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京城的潘家园,有没有弄错啊!狗日的”
牛解放看着眼前的潘家园古玩市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时值傍晚,潘家园街道异常冷清,暗红的街灯下,目力能及的街道两边,依稀只有十几家练摊的汉子,在对着人影稀少的街道吆喝着,语气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天气冷,街道也冷清,牛解放原本火热的心,也立马跟着冷却了下来,他实在没信心在这种地方,捡到什么道门留下来的真家伙。
看来这次是白跑一趟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牛解放这样想着。
离开老道士师傅这些年,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手艺太差,很多麻烦,他应付不了,好几次差一点就阴沟里翻了船。
原本他指望着能从这古玩市场里刨出点“真东西”来,也好壮壮胆色,可这地方,他娘的,要是能刨出好玩意儿来,真见鬼了。
牛解放想着心事,漫无目的地走着,在经过街道一间店面时,忽闻里面有菜香味飘出,肚子也很不争气地咕咚一响,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抬头看了一眼店铺上的招牌,豁然是一家正宗的京城老字号饭店,当下一头扎了进去。
进入店铺,也没服务员上来招待,整个饭店,面积不大,摆了六张桌子,店内此刻除了他以外,却是再也没有一个顾客。
屋内中间顶端亮着一只百瓦的灯泡,光线不是很亮,菜香味是从后堂飘出来的,隔着帘子,隐约能见到帘子布上有个人影在晃动。
牛解放就近坐在一张桌椅上,对着里面叫道:“老板,你这店还营业不?有吃的不?”
随着他的话落音,帘子内响起一个女人爽朗的声音“有,有,先生您请坐”
音未歇,一位三十多岁腰系着白褂围裙的大姐,一脸笑容从帘子内走了出来,双手在油腻发黑的围裙上搓了搓后,随手拿起另一张桌子上的菜谱,笑着说道“大兄弟,你看看,想吃点啥,俺这就去给您整”
牛解放接过菜单,看了看,说道:“来一斤红烧牛肉,再来两笼饺子吧”。
“好好,对了,酒呢?大兄弟,整啥酒呢?红高粱,还是女儿红呢?”
那老板倒是会做生意,压根就没给牛解放说话的机会,边说边将酒杯子摆到了牛解放面前,真是东北人行事的风格。
这架势,顿时让牛解放愣了一下,但眼见人家一脸堆笑满脸十二分的热情,让他心中实在又不好推辞,明明不沾酒,也只好点头又要了三两散酒。
“来啦,来啦,大兄弟您慢用,您....”
十几分钟后,饺子牛肉就端了上来。
牛解放也不再多话,埋头稀里哗啦地吃了吃来,任由身边那位东北女老板还在东一句,西一句的唠嗑着。
“金花妹子,今儿个生意咋样?”
就在牛解放不耐烦之际,饭店总算又来了两位客人,年纪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头都不算高,但都很结实,其中一位还属于那类结实得有些发福的那种。
二人坐在牛解放对面的桌子上,偏胖的汉子背朝牛解放大屁股在桌凳子上一坐,板凳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真让牛解放担心他屁股下面那张板凳会散架。
有了这二位进来,那个女老板的注意力也就没放在他身上了,一个劲地跟二人套着近乎,时而唠嗑着一些半真半假的黄段子,从三人言语神态间分析,明显那二人是这家店的常客。
那胖子更是色得可以,是不是嬉笑着,手掌拍在那东北娘们磨盘似的大屁股上,看着这些,牛解放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嘀咕道:“这牲口,还他娘的跟他体形一样,真重口味啊!”
好在三人注意力压根没放在他身上,牛解放也终于得了清净,安心吃起了牛肉饺子来。
“咦,这地方咋回事?怎么突然间这么重的煞气”
牛解放忽觉屋内气场有些变化,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因为他感应到店内似乎有阴物进了饭店一般。
环目四顾后,发现煞气的源头,出在进来的那两位身上,当下不由得认真仔细地打量起二人来,这一仔细观察,顿时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这二人年纪,本应该是人生火气最旺的阶段,可二人现在都是煞气缠身?那胖子还好,可那位偏瘦一点的汉子,十有八九是让不干净的东西给跟上了。
修道人见到这种事情,自然不能坐视不理,牛解放本想上前搭话,忽听那胖子对那偏瘦的汉子说道:
“老刘,刚在聚宝斋你为啥不将物件出手啊?姓张的老小子这次价钱也还算公道,哥们跟你说,我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了”。
说到这,那胖子又抬起断了底的破棉鞋看了看,手中筷子敲得桌面砰砰响,继续埋怨道“你看看,看看哥们这鞋,马上就他娘的要分家了,这要是在雨天,准往里灌水”
那叫老刘稍微偏瘦的汉子,嘴里刚刚塞了块羊肉,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我说张军,你他娘的就不能有点出息?人民白培养你了?当年主席他老人家说过,资产阶级是要不得的,一穷二白才是人民的本色,有什么不好了?
再说咋们上次可是跟博物馆的邓教授说好了的,这次的物件,得优先他挑,咋就算饿死,也得要将信用啊!你他娘的这思想觉悟,依老子看还得提高啊!”。
“刘前进,你他娘的少跟老子扯那些,党可没教育我去摸什么金,都怪老子当年上山时交人不善,识人不明,上了贼船,我他娘的,这些日子,可是给你这个地主打长工,饭吃不饱,衣穿不暖,奶奶的,老子这辈子跟了你,怕是永远难有出头之日啊”
那瘦一点名叫刘前进的汉子,摸了摸嘴巴,眼睛在店内扫了扫,目光最终落在牛解放身上,眼中顿时露出警惕之色,手中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得得,咋今天不说这个了”。
张军先是一愣,转而也看了一眼牛解放,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当下也没再说话,只是埋头飞快地吃着。
对于二人的谈话,牛解放也明白了个大概,心道:“难怪阴气这么重,他娘的,原来这两位是盗墓的”。
盗墓这行当,在旧社会也是不入流的行当,一般人可是绝对不会干这种极损阴德的活儿,原因是这行当不只被世人所不齿,最重要的是长期出没地下阴霾之地,最容易招惹上不干净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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