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归说笑,人就算心情再好,也不能凭借笑声填饱肚子,陈牧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再加上熬药针灸的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点多了。
刚才因为陈牧紧张的治疗过程,没觉得,现在治疗完了,众人全部都感觉到饥饿了。
幸好王钢在准备饭菜的时候,知道陈牧带人回来,就多做了不少,足够他们这些人吃的。
所以众人就全部聚在一张桌子上开心的吃了起来,只是王玉林一家显得有些拘束,免费住人家的房间,又要陈牧帮忙治病,现在又有吃人家的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由于孩子的重病治愈有望,他们的胃口也随之好了很多,而且王钢的手艺确实不错,配合陈牧种植的蔬菜,简直是人间美味,差点把王玉林一家吃的舌头都融化了。
酒足饭饱后,王玉林他们在注意到,一不小心,自己一家人竟然把一桌子菜吃了一边,顿时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
陈牧他们倒是没有介怀,反而觉得他们很真实,并不虚伪做做,这种人最起码比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好太多了。
吃完饭,陈牧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虽然真气和精神力都没有恢复,不过至少表面上不会跟让人发现。
刚治结束第一次治疗的时候,陈牧还挺想立即盘起运功的,不过现在不比从前,菜田里的人太多,他实在不想表现的太过奇异,引人猜忌,看来只能等晚上偷偷运功了。
好在精神力会慢慢恢复,真气的消耗,只是让陈牧觉得体内有些空荡,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王玉林一家,陈牧为了打消他们的尴尬,就随口说道:“王大爷,能不能问你些事情啊?”
“啊!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你想问什么事就尽管问?问什么我说什么。”王玉林从见到孙子病情好转后,就认定了陈牧是他们的大恩人。
“哎呦喂!我的王大爷,您老是长辈,你别总是叫我恩人,多生分啊,这样,我叫陈牧,你以后叫我小牧就行了,那我以后叫你王老好了。”陈牧听王老还在叫自己恩人,别扭的不行,赶紧先矫正这个称呼问题。
“那怎么行呢。。。。。。。。。”王老性格老实,觉得叫陈牧,小牧,不够尊重。
“好了,王老,就这么决定了,你再叫我恩人什么的,我明天就被土根看病了啊,就叫小牧。”不得已,陈牧只有再次祭出了这个杀手锏。
“那,那好吧!小牧,你想问什么?”王玉林一听陈牧不给孙子治病了,顿时服软,不在倔强下去了。
对王玉林来说,孙子土根比他自己的姓名都重要,只有这个才可以让他,无条件的服从。
称呼一改,陈牧听起来舒服多了,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王老,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老家是不是环境特别差啊,土根是怎么得上癌症呢?”
这个问题一直缠绕在陈牧心间,虽然孩子的抵抗力很弱,可是癌变这种事情,一般都需要某种长期的外来刺激引起的病变,孩子年纪还这小,哪来的长时间刺激啊。
而且陈牧刚才在治疗过程中,因为用精神力小心观察土根身体变化,所以对土根身体各部分状况非常了解。
陈牧发现土根的肺部,有很多脏东西,并且两个肺都黑漆漆的像是吸了几十年烟的老烟枪。
这情况太过反常,一个几岁的孩子,别说他不会吸烟,就算会,也不可能把两个肺弄成那样,虽然陈牧知道王老和他儿子都抽烟,可是靠二手烟,也不能达到这样的地步。
于是陈牧就有了这种提问,不光是陈牧,连吴老和吴少峰也很奇怪,所以都静静的等着王老伯的回答。
一说到孩子,王玉林一家都是两眼含泪,悲从中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都愿意代替孩子受罪。
王老点燃了一根劣质卷烟,深吸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悲伤以后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得上癌症的,不过我们老家现在环境确实是差,孩子的病八成与那些厂子有关。”
“厂子?什么厂子?”陈牧好奇的追问道。
“炼钢厂,我们N县迁来来了不少的。。。。。。。。。。。。。”一提到那些工厂,王老就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原来,王老老家是在武市几百公里外的,N县一个村庄,那里本来是N县有名的贫困村落,不过那时候虽然贫穷,但是也可以算的上天蓝水清,老百姓倒也生活的过去。
