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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主”喜欢下水道的?

干硬的面包,酸涩的红酒,但戴维却狼吞虎咽地把它们塞进了肚子里,现在能有这些也是十分不错了。

食物给身体渐渐带来了一些热量,帮助他抵御这地下水道的阴寒。虽然仍觉得头脑中还隐隐作痛,但好在不用继续蹲在那间小小的牢房中了。闻着那发霉的干草味,看着永远一层不变的铁栅,那怕意志再坚强的人,最后也会发疯。

既然当下回忆不出什么,戴维决定暂停对自己真实身分的思考,把注意力集中到当下的事情上来。他努地回忆一切有关石化鸡蛇的信息,希望自己知道一些能破敌致胜的法门。

不过就在这时,透过那双能穿透黑暗的双眼,他看到在前方不远的水道中,趴着一只正在啃食尸体的沼泽地精。

就像它们在地表的亲戚一样,沼泽地精也生有典型地精的长耳,尖嘴和好似玻璃球般无光的眼珠。有所不同的是沼泽地精的皮肤能分泌出一种滑腻的粘液,而在手指和脚趾之间生长着蹼膜,证明它们天生就是擅长游泳的生物。

而单个的地精总是胆怯的,当看到一个比自己更高大的生物向自己走来时,它马上放下了嘴边的食物,转身向更黑暗的水道深处逃去。不过,随着一记重物破空的声响,一柄黑乎乎地短剑稳稳扎进了这只地精的背部,它脸面朝下扑倒在污水中,溅起一片小小的水花。

“哈!”戴维轻笑了一声,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因为刚才那准确的一投似乎完全出于自己的一种本能反应,根本没经过思考,也没想过投不中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只是……顺着某种感觉,便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我过去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不禁自问。

当他从被啃食的尸体旁走过时,看到的是一具只剩了半截的腐烂人类遗体,由于泡水太久,已经肿胀到失去了所有可供辩认的特征。但就在离这具尸体不远的地方,却有一样不寻常的东西。

戴维眼前一亮,他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腰,从污水中捞出了一柄已经生锈的长剑。稍加检查后,他便发现这柄长剑还十分完整,剑锋也没有完全锈损,仍是一件可以使用的武器。

“真他妈的太棒了!”现在戴维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如何,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真的能在下水道里捡到一柄完整的长剑。

至于这倒霉的死难者是谁,他没心思去关心。提起长剑,然后点上了一只火把,现在他得去把那条讨人嫌的石化鸡蛇找出来,然后割下它的脑袋回去交差。

在这下水道里行进的时间越长,戴维就越是感受到它的宏伟和壮观。不仅是如蛛网般错综复杂的水道本身,同时还有这些阴暗腐臭的下水道本身所承载历史。每当他转过一个弯角后,也许马上就发现,自己眼前的水道突然间变了个式样。有的青砖筑成,有些却是用黄石,而砖块的大小形状也绝不是完全一样,小的只有巴掌般面积,大的却差不多有二尺的边长。那是因为云雾城的历届城主,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所修建的下水道,多少会融入一些他们所处那个时代的文化特色,久而久之,不同年代修建的下水道风格也会有所差异。

所以他不禁有些恶意地想到,这座城市的历代城主们为什么对修建下水道情有独钟呢?难道这个家族遗传了某些怪异的癖好?还是这巨大的下水道有超越排水的更大实用意义?

放下这些,在这迷宫般的地方寻找猎物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不知走了多久后,戴维突然感觉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原点,他将地图上标着鸡蛇兽可能出没的地方转了遍,但除了几只小小的沼泽地精和泥怪之外,居然没有任何更有挑战性的怪物出现。他在它们的身上他回忆起了一些剑术决窍,想必那些怪物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虽然当下想不起自己过去的真实职业,但戴维发现除了能在黑暗中视物和不错的剑术之外,自己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也相当出色。他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走过的道路和遇到的怪物,感觉很完整,一点遗漏或空缺的地方也没有。结果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那条石化鸡蛇真的存在,那么它明显不在自己地图上所标示的地方。

“这是那个笨蛋画的地图!?”随手把地图扔进了污水后,戴纺不禁觉得心情有些急迫。他缺少御寒的衣服,也没有更多的食物,在这里能生存的时间其实很有限。

在略加思索之后,戴维决定换一个方向去赌一下自己的运气。他穿过了一道有近千尺长的青石水道,然后看到了泰摩拉女神正向自己微笑。

在不远处的左拐角处,有一团白色的亮光正向这里缓缓移来。

“有人来了!”戴维有些兴奋地想到。他不打算马上就暴露自己,那可是菜鸟所为。将身体靠上水道的石壁后,他发现这面墙上恰好有一处凹陷,可以让他更好地隐藏自己,于是便将自己轻轻地卡了进去。

光源渐渐接近,似乎是一个女孩的身影,她一身红色,头顶着一个明亮的光球,正向外不断散出柔和的白光。

随着女孩与戴维间的距离变的越来越短,她的身影也越发的清晰。戴维在心中估量了一下,她大约五尺七、八寸的身高,齐耳金色短发,清爽柔和的五官仍透出些许的稚气,她的身体被紧紧包裹在一整套大红色的皮甲中,胸围的尺寸还相当不错,腰线虽算不上纤细,却给人一种简洁有力的视觉冲击,双腿修长却不细长,紧致的大腿肌肉同样给人一种有力的感觉。

要说这女孩还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还背着一个足有4尺多长的深黄色长条状口袋,依稀间透出几只剑柄的轮廓。

“那里能装多少把剑呢?”戴维不禁觉得奇怪,“背着剑,来下水道的年青女孩……他突然想到,自己曾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谈论索斯家的小女儿,还有囚犯坚持认为自己见过她。那现在过来的女孩就是她么?戴维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因为这又冷又臭还充满了各式怪物的地下水道,根本就不是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应该来的地方,也许只有遗传了“爱修下水道”的索斯家族地特质,所以才会对这里情有独衷吧?

