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快要到手的毛料,被人横插一杠,吴少峰本能的遁着声音来源看去,怪不得觉得声音那么讨厌,原来是钱金福,此时对方正在满脸戏谑的望着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吴少峰想也不想就要抬手加价,可是手抬到一半却被陈牧挡了下来。
开玩笑,那块毛料到底什么情况也只有陈牧才知道,简单来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坑钱货。
在第一次见到那块毛料的时候,陈牧因为它高昂的价格,好奇之下用“大地之眼”查探了一下,吃惊的发现,底价五百万的毛料,竟然只有天窗处薄薄的一层玉石片。
如果不是玉石片跟其周围岩石,非常天然的融合在一起,陈牧都快怀疑,这是不是商家找了一片玉石贴上去做的假货。
之所以没有告诉吴少峰,就是为了让他借钱取得钱金福的信任,引诱钱金福参加竞价,陈牧相信吴少峰一出手,钱金福肯定不会坐看吴少峰拿到这么“好”的毛料,结果就如计划一样完美的达到了。
现在钱金福出手了,陈牧当然要拦住吴少峰了,虽然继续加价有可能让对方赔更多钱,但是万一玩砸了,那就成了茅坑里面点炮仗,玩不好就是一身臭。
吴少峰被陈牧拦住,有些不解的看着陈牧,不等他问话,陈牧就满脸笑意的说道:“少峰,别叫价了,下面我们看戏,那个毛料有问题。”
现在目的达到了,陈牧也不介意告诉吴少峰真相了,要不然吴少峰必然不会轻易放弃毛料的。
“有问题?”听说毛料有问题,吴少峰忍不住一哆嗦,要是真的有问题,他投进去一千多万,可就全部打水漂了,虽然吴老最后会帮他还清,可是他本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牧哥,真的有问题?这块毛料可是你带我来看的,我觉得挺好的啊?”吴少峰疑惑的问道。
陈牧白了他一眼,“你认真回忆一下!我只是带你来这里看着个毛料而已,我从来没说过这块毛料好,是不是,你想想。”
一听陈牧这话,吴少峰愣住了,好像还真是啊!陈牧只是带他来到这里,从来没说过这毛料有多好,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而已。
“一千一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负责主持的中年人一边喊着,还不时瞄吴少峰一眼,显然在他看来要是出价,就只有吴少峰了。
“老大,你会不会看错了,那样的话,这么好的毛料可就让那小子买去了。”吴少峰对于放弃那块明标有些不甘心。
“好了,相信我就没错的,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戏。”陈牧带着幸灾乐祸语气回应着吴少峰。
犹豫了一下,吴少峰最终决定听陈牧的,其实吴少峰本来就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如果不是现在手里的钱是借来的,他还真有可能跟钱金福死磕到底。
“既然没人喊价了,那就一千一百万成交。”主持见宋军放弃了,也不再拖延时间,直接宣布了成交。
竞价赢了吴少峰,钱金福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的快感,因为对方放弃的太干脆了,让他还没来得及体会虐人的快感,而且吴少峰这么爽快的放弃,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交易进行完毕后,工作人员礼貌的问道:“请问您的翡翠原石是帮您运回去,还是在这里解石?”对于这种大客户卖家是毫不吝啬那点运输费的。
“运回去干嘛?在这里解开,让那些穷鬼看看,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是有实力。”钱金福眼角瞟着吴少峰这边,若有所指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钱金福说的是谁,反正也跟自己没关系,工作人员点头应是,抬手招呼人把原石拉到解石区。
一听这么大的原石居然要在会场解石,现场很多人直接跟着往解石区走去,上千万的原石实在不多见,就算不是自己的,见识见识也可以作为以后的吹嘘资本。
被钱金福暗讽的吴少峰,面色不是很好看,如果不是陈牧阻止,他真想跳出来抽钱金福,他吴大少什么时候被骂过穷鬼啊。
“好了,少峰,我们也跟着去看看。”看见吴少峰那咬牙切齿的模样,陈牧也在安慰他,而是笑着拉他跟上钱金福。
来到解石区域,这里已经围了两百多人,陈牧凭借着过人的力量,带着吴少峰硬挤到了最前排。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把巨石抬到了切石机下固定好,而钱金福所带的一人,走到毛料面前小心的判断着切入的角度,他就是钱金福手下的赌石专家。
就算是久经沙场的赌石老手,对于这块价格上千万的原石,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万一碰伤了,虽不至于被开除,但是肯定不受待见。
“呦!吴大少爷,我还以为你买不到毛料就回去了呢!怎么?打算来见识见识上千万的毛料里面的翡翠玉石吗?。”无事可做的孙耀光,见陈牧和吴少峰也来看他解石,不失时机的嘲讽几句。
