆,看上去没什么两样,但是思绪却是早飞去了潞州的战事上去了。

韩章前去支援的洺州,恰恰就是起了牵制晋王兵力的打算,潞州围困日久,各州出兵牵制晋王的援军,无疑是给潞州的守军造成很大的压力。

晋王也将计就计,命李存璋等分攻晋州、洺州,也让梁军往来援应,东奔西走,不得安生,但是这绝非长久之计,只要梁军主力不倒,晋王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李祚现在最可能依靠的就是晋王的势力,但是如今晋王有难,自家却没有实力出兵救援,再说了自己这点家底都是悄悄摸摸的在朱温眼皮子地下发展起来的,说白了还不能现世,否则就可能有灭顶之灾。

李祚恨不得自己一下子就强大起来,带着猛将雄兵,直逼洛阳,斩下反贼朱温的头颅,荡平八方军阀,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可是这条路还很漫长,这让李祚很是难受,心里痒痒的,尤其是看到到处流离失所,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李祚心如刀割。

李祚心里乱麻麻的想上一堆事情,却是理不出一个好的头绪,之所以要来拜访冲阳道长,估计是有他的打算吧。

三人休整一番,准备出发时,听见山下飘来一阵苍劲雄厚的声音,三人一听,只见说道:“人心世道已沦亡,元恶公然作帝王。金蟒却把龙庭占,真龙流落在四方,差幸纲常存一线,尚留四镇抗强梁。名将埋没在荒野,信得上天重开张。”

李祚一听这打油诗,竟然说的是当下的时事,暗暗好奇,正想看看谁在荒山野岭大发感叹,顿时三人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一灰袍老道在林间纵跃,一路飞快上山来,看他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美髯随风飘荡,纵跃间如白鹤轻盈,竟看不出这老道有什么费力的地方,不一会儿,老道直接飞到凉亭旁边,怡然自得的哈哈大笑。

秦羽和李越都不知道这老道有什么图谋,纷纷挡在李祚面前以防万一,倒是李祚镇定自若上前道:“冲阳道长,晚生久仰了。”

“皇上如此多礼,贫道不敢受,皇上远道而来,贫道失迎了。”老道士谈笑风生道。

“道长客气,如今天下大乱,盗贼四起,导致天下百姓有家难回,有国难投,作为皇帝,到晚生这个地步,实在无颜面对天下百姓,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又怎么能称皇帝。”李祚哀伤的说道。

“皇上严重了,皇上未继大统,天下早就是分崩离析,大唐也是名存实亡,又且是皇上的过错,只要皇上振作起来,积蓄实力,举旗光复大唐,必定响应云集,到时推翻反贼,拨乱反正还不是指日可待。”冲阳道长继续说道。

“话虽如此,可名义上晚生却是实实在在的亡国之君,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晚生惭愧。”

“皇上无需多虑,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总有自己的路要走,所有人的归宿都在前方,且努力的走下去,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在我们思虑的范围,皇上既然有决心光复大唐,何不放手一搏,顾虑太多往往牵制脚步,需随心随性,只管去行事,莫问前程。”

“晚生惭愧,听道长一席话,果然是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李祚向老道士行了一礼。

冲阳道长邀三人上山而去。几人到得山顶,一座道观横梗眼前,观前半人高的香炉里,三柱镶金线香冲天而立,香头香烟缭绕,闻之让人心旷神怡,这香是冲阳道长自己研制的龙涎香,果然非同一般。

再看道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气派之中不显臃肿,繁华之中并无俗气,让人身处其中,但觉庄严肃穆,毫无奢华浮虚之感。

四人来到大堂,席地而坐,早有道童奉上茶水点心,冲阳道长邀几人闻香品茶,李祚等自然欣然接受。

李祚来拜访冲阳道长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道长指点迷津,如今天下的局势纷乱复杂,自己涉世未深,难免迷茫无措,而冲阳道长当世高人,又在化外,虽说不过问俗事,但却是傍观者清,尤其是道长见多识广,更能预测天机,自然这些都是李祚极其需要的东西。

然而才到山下的一番交谈,李祚甚至没有问下去的冲动了,但行既是,莫问前程是冲阳道长给的答案,但是有一点还是值得问的,那就是自己今后的行程规划,想以道长的先见之明,定然有所计较。

正当李祚提出疑问时,冲阳道长却是没有任何回答,反而神秘莫测的叫几人跟他去后山。

后山是一大片菜地和花圃,其中奇花异草不计其数,但是最吸引人的不是这些花草,而是在菜地里悠然自得吃着时鲜蔬菜的白马。看这马生得神骏非凡,头高腿长,神完气足,全身上下竟无一根杂毛,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良驹。

为将者皆是爱马识马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马儿的好坏,但是看秦羽和李越这两个老军伍惊讶的表情,显然之前从未见过如此宝马。

虽然几人的坐骑都是千里挑一的宝马,但是和这匹白马相比,简直是毫无可比之处。更难得这马竟是未经开化,身上并无束缚,看来未曾有人教化过此马。

李祚好奇的看向冲阳道长,冲阳道长却是抚须而笑:“此马并非老夫所养,而是这山中自生的野马,老道看他神骏非凡,定不是凡物,所以前次偶然窥见此马来院中觅食,老道特命道童将菜园分割一块出来,任由它自由采食。贫道以为,世间万物存在都有道理,而且所有存在的东西终将有他的宿命,老道亦不知善待这匹宝马的意义何在,倒是见了皇上老夫自然明了。”

自古宝马赠英雄,但这可不是一般的宝马,自然独一无二,那么能降服它的人也只能是独一无二。这世间虽说人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每个人的宿命和际遇又是不同。

既然宝马无主,道长也很想试试究竟小皇帝是不是天命所归,于是只说了谁降服此马,就是他的坐骑。道长早就给此马起了名字“惊雪”,寓意震惊白雪,由此可见此马纯粹的毛色。

秦羽和李越都是热血沸腾,倒不是说二人想抢李祚的彩头,但是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让二人跃跃欲试。李祚看在眼里也无所谓,吩咐他们可以下去试试,结果就是二人废了九年二虎之力,马儿却成功的将二人征服了。

马儿性烈是二人早有准备的,但是奔若惊雷的速度,排山倒海的力量却让二人是始料未及。二人都是不到一分钟就摔下马来。

冲阳道长只是笑笑的看着两员猛将的窘态,眼神之中却示意李祚前去试试,李祚也是心里忐忑,虽说自己在后世早就会骑马,但是跟眼前二人的骑术相比,无疑差距甚大,连他们都如此狼狈,自己又该是什么结果。

看到道长坚定的眼神,李祚也不想那么多,径直的走向白马。白马见到白袍而来的李祚,跃蹄长嘶,似在呼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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