所以当女孩从他的身边经过时,戴维突然从暗处跳了出来,站到了她的面前。

“站住!”他喊。

女孩乖乖停下了脚步,她向后退了小半步,抬起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正歪着脑袋打量着戴维。眼前的男人虽然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烂剑,却并没把它举起来对准自己。

“您想要什么啊?”嗓音虽算不上是最动听的那种,但在这黑暗阴冷的地方,那便是天籁之音。

“别紧张,这位小姐,我并没有恶意。”戴维试着尽量将语调放柔,但自己的声音却怎么听都有些阴冷的感觉,“护手中的短刺并非是好选择,也许我们还有相同的目标呢!?”不过说完这话,戴维又觉得有些后悔,自己一下看破了人家手上的小技量,不是会让她更紧张么?

“扑哧”一下,女孩却笑出了声来,这下反倒是戴维感觉十分的尴尬。

“你笑什么?”

“你很紧张!呵呵~~”

“……”

被抢白的戴维一时无话可说,倒是女孩几步走到了他身边,她顺手从背后抽出一柄长剑,然后大声地问他:“喂,你是志愿来杀鸡蛇兽的囚犯吧?”眼神中透出一股古灵精怪的意味。

“戴维摇了摇头,“我不是囚犯,”他强调说,“不过,如果我不下来宰了它,那他们就不放我走,这可真是麻烦!”

“丹妮娅·索斯”女孩大大方方做了自我介绍,“别不承认,你肯定是我哥的囚犯!不过有勇气下到这里来的人,我至少不会讨厌。”

“戴维,他们叫我戴维……”

“他们?我哥和他的属下么?”

“应该是,”他想了一下,“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呵呵呵呵……”丹妮娅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你这人倒有趣,忘记要干活的人不少,可那有忘记自己名字的?”

“我没了过往的记忆,”他想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是所有我曾经经历过的事,我叫什么,我是干什么的,我从那儿来,全不记得了。”

“真的?”她投来怀疑的目光,“那,戴维先生你找到今天的目标了么?”

“石化鸡蛇?我还没找到它,”戴维实话实说道,“刚才我手头有一张地图,但它明显不是很准确。”

“当然,”丹妮娅有些得意地说道,“按那张地图上的标定,是不可能找到那些野兽的,因为石化鸡蛇根本不在这里出没。”

“什么?”

“那张地图其实就是我画的,就是要让你们找不到才好呢~~”

“……”

戴维一时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许久后他才又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理由是什么?”

“不好意思,”丹妮娅向着戴维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消灭鸡蛇兽其实是我的委托,是证明我能成为一名骑士的证据,我可不能让别人抢了我的功劳。”

“那你就让别人去送死?我的自由可还指望着它呢!”

“可我并没有逼别人去参加啊?”她一脸无辜地表情,“再说,偷偷把我的地图拿去复制,然后招募人马来杀鸡蛇兽的都是我哥做的,我根本没参与啊!”

无力地挥了挥手,戴维不打算再与她计较下去。只听丹妮娅又说道:“因为戴维先生说了实话,所以戴维先生可以和我一起去消灭那些石化鸡蛇,放心,有很多只呢,你只需要一个头颅就足够了吧?”

“等一下……”戴维注意到了对方用词中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有不止一只石化鸡蛇?”

“是啊,不过我告诉哥哥说只有一只很大的……”

见对方的脸色变的不太好看,丹妮娅马上解释道:“如果我说了实话,我哥会把我绑起来,关进小黑屋里不让我出来。所以我和他说只有一只,结果他也马上找了人去杀‘那只’石化鸡蛇……”

不知不觉间,戴维和丹妮娅在这下水道中并排走了好一段距离。女孩取出了一张地图让戴维看了看,虽说同样是地下水道的地图,但她手上的那份明显要精致的多。

“这是城中的巡守们用的地图,”丹妮娅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四天前我遇到过鸡蛇兽,然后我杀死了其中一只。”

“然后呢?”

“还有四只,所以我就逃跑了。”

戴维打了个响指,他夸奖道:“正确的决定!”

接下来,他们按着新地图上所指示的路线走了许久后,最终来到了一处比较干燥的地方。这里有一面已经塌方黄石墙壁,而剩下的三面墙和天花板则平整坚直,不像典型的下水道那样呈圆拱型,倒像是更类似于一般人类居住和使用的房间。

“这里可臭啦……”女孩不知从那掏出一块棉巾,然后将自己的口鼻包住。但戴维的注意力,却被房间某个角落里的一大堆垃圾所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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