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炎热的天气下,地面都升腾起热焰,周围围观的僧人躲在树荫下,此时也变得无精打采。
而在比武场中央,比试的众僧早已过了忍受的极限,此刻挑战的完全是自己的毅力。
智衍坐在蒲团上,已然是嘴皮干涸,混身发软,头顶炙热就像要炸裂了一样,在他的小腿处的阴影里,湿漉漉的一摊水迹,那是他淌下的热汗,来不及蒸发消失。
“咚……咚……咚……”寺里响起悠扬的钟声,提醒着比试的众僧时辰已过半了。
聆听到这钟声,一些摇摇欲坠要坚持不住的僧人,无异于在干涸沙漠中滋润到一缕清泉,咬着牙又打起精神坚持了下来。
日头渐渐偏西而行,终于有僧人支持不住,双眼翻白,头眩晕着,上身不稳,尔后就像一尊泥胎佛像,兀然直挺挺向后仰倒在地,不省人事。
一旁守候的小沙弥见状,赶紧穿梭过去,将其抬在树荫下,又是扇风,又是洒水,又是掐人中,总算让其悠悠转醒。
似乎是开了一个口,接下来,不断又有僧人晕倒在地。
智衍艰难地睁开火辣辣的眼睛,在一片朦朦胧胧中看到不断有僧人被抬下场,渐渐地他的眼皮变得沉重,眼睛开始模糊,意识恍惚了起来,耳边传来轻柔欢笑的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在他的面前仿佛有一双张开的手,在等待着拥他入怀。
“这是……好熟悉的感觉!”智衍在心里想着,他的身体开始有些不稳,不断颤抖着,似乎要站了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智衍用仅存的意识,狠狠咬破嘴唇,清醒了过来,感觉着自己要离开蒲团的身体,暗暗心惊,“好险!差一点就前功尽弃了!”
当下,智衍瞥去脑中的幻象,将心神沉侵进那宝经之中,一遍一遍的默默念叨,运起身体中的气息一遍遍冲刷着疲惫的身体,利用冲刷经脉带来的疼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不知道过了过久,智衍感觉身体各大经脉被自己冲刷的忘记了疼痛。
终于,久违的钟声再次敲响,周围瞬间变得喧闹嘈杂,智衍能感觉到四下脚步声不断的靠近。
智衍再次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就见他的面前围满了人,一个个神色肃穆,眼里存满了敬佩。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传来,人群让开了一条路,把演武场中央空了出来。
那魁梧的慧空长老这次没有凶着一张脸,而是面带笑容走了出来,对着依然盘坐在场中央比试的僧人,朗声道:“尔等都是好样的!今日虽为比试,但你们能坚持下来,下去好好体会今日所得,对尔等在化劲期后破妄修真将大有裨益,我宣布,尔等三十九位通过第二关,各自下去休息罢,明日一早进行第三关比试。”
周围众僧一片欢呼,冲上前来,各自扶着场中交好的师兄弟,将他们抬着各自返回禅房。
入夜,智衍端坐在一个木制大浴桶内,浴桶中盛满了药水,寺中对此次比试准备的相当的充分,各位比试的僧人回到禅房便被放入浴桶之中,此刻智衍感觉周身的疼痛已然消失,身体贪婪地吸收药水中的药力,筋骨不断发出舒畅的鸣叫。
“师弟,你醒啦!”这时与智衍交好的智信推门走了进来,一脸的笑容道:“恭喜师弟了!啧啧……师弟太厉害了,师兄都忍不住佩服你,居然能熬过两关了,要是师兄可是想都不敢想。”
“呵呵,多谢师兄,那里有师兄说的这么厉害,师弟我也是侥幸,差一点就熬不住了。”说道这里,智衍现在想想都感觉有些后怕,那幻想如此的亲切熟悉,自己就差那么一点就中招了。
“嘿嘿,师弟也别太谦虚,师弟的努力难道师兄我还不知道呀!好了……不多说了,师弟你好好休息恢复,明天还有最后一场比试,争取通过!”说完智信将手中的食盒搁放在桌上,“吃食师兄就放在桌上了,师弟饿了自行取用,师兄我先走了。”
“多谢师兄了,师兄慢走!”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晨钟在浓雾中如时敲响,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寺院,智衍拉开禅门,大步向外走去,看来寺里的草药十分有效果,经过短短一夜时间的休整,智衍整个人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随着浓雾渐渐散去,宽阔的比武场上慢慢聚集起众多僧人,不过一会儿,基本全寺的僧人都到了这比武场。
慧能主持站在青石平台之上,望着台下一众精壮的僧人,气势如虹,似那旭日东升,朝气蓬勃,心中十分的欣慰,总算不负当年师尊所托,将本寺发扬光大。
“咳咳!”慧能主持发出声音,瞬间台下安静了下来,听主持说话。
慧能主持扫视着众僧,宏声道:“本寺大比,今日乃最后一场比试,望众僧全力以赴,得胜者随老衲赴那众派终南山之约,扬我少林威名,众僧可清楚!”
“是!主持”众僧齐声吼道。
慧能主持欣慰地点点头,向后退去。
随后那慧空长老走上前来,大声吼道:“现在开始抽签,两两比武,胜者过关,尔等三十九位,单出来的一人,不用比试,自动胜出!”
话完,一众僧人顿时了然,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就一张单签,就看哪位师兄弟佛祖保佑了!”
“希望是智衍小师弟吧!毕竟他是俗家弟子出身,功力提升的太快,相比其他师兄还是有些困难。”
智衍站在场中央,听到慧空长老说的,心里倒是觉得无所谓,单签得来全凭运气,但实力才是实打实的。
片刻,抱着签桶的小沙弥就走到了智衍面前。
“师兄,请!”
智衍伸手从签筒中随意抽出一张纸签,拆开一看,签上大书一个数字“壹拾壹”。
小沙弥看到智衍手中色数字,用毛笔细细记载完,便走向下一位。
不消一会儿,所有人都抽签完毕,不待慧空长老宣布比试名单,场中央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哪位师兄弟是‘壹拾壹’号!”
智衍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不禁心头巨震,失声道:“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