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顶了一会儿,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楚金石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需要主动出击才行。他从戒指空间里拿出一块铁板来,正是常德彪家那个巨大的保险柜的壁板。那天切割的时候,楚金石还在惋惜保险柜的口子开的大了,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大用场。一米三四长,八十多厘米宽的一块优质钢板,足有十二毫米厚,足够抵挡劫匪们所有型号枪支的打击了。
汽车很好的遮蔽了他的身子,偷空回了一次戒指空间,心急火燎的在铁板上焊了一个把手。还没有退热,楚金石就抓着它跑了出来,身上还不忘穿上一件防爆服。
这下子齐全了,劫匪们基本伤不了他了。安全有了保障,他就不在汽车后面躲藏了。汽车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危险的很。
他举着大盾牌跑了出去。光滑的钢板反射的光芒刺的匪徒们睁不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看清楚情况之后,每个人心里都道:“这家伙在哪里弄到这么一大块钢板的?”
子弹打在钢板上,震得楚金石手微微发麻,不过这点冲击力楚金石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快速的移动着,打在钢板上的子弹渐渐稀疏起来。小心的抬起枪,粗略的瞄了一眼,朝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开了两枪。没打中,不过枪声成功的止住了冲击的几个人的脚步。他们纷纷趴在地上,卧倒了射击。
匪徒们卧倒这一空当,子弹减少了一多半。机不可失,楚金石甩手一颗手榴弹就扔了出去。他的手劲极大,手榴弹飞出了百十米,落在了后方做火力掩护的几个人和伤员集中的地方。他们距离楚金石是如此之远,根本没有想到会受到手榴弹的攻击,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做出就中招了。
步兵杀伤手榴弹的破片和里面的钢珠成功的重创了这些人。有伤的伤势加重,没伤的基本上丧失了行动能力。还有一个人的颈动脉被割断,颈动脉像拧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尽情的向外面喷洒鲜血。
克里木的前胸被插上了四五块破片,不过伤势不致命。他距离那个将死的倒霉鬼很近,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热热的,感觉很舒服。眼睛上糊满了鲜血,几乎睁不开,他努力的睁开来,满眼都是血红色。耳边传来的是同伴们痛苦的呻吟声和时不时响起的枪声,鼻子里是硝烟混杂着血腥味、皮肉烧焦的气味。
“八三年在伊兹卡,那时候的场景和现在差不多吧?阿卜杜拉就是在我眼前流尽鲜血而死的。”克里木胖胖的脸抖动了几下,好像回想起什么可怕的经历。
狙击手赫伊里的右手受伤,已经不能掌握狙击步枪,他爬到克里木眼前,道:“老大,我们撤退吧,我们这里几乎完全丧失了战斗力,前面鲁格曼他们也完全被压制了。那小子手里的武器比我们好的多,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死光的。”
前面楚金石还在扔着手榴弹。匪徒们虽然已经卧倒,可以躲过飞射的弹片。但是如果手榴弹直接落在身上,说不得也是一个死了。他们距离楚金石很近,楚金石的准头又出奇的好,只投掷了四颗手榴弹,靠近楚金石这一拨人就基本丧失战斗力了。
克里木半趴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打伤、打死,心里既愤怒又无奈。这些人可是自己多年来积累下的老班底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这样被打残了。他恨楚金石,更恨艾什勒弗,你TM没事招惹这个煞星干什么?
楚金石举着大盾牌慢慢地走到匪徒跟前。这里到处都是枪支的碎片、布片还有人肢体,碎烂的血肉糊在枪支上,洒在泥土里。硝烟的味道混合着肉香味儿,刺激着楚金石的鼻子。看到的、闻到的、感觉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块块石头,压在楚金石的心头。曾经他以为自己很坚强,很残忍。但是面对这种修罗地狱一样的场面,尤其这种惨象还是由他制造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楚金石只看了一眼,就蹲在地上吐了起来。一口接着一口,最后无物可吐,仍旧趴在地上干呕。初次杀人,而且杀了很多人,心里需要一定的缓冲时间。
不远处的克里木本来因为失血过多,脑子有点晕,要昏迷过去,但是看到楚金石走近来,而且趴在地上呕吐,看出这是一个机会。他因为失血,手脚没有力气,举起枪之后手抖的很厉害。瞄了一会儿,仍旧没有把握。如果不能一击毙命,只怕紧接着就会迎来那个杀神暴风骤雨般的报复。他踢了踢身边的艾什勒弗,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开枪,这样机会大一点。
艾什勒弗也知道这是己方最后的机会,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点了一下头。因为力气不再,所以两人用的都是手枪。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尽皆命中。艾什勒弗的一枪打在楚金石的肩膀上,那里有防爆服护着,陶瓷板上出现一条条细密的裂纹,没有打穿。另一发子弹打在楚金石的脖子上,造成一个贯穿伤,所幸没有打中动脉和颈椎。
楚金石痛哼一声,一手捂住脖子,另一只手抄起盾牌护在身前。鲜血汩汩的从指缝间流出来,取出一块镜子照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这一枪把楚金石对于自己初次杀人的愧疚、恐惧、忧虑等多种负面情绪打跑了。两伙人枪战,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举枪朝克里木和艾什勒弗打了四枪,四颗子弹钻进两人的四条胳膊里,让他们无法开枪偷袭。除了克里木和艾什勒弗,现场还有四个活人,身上都带着伤。楚金石也在他们四个的手臂上各补了两枪。他现在不想杀人,只要让他们没有反抗能力就好了。
做完这些之后,楚金石突然感觉很累。这一次他没有习惯性的收集匪徒们的武器和钱财。这些人身上没什么油水,大多数的武器也都损坏了。他的心情比较糟糕,不想再在这里待了。
活着的几个匪徒目视着楚金石离去,看他的身影走远之后才敢放声呻吟。幸存者的手臂都中了枪,无法自己止血,眼看着自己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感受着走向死亡的过程,这本身就是巨大的煎熬。
老大克里木伤势很重,已经休克,艾什勒弗跑进没有被炸毁的那辆车里,取出一部卫星电话,嘴里叼着木棍,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刚一接通他就大叫道:“快,叫白赛木带着女人们来救人。我们受伤了,再不过来就会流血而死了。”
基地里留守的只有两个男人,余下的都是掳掠来女人和在基地里“做生意”的**。艾什勒弗也没有指望他们能马上就赶来,几个伤员聚集在一起,用嘴和软绵绵的手互相绑扎。血虽然还在流,但是多少能多坚持一会儿。
约摸十分钟之后,两辆崭新的三菱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战场边上。艾什勒弗等人心中奇怪: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车。
车门打开,一个中年人被推了下来,这人双手被反剪着,垂头丧气的样子,看到战场上的惨象之后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又一次低下了头。
艾什勒弗叫道:“白赛木,怎么回事?谁绑了你?他们是谁?”
狙击手鲁格曼眼尖,道:“车里坐的是黑血的老二达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