“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就是来看看这上千万的毛料,到底能解出什么样的东西来,万一要是赌垮了,我们也好提醒自己,以后赌石要小心。”陈牧好不示弱的回道。
“笑话,这么明显的毛料原石会赌垮?乡下人就是没见识,记住了,能摆在明标的毛料都是经过专家鉴定的,出翡翠是百分百的,老子就是有钱有实力,像你这样的乡巴佬才买那种靠运气的毛料。”
钱金福这话一出,围观的不少人都脸色一变,在场的很多人都买过全赌的毛料,按他那么说自己就乡巴佬了,不过他们也不好反驳,人家没说他们,而且全赌毛料确实是靠运气。
“那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陈牧淡定的回应着,对于乡下人这个说法,陈牧还真没感觉是贬义词过,他确实是农民出身,也以农民的身份自豪,没有农民种地,你们这帮富豪吃个屁。
“哼!”钱金福冷哼一声,转头看着自己人解石。
这会儿功夫,赌石专家已经确定好怎么解石了,摆好切石机,对着预定的位置。
“呲,呲,呲。”石头与砂轮摩擦不断,经过几轮的打磨后,用清水清洗表面,对着切面小心观察一会,在这不太热的天气里,钱金福的那个手下却冒出了冷汗,不对劲,很不对劲,按理说现在应该露绿了。
再次选择一个位置打磨起来,依然不见玉石踪影,那人已经浑身汗透,此时钱金福也感觉不太对劲了。
“怎么回事?你会不会解石?”钱金福对着那人毫不吝啬的斥责着。
“钱少爷别担心,也许是玉石比较深,我要挖的深些。”那人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猜测,只能谎称玉石深。
“快点,我晚上要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呢。”听见手下汇报,钱金福也不疑有他,吩咐道。
“好,好,我们尽快。。。”
等了十多分钟,周围众人也发现不对劲了,一般这种明标毛料,就是因为玉石明显暴漏了,应该不难解出,他们等了这么一会,不见台上玉石。
“牧哥,难道真的让你说准了,我看他们打磨这么半天,见不到一点翡翠的影子。”这时吴少峰兴奋起来了,两眼盯着那块原石,肩膀碰了碰陈牧说道。
“那谁知道,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嘿嘿。”陈牧看着台上的人坏笑道。
“嘿嘿嘿,活该,让他嚣张。”吴少峰也跟着笑了起来。
又过了十分钟,那人沿着玉石切面打磨切割,终于见到这块毛料的真面目了,可是他的脸色却有些发白,那么大的毛料,竟然只有切口薄薄的层玉石,虽然这事与他无关,但他肯定会受到牵连。
“坏了,钱少,这次赌垮了。”那人一脸沮丧的跟钱金福汇报。
“什么?怎么可能。”钱金福几步冲到毛料面前,看着薄薄一层如同面膜贴在石头上,脸上露出峥嵘之色。
“给我切开它。”钱金福不死心的他指挥手下,又对着毛料狠狠的切了几刀,切开的几块石头表面依然一无所有。
这时钱金福的脸色变得铁青,钱他有的是,一千万,两千万甚至是五千万他都不在乎,可是现在他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圈子里就会传出,他抢别人的毛料,结果什么都没解出来的消息。
“太意外了,真没想到啊,这么明显的毛料竟然什么都没有。。”
“是啊,果然赌石有风险,入行要谨慎。。。”
“一千一百万就这么丢了。。。。”
“钱少爷就是豪爽啊!一千一百万抢了个石头切着玩,刚才还说什么来着?有钱就是有实力?我们这些穷人真是没法比啊,我们还是靠运气玩玩赌石好了,至少还能出翡翠是吧!”陈牧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打击报复。
“是啊!钱金福,说真的,我最近手头还真有些拘谨,如果不是你把这毛料抢走,我可就惨了。哈哈哈!”吴少峰可算是有机会反击了,笑的腰直不起来。
周围的人也看钱金福不爽,谁让他刚才说话得罪大家的,也都跟着吴少峰哄然大笑起来。
“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你个混蛋。”看着台下吴少峰跟陈牧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钱金福心头的火就往上冒,握紧拳头就要向两人扑来。
“钱少爷,不可,这里是赌石大会的场地,我们不能在这里乱来,而且吴少峰的背景可不好惹啊,绝对不能动粗。”钱金福身旁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拦住了他。
作为钱金福的贴身秘书,他是钱金福父亲专门选出来辅佐儿子的,防止儿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听到秘书的提醒,钱金福恶狠狠的看了吴少峰一眼,然后就把目光转向了陈牧,好像是要记清陈牧的长相,最终整理一下衣服冷哼一声走向出口。
陈牧见对方竟然没有动手,不由的略微意外,损失了一千一百万,居然这么就走了?陈牧看了看身旁的吴少峰若有有所思。
也许自己还是低估了吴少峰的背景,一个让钱氏集团有些忌讳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光是有钱而已。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但是钱金福最后的眼神,却让陈牧有些凝重,隐隐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