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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集体梦魇

很多时候,高中生之间的情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天真无邪。那时候,刚入人世的我十分的轻易信人,以至于总会遇上一些不怎么磊落的人,摊上一些不怎么愉悦的事情。然而,记忆有一个好处,就是选择性地只留下美好的瞬间,可能是老天爷觉得,一生太长,吃苦的时间太多,希望我们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能够恣意地拥有最后的美好瞬间,不带走一丝遗憾。然而这些遗憾,则会在我们活着的时候,跟我们死死纠缠。

由于独特的身份和初涉人世的懵懂,我很容易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盯上。在这些人里,有的只是纯粹的好奇,有的是贪念的渴求,还有的是过分嫉妒后的癫狂。我在这陷阱重重的世间游走,渐渐地学会伪装。然而世上不存在完美的伪装,只要秘密真正存在,总能有人找到真相。

混迹在高中人群中的我带着粗框眼镜,把皮肤抹黄,无时无刻保持着书呆子的双目无神,以至于有段时间我真的怀疑自己得了眼珠失动症,好吧,瞎掰的。韩剧里经常出现的桥段,校园暴力似乎找上了我。表现出十分弱小无助,且不显眼的我,是实施校园暴力的最佳对象,况且有一次我十分“无意”地伸出脚来绊倒了一名正在死命地拍着另一位同学的头的胖妞。她似乎是我们班某派的头头,那时候莫名其妙的派别实在是有点多,我都记不清了。虽然当时我立刻低下了头装作很惊讶很害怕很受伤的样子狂说对不起,但是对方已经盯上我了。没过几天的平静后,冷暴力开始了。和我还算友好的同桌开始不理我。无论走到何处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追随我的身影,然后在我转头之后全部收起视线。老师布置的作业没有人会告诉我,试卷不会发给我,我的作业会不翼而飞······凡此种种,多不胜数,但是我对这些其实并不怎么上心,反正我上学只是为了消磨时光和融入人群,但是再这样下去,我就从平凡人变成舞台上的独舞者了,太容易暴露自己的事情我不喜欢干。为了保持一个懦弱者的正常反应,我依然努力保持着低调,但显然对方并不喜欢我的反应。

一天,我正在图书馆查阅资料,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人流被人为赶跑了,灯光突然忽明忽暗,一看那手速就知道是人力操控的,没点节奏感。我停下了寻找书籍的步伐,面无表情地看着从暗处走出来的几个自以为是的大姐大,心想原来她们走的不是恐怖路线啊,那她们折腾那灯干嘛?

“怎么?这么容易就吓傻了吗?”她们手里拿着棍棒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

我环顾四周,确定只有我们这几个人。

“哟!姐,你看,她真怕了。真好笑!早点表现出你的臣服,我们就不这么折腾你了。现在?太迟了。”这个小跟班气焰挺足。

“欸,你!过去跟她切磋一下,用点劲哦,不然换我们来和你切磋哦。哈哈哈!”胖妞头头指着身后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正是之前我无意中帮了一把的女生。她被其他跟班推搡着走到我跟前,手里还塞进了一根棍子。好老套的欺负办法啊,难道校园暴力协会的执行办法每年都不更新的吗?

这位炮灰女面如死灰,双手哆嗦,刚开始眼睛都不怎么敢看我,但是在胖妞团队的怂恿和恐吓下,一点一点地向我靠近,握着棍子的手越来越坚定,最终一横心地闭眼,用力朝我挥了一棒!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呀。但是想要不被欺负,不是配合着邪恶去欺压和同类,而是聚集力量合力反抗。好吧,我不是她的同类,于是我很自然地避过了她的第一棒。对方对我的灵活表示惊讶,重新睁开的双眼开始发狠。这人真奇怪,她打不中还气我没有站着不动。难道就她可以自私,我就不可以吗?何况我是正当防卫。对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棍棒更为密集地打下,身后的胖妞团队成为了拉拉队。

“打她!快打她!你用劲了吗?”

圆月扒开乌云在向我招手,我开始不耐烦了,一个侧身避过攻击后,伸出左手捂住炮灰女的眼睛,她瞬间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应声倒地。嗯哼,我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你、你!”胖妞看到这略显诡异的场景有点结巴。

“我来给你们展示怎么控制灯光吧!”我冷漠地看着她们,图书馆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速度还越来越快,直至发出“嗞嗞”的呻吟声,最后“嘭”地一下彻底报废。

“啊!”胖妞团队开始四处逃窜,但是被快速移动的书架拦住了去路。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胖妞颤抖地问道。

“我、不是人。”硕大的圆月刚好卡位在图书馆的落地窗上,即我的背后。我抬起头,随着书架对她们的逐渐逼近,我脸上蔓延的藤蔓攀上额际,发丝无风自动,双脚渐渐离地,到达圆月的中央。对付这几个小屁孩,其实不用这么折腾,但是今天是月圆之夜,被月光照得感觉能量爆棚,忍着怪难受,就稍稍秀一小段吧。

“啊!”一声尖叫在传出图书馆之前被隔断在室内。

次日我照常上学,耳边不经意听到胖妞的流言。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自以为是的肥婆带着几个损友昨晚把自己老爸给我们学校投资的图书馆给砸了!现在在家闭门思过呢。哼!看她今后还敢不敢拿那个图书馆来嘚瑟!”

“奇怪耶,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不过,听说她在图书馆摔了一跤,估计气不过脑子一抽就砸了呗。”

“好吧,有钱人的脑回路都有点问题。我刚刚看到她的损友,竟然对着我笑,还把昨天向我借的钱给还了,我的天!这是头一遭啊,还笑得跟个痴呆儿一样!“

讨论的声音渐行渐远,我默默地歪了歪嘴角。

实际上,胖妞她们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在梦里砸了图书馆,醒来之后只是觉得很恐惧,脑袋懵懵的,还老是犯困,哈欠连连,看医生也搞不懂是什么原因,但是她们却都开始不自主地做一些不是自己本意的事情,还没搞明白呢,就被家人骂的一塌糊涂,在家闭门思过,在校努力写检讨。我倒是乐得清闲,耳根清净。

所以,思及此,并不是我疑神疑鬼,如果只是一个人就罢了,叶瑶他们大中午的,集体症状那么明显,这不得不让我联想起昨晚的鬼打墙、绿眼睛。午间,正是正气最足的时候,没想到邪气还能入体,看来此人很不简单,假如不是命定之人,那就很有可能和当日让我万劫不复的妖物脱不了干系,那么,是我的劫难快到了吗?我瞧着高高的艳阳,独自蹲在鬼屋门口前思考,画面看上去十分的恬静美好,我的心境却已经滔天骇浪。

昨晚的绿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的随着我的介入,改变了世上的一些事情,而我不自知?人们常常把不好的结局归咎于命该如此,我就偏不信邪。不管是人是鬼还是怪,我都要迎难而上,改变这本不该有我的传说!

所谓的命运,是由彼此的意志牵扯而成,所以生命注定要互相牵扯,互相折磨,谁先选择妥协,谁就会得到所谓的命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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