可是自从N县开始搞发展,不知从哪里拉拢搬来几个大型炼钢厂后,一切都变了,炼钢厂的那些大烟筒,昼夜不停的冒着烟,天空整日里朦朦胧胧的。
刚开始,村里的人还没什么感想,反而觉得这是高速发展的表现,发展嘛,总会有所改变,有一定代价付出是应该的,以后有大工厂落户这里,村里人们都会富裕起来。
可是两三年后,村落的人民才醒悟过来,这代价付出的太大了,灰沉沉的空气整日笼罩着县城,甚至扩散到县城以外,再也见不到青天白日。
而且家家户户都或多或少的有病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得了呼吸道疾病,特别是老人孩子喝身体虚弱的人,更是药物不断。
最后村庄里除了进入炼钢厂工作的年轻人,其他的稍微年轻的都出外打工了,就连逢年过节,都能不回来都不回来。
村里只剩下一些离不开土地的老农民,王玉林的儿子倒是没有离开,选择了在家种地娶妻生子,本想就算空气差点,可是好在安稳。
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土根从出生就呼吸着污染的空气,竟然最后得了癌症,差点把一家人都逼得跳楼。
王老没有接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也不懂得什么科学技术,但是从炼钢厂建成后,村里人身体的种种变化,他却一清二楚,所以他猜测自己孙子的病,也是因为炼钢厂排除的废气。
可是口说无凭,现代这个法制社会,什么都讲究一个证据,他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据,可以证明自己孙子的病,跟炼钢厂有关,所以他就只能自己承担孩子的所有治疗费用。
陈牧听了王老说的情况,叹息不已,他敢断定土根的癌症,就是因为长时间呼吸炼钢厂排除的微小颗粒,再加上孩子的体抗力弱,才慢慢演变成了癌症。
但是光陈牧断定是没用的,法院是不会认同陈牧的判断的,所以对于王老他们村境况,陈牧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他现在还只是凡人之身,就算有土地爷的神位,能够所做也是非常有限。
“这样啊!王老,干脆,我雇佣你们一家人在我菜田工作好了。”听完王玉林的话,陈牧突然发现王老一家,刚好很适合在自己菜田工作。
陈牧一直想找些人帮自己在菜田里干活,他一个老板,不能总是亲自去采摘蔬菜,再说了,现在还要,只是供应给方斋馆一家酒店,以后供应的多了,他哪里忙得过来啊。
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帮了王玉林一家,而王老家为了帮土根治病,把家里的房子和田地全部都卖了,现在可以说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陈牧看的出王玉林一家,都是老实诚恳的人,他们本来又都是农民,种菜也算是本行,所以陈牧就想,干脆雇佣王老一家帮他工作。
“真的可以吗?”陈牧的提议,让王玉林一家惊喜非常,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算孙子的病治好了,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份可以养家糊口的工作。
本来王老他们也正在暗自犯愁,现在陈牧主动给了他们工作,可以说就是对他们一家有了再造之恩。
“当然了!还有啊!别下跪,我会生气的,我这里正好缺人,你们以后好好干就行了。”陈牧一见王老他们有下跪趋势,赶紧出言止住。
“嗯!我们肯定会好好干活的。”王玉林带头重重的点头应是,他的儿子媳妇也是这样。
“那老板,我们现在干什么?锄头放在那里了?菜田需要锄地吗?”突然得到工作,以后就可以安稳的生活下去,王玉林急切的想要立即开始工作,连称呼都直接更改了。
看着王老一家好像马上就像冲到菜田工作一样,陈牧苦笑不已,刚说好雇佣他们,要开工也用不着那么急切吧!
陈牧哪里知道,王玉林他们没有了家园,没有收入来源,自己突然给了他们工作,他们当然急不可耐的想要开始干活,生怕陈牧认为他们不够勤快。
“工作的事,先不急,我这里平时也没什么工作,也就是下地采摘成熟的蔬菜,给菜田施施肥,你们等土根的情况稳定下来再开始工作。”陈牧制止住想要立马开始下田的王老一家。
别说现在没有什么工作可做,就算有,陈牧目前也不敢让他们干,现在他们都在热血冲头的状态,让他们冒冒然的冲进菜田,不知道会不会对菜田产生什么破坏。
陈牧还记得自己初中时候,一次考试公布成绩的时候,他竟然是全年级第二名,当他回到家中报喜时,爸妈都在地里干活,他一激动也拿起锄头帮忙锄地。
结果光顾得使劲锄地,没注意把已经长出青苗的麦田给锄了半亩地,最后屁股差点被老爹打烂。
从那之后,陈牧就知道,工作要有热情,但是绝对不可太过激动,失去理智,只会办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