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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师不利

河州卫乃是大唐板块边缘地带,西有雪山,南有大夏河。

一条漓水至北向东流,弯转的河道将边界分开,东为大唐疆域,西是乌斯藏国度。

河州卫地处西南多丘之地,崇山峻岭之间不适宜人类耕耘劳作,此地百姓多以进山狩猎为生。

由于此地地势崎岖,加之此地是大唐与邻国交界之处,山路纵横交错,路上行着的多是一些做小买卖的贩夫走卒,是他们用驴车将两国贸易牵连在一起,互通有无。

有了光明的地方就有阴影,有商贾的地方肯定也有山贼。

一些动了歪心思的百姓放下手中的捕兽夹,拿起钢叉干起了拦路抢劫的勾当,加上河州卫官府无能,每每进山扫荡,都被山贼土匪借着此地山林深给一一避开,久而久之,匪患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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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本县令会调度几名的经验丰富猎人到程队率手下充当路导,这些猎人进山经验丰富,熟悉此地地理地形,懂得避开那猖獗土匪的老窝。

再加之徐总兵临时拨给程队率一营百人的护卫队,定能保皇御弟法师安然无恙通过这片老林。”

胖县令肥大的手指摸着他那油乎乎的下巴,一边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程队率当先敬了县令一杯浊酒,唐卿也不落后,将桌上乘着鹿鞭草煨汤的汤碗端起,一饮而尽。

当下酒桌上的气氛又渐渐升了起来,这一顿酒众人浅尝而止,席过之后,各自散去。

唐卿本想出去溜溜花柳巷,奈何程队率这榆木脑袋很是死板,说是边境地带易生事端,断了唐卿的念想,惹得唐卿一阵不快,但也无可奈何。

第二日天刚亮,歇息一夜后唐卿就在清风镇县令与此地总兵的恭送下,带着一百名走卒与三名本土猎户出发了。

这一二百人的一举一动都声势浩大,早已经引起很多本土家族与势力的注意,而黑风山上的黑风寨也是其中势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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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黑风山上黑风寨的大堂口传来一声悠扬吆喝,这声叫嚷将堂口内的两名汉子的目光吸引而去。

那名坐在虎皮大椅上的壮汉将目光从木桌上收回,看向刚跑进大堂口的一名手下小匪。

见那小匪单膝跪地,对着壮汉就是一拜:“报告少当家,昨夜藏身清风镇内的细作传来消息,昨日那清风县令与总兵接待了来自长安的僧侣以及它那五十随从。

听闻他乃是当今皇帝的结拜御弟,奉命西行求经,于昨夜入清风镇,今早带一营百名兵卒出城,不日之后将路过我黑风山,是劫是放,此事还请少当家定夺。”

熊烈弯曲着手指,敲了敲身下木椅,问道:“那和尚随行的家当多不多?”

小匪道:“不多,也就两担,估摸着也就是些吃食与经书。”

熊烈又问道:“这些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的死秃驴可不是那些腰缠万贯富得流油的商贾大户,加之又有强兵护卫,劫之反倒不讨好,故而不劫,不劫。”

“老夫认为还是劫了好。”

一直坐在壮汉侧身边一名四旬儒生打扮,长相贼眉鼠眼的瘦小男子手里摇着一把羽扇走了出来。

他摆了一个自认为帅气至极,却是极为骚包的姿势,模仿着三国志里的诸葛孔明,一副运筹帷幄地说道:“当然,我们寨今日不劫货,劫人!”

“劫人?”

黑风寨少当家熊烈一脸不解看着瘦小男子。

他自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所以这些需要运用到脑细胞的事他都不多想,只需要等到他狗头军师邬先生给他出谋划策,到时靠他的武力解决即可。

“对,劫人!”

邬先生淡淡地道出了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想我黑风寨大当家与三十七名寨中兄弟于年前失事,误入官府之手,现被羁押在千里之外的巩城府牢之中。

我黑风寨多方打点钱财人情,却始终无法将其捞出,可见此事并不是财务就能解决的。”

邬先生说累了,拿起桌上茶水一饮而尽,继续道:“而如今救援的机会来啦,当今皇帝的结拜御弟将于今日途径我黑风寨。

少当家只需将此人生擒活捉,借此为筹码与官府谈判,到时别说换回大当家与一众兄弟,就算再要个三箱真金白银,官府也得忍着接受,少当家,不知老夫这主意……”

熊烈虽然脑子不灵活,但他的军师都已经把利弊说的这么明白,熊烈听后满面喜色,拍手大赞道:

“妙,实在是妙,邬先生果真诸葛再世,智星下凡之神人!”

……

几日后的一个晌午,天上烈日散发着火辣辣的毒光将大地烘烤,一道道白雾透过地表缓缓升起,深山老林内,就连耳边虫鸣鸟叫都显得有气无力。

即使周围有茂密森林将大部分烈日阻隔,但是干燥的空气还是使人呼吸困难,口干舌燥。

再这样的天气之下,唐卿一行队伍拖拖拉拉行走在林间小道上。

“程队率,程队率!”

