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山最中央的那座雪山,高耸入云,常年风雪,东阳山脉的护山阵法可以让方圆数百里的地方微暖如春,可就是无法让那座雪山的冰雪融化一分。这座雪山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存在了,可是却一直没有人可以御剑飞行上去。
她不知道攀登过多少无名的雪山,算是爱好。
阿苗上辈子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尤其爱好登山,至于她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雪山,正所谓常在湖边走,哪有不湿鞋,在攀登一座雪山时,阿苗倒霉的遇上了雪崩。
攀登雪山最重要的是冰镐。如同镰刀一样的工具可以牢牢咬住坚硬的冰层,还有特制的鞋底上如同倒刺一样的铁钩,以及坚韧的带有倒钩的绳子。
这三样东西,和一套十分轻便的衣服放在阿苗的眼前,她看着若谷,说了一声谢谢。若谷御起飞剑把阿苗带到那座高大险峻的雪山脚下,深深地看了阿苗一眼,而后离去了。
此时,凌冽的风雪在这座山的脚下吹起了小型的旋风,所以阿苗可以想象的到山上的风雪会有多大,她把绳子绑在自己的腰上,找到一个风雪稍小的地方,开始往上攀爬。
阿苗从比较平缓的地带度过了这座小小的山脊,然后站在山脊的边缘,遥望那座雄伟的雪山,可是眼前的风雪太大了,所以阿苗几乎都是弯着腰走的,前方的路越来越窄,脚边的雪十分松散,而且一直停的往下掉,而下则是深不见底的冰洞。前方是来自巨大雪山的冰幕,阿苗奋力向前一跃,锋利的冰镐咬住了坚硬的冰层,通过身体向上飞跃的一瞬间狠狠地咬住冰层,这样的攀爬方式,虽然十分快捷,可是却无比惊险。
远处,目力极佳的东阳真人,看着在巨大而光滑的冰壁上移动的小小黑点,眉头紧皱,一旁的若谷沉默不语,只是眉头也跟自家师父一般,皱成一个川字。
冰壁的前方有一个垂直的冰崖,阿苗只好横向移动到她左手边的另一个崖壁上,可是两个崖壁之间有一条宽阔的沟壑,沟壑里面深不见底,如果掉下来,肯定玩完。阿苗把绳子拿出来,把带有铁钩的哪一端用力掷向那一面崖壁,恰好勾住了一块凸起的冰层,阿苗用力的拉了拉,便把的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腰上,拉着这根绳子,利用自己的重量,荡到另一面冰层边,可是最上方的那块凸起的冰块开始松动,然后巨大的冰块和碎雪从上面落下。
阿苗手中冰镐在这些坚硬如铁一般的冰层中滑行了数米,最终停下,阿苗剧烈喘息着,她紧紧地贴在冰面上,后背遭到坚硬冰块的袭击,可是她就像壁虎一样的趴在冰面上一动不动。
远处的若谷准备祭起飞剑,可是却被东阳真人给阻止了,若谷正要说话时,却看见了一个渺小的黑点在巨大的冰面上移动,由于阳光过于剧烈的反射,让人看得有些不清楚,可是若谷知道,这不是幻觉。
此时站在一旁的城垣开口说道:”方才太过危险了。”
“若是你我在这种情境下不能使用法术,却也不一定能够安然脱身,这个女子,当真是心性坚韧之极。”
阿苗感觉到自己后背似乎已经麻木了,每一次跃起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在她快要虚脱的时候,终于到达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平台。她呈大字形躺在坚硬的白雪上,手指头都不想在动一下,眉头上全是冰晶,连眼睛周围都围着一层细小的雪花,她的脚指头上的血液已经凝结成有些尖锐的冰晶,倒是起到了止血的作用,可是她的脚已经麻木了。
她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
越来越剧烈的阳光因为冰层的反射而更具威力,上边的那些雪块似乎有松动的迹象,阿苗一个翻滚躲过了滚滚而来的雪流,可是雪山上总是伴随着和联动反应,阿苗感觉到雪山上的积雪都在往下流动,阿苗只能加快步伐向斜上方走,可是身后的雪流却是穷追不舍,她只好奋力跃起,撞向对面透着光的冰层,尖锐的冰镐击碎了冰层,阿苗护住脑袋顺着一路向下随着雪流一起滑行,到了断崖处,阿苗小小的身子飞起,眼看就要坠入深渊。
锐利的冰镐咬紧悬崖,但是下一刻雪流汹涌而来,阿苗纵身一跃,冰镐勾住了旁边的崖壁,使出浑身力气,艰难的爬了上去。
但是。雪流依旧吞没了阿苗的身体。
这些场景,远处的东阳宗门众人并没有看到,他们只看到了一次令人胆寒的雪崩,还有阿苗消失不见的踪影。东阳真人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谦介有些可惜的说道:“一届凡俗,终究是没有追求天道的命数。”
城垣怔然地看着还在不停崩溃的雪山,此时若谷祭起飞剑,城垣按住了他的手,开口说道:“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活着,况且你去了,还会有危险。”
若谷放下手中的飞剑,皱着眉头看向拿着雪山,城垣叹了口气,也离开了,此时就只剩下若谷一人。
阿苗感觉她快死了,她的左腿似乎断了,而且冰镐也不见了一只,她的半个身子埋在雪里,她艰难地从雪里爬了出来,发现此时自己似乎在一个异常坚固的冰漏里,还算命大,没有掉到下面的冰窟窿里。
阿苗身上只剩下一只冰镐,绳子和干粮都没有了,她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之中依旧耀眼的太阳。
此处,阳光无比刺眼,山顶如此遥远。
她低下头。
发现了一只漂亮但是却危在旦夕的鸟儿,冻的像冰块一样。
它的一只眼睛已经被冻得睁不开了,另一只眼睛是明亮的金黄色,阿苗它抓在手里,本能的觉得有些饿,张开嘴,结果只咬掉一嘴带着冰渣的鸟毛。
阿苗感觉到一股刺眼之极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