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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昨日今朝

大学匆匆,从大一到大四,除了那些身份高贵的人士,排除那些可以保研,直博的学生,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的大学生来说,毕业是忙乱的,各种琐碎的事情。大四大家忙着找工作,忙着毕业论文,忙着实习,忙着分手,有的还要忙着准备最后的补考。也该庆幸楚江大学没有扣留学位证的规矩,不然大学四年真的是白上了。对于路灵为代表的学霸来讲,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路灵通过体检,马上就要进入机关,将来也注定要留在这个城市。

林庭家与路灵家是世交,农村之中很多人都很看好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走出家乡到另一个地方,大城市里上大学。所有的人都认为这两个人就这样顺理成章的走下去。没有人问过两个人的想法。似乎所有人都感觉,这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确实,这也是一进大学,所有认识他们人的印象,一个浑身带着乡土气息,一身明显跟不上时代潮流的林庭带着两个人的行李,微微弯着腰,好像背上的背包压弯了他的腰,带着几分不安与茫然审视着周围的一切。时刻躲在大家视线之外,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好像班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人。

相比较于林庭,路灵显得比较兴奋。毕竟这不同于那个小小的山村,小小的县城,这里有更好的环境,更好的生活。带给人更好的未来与憧憬。很快路灵便以其不差的容貌和开朗的性格为班里的同学所熟知,而早晨六点在女生楼下送早餐的林庭,让班里的同学突然发现自己专业居然有这么一个人。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一开始只是路灵在大清早出门的时候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把早点买好了,最重要的是其中的包子,豆浆之类的根本不是一个食堂里的东西,而两个食堂的距离不是太近。很快在学校中参与勤工俭学又要参加学校活动的秦素发现了楼下的早餐小哥。

秦素禁不住愣了一下,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人性的服务了,准时六点半,七妹居然不告诉大家。于是乎第二天路灵去拿早餐的时候,秦素把钱放在林庭手中明天这个时候帮忙送同样的一份过来。月底结算你的送餐费。林庭傻傻的看着路灵,路灵让林庭先走,回宿舍的时候秦素才发现自己弄错了,结果每天林庭都要送好多份的早餐,不只是路灵的宿舍,还要照顾自己宿舍的那帮大姐。也就是这时候开始林庭为大家所熟知,只是秦素还是在月底给林庭钱,除了正常的餐费还有剩余,对于她来讲,七妹夫也不是这么白使唤的。大学之后的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这项订餐活动中去,毕竟大家都喜欢省事,而且不必去食堂排队,关键很多时候并不是每个大学生都希望走出宿舍门,去见见阳光的。

其实很多人在羡慕林庭,有人也羡慕路灵。这一点点的小事,好像将人们带入了小说中的情节。小事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不那么普通了。刚刚进入大学,很多人还没有褪去高中时候青春的稚气,没有认清社会的现实。他们还沉浸在小说中纯粹的青涩的感情,等到褪去了羞涩,然后就是冰冷的现实,大家好合好散,了无牵挂。很多时候,没有谁对谁错,在一起或者分开都有合情合理的缘由。所谓绝对的高尚或者卑微都是外界所强加的。

路灵宿舍的人还是习惯性的在六点半起床,当然也有在早餐之后睡回笼觉的。早睡早起的习惯早就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不过为了吃口热乎的早餐还是能够勾起一丝起床的动力的。只是今天看着桌上的早餐大家有点吃不下。宿舍的气氛有些尴尬,大家想找话题,但是这个时间,这种情形怎么都感觉闭嘴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秦素在收拾东西,路灵也在收拾东西,大四还没有结束,浓郁的别离气息已经让人相当压抑。最主要的是看着被楼管阿姨特许进入的林庭,大家只能无语。

他在帮两个人打包行李,秦素要搬到租住的地方,路灵要去实习地点,完成剩下的实习。林庭很淡定,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这样的。同样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着,只是白色的衬衫取代了黑色的上衣,月白雪花的牛仔裤代替了黑色的运动裤。干脆,明亮了许多,头发长了一丢丢,还有点自然卷,忙碌之中汗水沿着脸颊留下,腰直了一点点,好像土气少了一点,有点耐看。这是谁啊,一帮人心里莫名有这么一个念头。虽然没有脱胎换骨,感觉上,确实有些改头换面的意思。最主要的是,大家居然看到了林庭的正脸,记忆中似乎只有一个低着的头和背影的形象。帮两个人打包好行李,林庭把秦素的床位,衣柜还有宿舍的地面打撒了一下,顺便把垃圾丢到垃圾桶。带着两个人的东西走下楼,宿舍一行人送三人下楼。林庭和楼管打了声招呼,走出宿舍。

路灵看着林庭帮秦素的行李搬到一辆二手的电动三轮车上,秦素很熟练的坐下,林庭坐在电动车的车斗里,然后秦素一个漂亮的甩尾慢慢离开了路灵的视线。路灵莫名想到了刚进大学时候的情形,只是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离开。路灵咬了一下嘴唇,没有回头。路灵没有回头,她自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双方都没有亏欠,只是朋友这两个字,将永远的从路灵的生命里消失了,因为她知道林庭心里她是邻家小妹是熟人却不可能再是朋友,更何论更近一步的关系了。失落,路灵有种失落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时间在变,很多时候物是人非。很多时候我们人与人的人生轨迹之中存在交点。像两条直线一样存在交错的时候。有的人将二者的人生线化成了一个圈,重合在了一起。有的只是两条直线,除非时光倒流再无交集。有时候事情真的很像当年邓丽君的那首歌,时光一去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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