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梨只觉得眼前一黑,嘴唇上软软的,阻塞的鼻息将肖漫野身上的味道吸进肺部,她闻见他喝酒了。
过了两秒,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瞬间离开了他的吻。
骆梨脑子有点乱,她的心跳声开始紊乱的提醒着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嘴唇上的触感也是那么清晰,她觉得有些气,但是又说不出话来。
肖漫野将手臂放了下来,然后把u盘递到了她面前,说:“你不是说只要我帮你要回来,你什么条件都答应吗,这个就是条件。”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骆梨记得很小的时候,外婆带着她去参加过一场婚礼,那场婚礼是关于谁的她记不得了,但是她记得那场婚礼的每一次细节。
那是在一个简陋的教堂,婚礼布置的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在中间的通道上撒着粉色的花瓣,两旁的木质长椅已经被摸得掉了漆,来参加婚礼的人数也少得可怜,稀稀疏疏的坐落在长椅之间。新娘穿着一件蕾丝材质的婚纱,那件婚纱并不像骆梨平时在电视里看见那样是洁白快要反光,而是那种米白色,白中隐隐透着些黄色,看像是透着些老旧。
那场婚礼的怎么看都像是一场不被人祝福的婚礼,但是虽然如此,新娘在头纱下依然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骆梨从侧面看去,新娘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她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了新郎身边。新郎新娘宣读完誓词后,新郎掀开了新娘的头纱,看着彼此的脸,两人都激动的眼含热泪,好像他们等了几生几世才等到对方一样,然后新郎吻了上去。
看着两人的亲吻骆梨也跟着哭了出来,虽然那时候骆梨还很小,她并不懂什么是爱情,也不懂为什么这明明是一场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婚礼,而自己却为何那么感动。
直到她后来上了学,学到了“相濡以沫”“唇齿相依”这两个词,她才理解了自己当日的感受。从那场婚礼后,骆梨就一直幻想,自己在一个阳光午后,坐在咖啡厅的一个紧挨着落地玻璃的桌子上,点一杯咖啡,悠闲地消磨着午后的时光,就在这时,一位男士从旁边经过,她并不认识他,但是四目交接却像是已经熟识了几生几世一般,男士走了进来,两人一见如故交谈甚欢,然后他的吻自然的落了下来……
这才是骆梨期待已久的初吻,或者说是她理想中的初吻,可是此时此刻,这个梦被肖漫野给打破了。
就像是你用了十年小心翼翼每天倍加呵护的一个盛满你慢慢的梦的一个玻璃盒子,此刻被一个五大三粗,满不在乎的男生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然后随手将它扔在了地上,盒子破的稀碎。
骆梨觉得自己的脸颊就像是一个被放在热水里的温度计,热度蹭蹭的往上爬,幸好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脸色就算有什么变化却也并不明显,可是她看着眼前的肖漫野却一脸的波澜不惊,反而像是恶作剧得逞的态度。
骆梨又羞又气,看准了肖漫野手里的u盘,趁着他不戒备的功夫,狠狠的抢了回来,然后拿着u盘就转身往家走。
肖漫野站在原地,有些摸不到头脑,他看着骆梨被自己亲完了后表情是又惊讶又失望,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她一言不发的就这样走掉了,甚至根本不给自己缓和尴尬气氛的机会。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挺爽的,尤其是在他看见骆梨和那个穿着一中校服的男生有说有笑的见面后,此刻他觉得心里那点嫉妒全都随着这个吻烟消云散了。
虽然肖漫野现在爽了,不过接下来他该头痛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骆梨每每看见肖漫野就像是自动屏蔽了般,不是把他当空气就是故意躲着他。
肖漫野早上起来吃早餐的时候骆梨肯定已经去上学了,而肖漫野放学回来的时候,不是骆梨已经早早回家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做作业就是回来特别晚,进了家门就直奔自己屋子睡了。就连周末骆梨都整日整日的泡在画室里,就连因为她总是请假已经对她有些意见的画室老师都劝她回家。
肖漫野和骆梨之间,就像是红军长征期间围剿和反围剿的关系,总之有肖漫野没骆梨,有骆梨没他肖漫野。
其实骆梨躲着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怕尴尬,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骆梨已经察觉出来,肖漫野好像对自己有别的意思。
但是骆梨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从她搬进肖家开始,虽然肖漫野总是表现出一副对自己很有成见的样子,而且嘴巴也狠毒,但是每次自己遇到困难或者有事找他时,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出手相助。
如果以上这些只能证明肖漫野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而已话,那他上次在自己生病时倍加关心的拥抱和这次帮刘雯雯要完照片后的索吻,都足以证明他对自己的想法不单纯,但是鉴于两人之间的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骆梨实在不敢轻举妄动了。
在一个星期尴尬的气氛中,肖漫野还是沉不住气了。
这天,骆梨放了学便去了刘雯雯家中,回家的时候又在路上磨蹭了好一阵到的家。
骆梨小心翼翼的进了家门,换上了拖鞋,走进客厅,一个人也没有,她看了看点估计妈妈已经回屋准备睡觉了,考虑到屋里还有肖叔叔不方便,于是她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在厨房里接杯水大口大口的灌进了肚子,这个点已经没有了公交,所以所里完全是走回来的,长时间的路程早已让她口干舌燥。
就在她灌下最后一口水的时候,肖漫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骆梨一走神,一口水直接呛到了自己,她连忙放下水杯,猛烈的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