队伍中,一身穿皮衣,背携长弓的猎户带着一只杂毛猎狗,一路小跑地追上队伍前头的程队率,对他说道:

“程队率,绕过这座山后头有个不大的水塘,现已日中,队伍可行至水塘处稍作歇息,补充些体力,也可借着那树荫躲一躲这毒人的日头。”

程队率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马背上,热的像一条狗一样吐着舌头喘大气的唐卿,以及身后被烘烤的怨声载道的队伍,最终,他还是同意了猎者的提议:“也好,就依你之计在前头歇息一会儿。”

队伍刚行进山脚,还未来得及将屁股坐在地上,就听见土路两边的山林之中传来一阵杂乱的破空声。

拥有多年战场经验的程队率率先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龙泉宝剑舞了一道剑墙,将飞来的暗器挡在身外,一边高声大喝道:“敌袭!保护好皇御弟法师!”

伴随着一阵破空声,一道道被削尖的木棍从山林中飞出,朝着队伍中间扎去,一瞬间,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唐卿从长安带出的骑兵都乃百战精兵,第一时间就找好掩体或者举盾掩护,受伤着也就三五个。

而队伍中间那群清风镇带出来的兵卒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在经历了一波狂轰滥炸的尖棍雨之后,留下了一地尸体以及三五十个受伤的残疾人。

不知唐卿是得诸天神佛照顾还是他本身自带主角光环,尖棍雨就在他周边三丈之处停止,没有一根会伤到他。

“杀呀!”

两边密林之内响起一阵如哄般的呐喊,一群粗布麻裳的山贼土匪持着武器从林中奔出,朝着队伍杀去,手起刀落,飞起一颗头颅以及一地鲜血。

哎妈呀,杀淫呐!

唐卿第一次接触到如此血腥的一幕,就算之前妖邪在献陵作怪时,也有一阵黄风遮掩血腥,而这一次的屠杀,是直接暴露在唐卿面前。

唐卿愣愣地看着,都忘记了逃命,还好唐卿身边的护卫机警,一把夺过唐卿手中马缰,带着唐卿原路而逃。

黑风寨那体壮如牛般的熊烈看到马背上那个和尚在一群侍卫帮助下,即将跑出自己与邬先生精心设计的包围圈,当下大急,吼叫道:

“兄弟们!抓住那身穿红袍的人赏铜千贯,母猪三头,婆娘一个,给老子冲啊!”

那如雷震耳的叫喊声突兀的在刀枪碰撞和喊打喊杀声中响起,这声如洪钟,将林间鸟儿全都惊飞,也将唐卿刚吓离体的魂儿又给惊了回来。

“杀呀!活捉红袍人,大当家赏银赏猪赏婆娘哟!”

一众土匪下手更为卖力了,更有甚者直接将对手丢下,扛着粪叉朝着唐卿追去。

唐卿看到自己就像一坨掉到屎壳郎窝里的屎团一样那么受欢迎,当即吓得差些大小便失禁,旋即反应过来,一手扯下身上袈裟,朝着路边狠狠丢去。

管你菩萨送的还是玉帝给的,此刻小爷我的命都快丢了,还留你作甚?当做裹尸布吗?

熊烈看到那秃驴将僧袍扯去后,大叫:“兄弟们,抓住那头戴毗卢帽的,赏粮赏财赏娘们嘞!”

你有完没完啊!

唐卿对着后头竖起一根中指,慌张将脑袋上的帽子摘下,丢弃在路边,顶着一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光脑门在狼狈逃跑。

熊烈看到唐卿脱下了帽子,当即大叫道:“兄弟们注意啦,抓住那个头上光溜溜没长毛的和尚,本大爷重重有赏!”

是可忍孰不可忍,唐卿任由前头的护卫牵着马跑路,自己扭过脑袋对着那黑熊烈开启了史上最强嘴炮。

以他令堂为中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那啥器官为主武器,意淫为主技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辐射,操翻他整个族谱。

后头的熊烈见一和尚如此辱骂令尊与祖上十八代,听后不自觉火冒三丈。

抄起手中那柄七尺长的红缨钢枪,驾起烈马朝着唐卿的方向冲杀过去,嘴里骂骂咧咧:

“那嘴里无德的死秃驴,待会儿可别落到爷爷我的手里,爷爷会让你知道后山的菊花为何花开艳丽!”

唐卿一听,不禁一阵菊紧,当即回过头,驾着马儿随着十来名骑兵先溜之大吉。

至于其他兵卒护卫,则留在原地负责断后,唐卿虽然很是不忍加愧疚,但是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为人原则,唐卿还是灰溜溜的做了个逃兵.

大不了事后给他们诵诵经超度下就好,要我下去陪他们?我还是处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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