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再划回湖岸的时候,案发现场已经人声鼎沸了,半个公园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看热闹。六十几个人昏迷,这可是少有的大案,比常德彪家的爆炸案还吸引人。和楚金石一样乘船观看的人也有很多,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互相打探发生了什么事情。楚金石驾船水平不行,再加上要低调,所以没有和他们聚集在一起。
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戴着白手套在线内采集信息。这种场面电视里面见得多了,楚金石一般都是以看热闹的心理看待的,但是这一次主角是自己,心中不免有点害怕。虽然只要戒指在手,zha药足够,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困得住他的地方,但毕竟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阵仗,不可能从容的面对。
警笛声响个不停,公园里又开进来六七辆救护车,把醒来的和没醒来的混混们统统送到医院里。几个状况比较好的混混留下来做笔录,其中就有诨号叫做逍遥金的金衣男。
又有一辆警车开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警察走下车来,是一个官,几个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迎了上去。楚金石听的清楚,这个人就是周老头说的杨队长,还真有几分当官的气派,面对民众的时候脸上带着虚假的微笑,面对下属的时候则是一副死了爹妈一样的严肃表情,这好像就是官威吧。
来再大的官也没用,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现场围观的人少了很多,警戒线里也只剩下两个采集证据的技术人员和三个维持秩序的警察。逍遥金同另外一个混混和杨队长坐一辆车,不知道是去快活去了还是跟周老头汇报情况去了。
楚金石看得无趣,在湖里划了一会儿船,就跑到肿瘤医院去看看小周王怎么样了。医院比较大,楚金石感觉无从下手,又不敢明目张胆的问小周王住在哪间病房,在医院门口徘徊着。
门口有几个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楚金石靠过去一听,说的就是龙潭公园的事情。楚金石道:“今天龙潭公园很热闹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妇女道:“这位小兄弟还不知道啊?那里出大事了,听说是黑社会火并,伤了一百多,死了好几个呢。”
楚金石心说我好像只打倒了六十多个,还有那好几个死人是怎么回事,他可没杀人,他道:“这么厉害?京城还能发生这种大案,可真是不多见啊!”
一个戴着小帽的男人道:“最近京城可不太平,清华附中那块的大火并,‘常路贪’家的大爆炸,潘家园桥下的无头死尸,还有今天的火并,我这个老BJ都不知道原来这里有这么多的黑社会。”
楚金石暗道惭愧,四件事里有三件是自己参与的,我给京城治安带来很大的隐患啊。他道:“我听说好像有小周王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妇女道:“可不是吗,就是那个小周王。他今天可是糟了报应了,就刚才,满身是血的给人家从车上扔到地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两只手都断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还有一个目击者,楚金石下意识的侧了一下身子,生怕给她认出来。他道:“那个小周王可是真可恶,这次活该糟了报应。”
妇女道:“可不是吗,他要是死了最好。”
楚金石道:“小周王到底叫什么啊?总是听人们叫小周王,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楚金石只知道他姓周,名字里面有一个“栋”字。
小帽男人道:“这你还真问对人了,一般人只知道他叫小周王,知道真名的人没有几个。那天我坐出租车去日新家园,出租车师傅跟我闲聊,说起了小周王这个恶少的事情。说这小周王啊……”
讲了一个小周王祸害人的故事,十分钟之后楚金石才知道,小周王叫周晞栋。又跟几个人说了一会儿,楚金石就跑进医院,询问周晞栋住在那个病房。值班的护士查了一下,说道:“转院了,刚走半个多小时。”说完小声嘀咕道:“阵仗还挺大,院长全程陪同,还有好几辆车护送。”
楚金石道:“转到哪家医院了?”
护士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楚金石道:“我是他朋友,才知道他出事了,就赶到这里来,打电话也打不通,帮帮忙吧。”
护士又找了一下,道:“在协和医院。”
楚金石打车来到协和医院,附近有几辆警车,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小周王的事情来的。楚金石若无其事的走进医院,门口没警察查验证件。他不敢直接询问小周王在哪里,谁知道老不死的有没有埋伏着人手等着可疑的人啊?
不过他有办法,小周王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肯定在重症监护室或者正在做手术,只要知道这两个地方在哪里就好了。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小周王,他正在手术室做手术,里面的灯还亮着。
手术室外站了好多人,都比较安静,一堆堆的泾渭分明,好像分了等级似的。最显眼的是一个八人组,三两个老人,三个中年男子,一个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轻女性,大概是小周王的家人。四周的众人基本都是围绕在他们周围的,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其他的人基本都不说话。
楚金石从他们身边缓步走过,尽量自然的观察着这些人,三个老人里面有两个老头子,不知道哪个是周老王八。走廊里人流量大,也没有人注意楚金石。因为时间较短,又尽量不着痕迹,他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来到洗手间,只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小便。楚金石低着头假装小便,解开腰带没有存货,却感觉想要大便。一般情况下楚金石吃晚饭后两个小时内需要大便六七次,这回吃满汉全席之后一直和小周王纠缠,没来得及上厕所,一到厕所之后就感到强烈无比的感觉,好像要拉出来一样。
医生方便完之后正在洗手,楚金石摸到他的身后,一记手刀把他砍晕,脱下白大褂,四下里看了看,好像只有厕所的蹲位可以藏人。“对不住了,大哥,你就先在这里委屈一会儿吧。”说完就把医生塞进了靠窗户的一个蹲位里,然后他跑到另一个蹲位里,唏哩哗啦的排泄出好大一堆来。
方便完之后,楚金石穿上白大褂,在镜子前一照,感觉不太像医生,少了点什么。对了,眼镜。戒指空间里有许多用于乔装改扮的道具,平光眼镜和墨镜是少不了的。他拿出一副银白色边框的眼镜,架在鼻子上,再一照镜子,嗯,很像医生了。
拿出一个口罩,蒙住口鼻,还有一个文件夹,里面胡乱的夹上一叠白纸,想一想没什么纰漏,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医院这么大,医生和护士之间不可能互相都认识,楚金石也不怕被人识破。
他又一次来到小周王所在的手术室之外,在门口停下脚步。周家虽然跋扈,但是也不会肤浅到随便跟哪个人都耍威风的地步,看到一个年轻的医生到来也没有说阻拦,只是一个保镖模样的人过来问道:“医生,有什么变故吗?”
楚金石道:“我们需要采集一些手术过程中的数据,以便制定更详细、完善的术后治疗方案。”
保镖看向一个白头发的老人,老人点了一下头,保镖就让开了路,让楚金石进去。楚金石偷偷的看了老人一眼,满头银发,脸上有很多深深的皱纹,鼻子挺直,嘴唇很薄,没有胡须,这个人就是周老头吧?
楚金石推门进去。嚯,好多人啊,连医生带护士有十几个,还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医生。
看到手术室里突然进来一个人,一个站在手术台末端的医生靠过来轻声说道:“怎么回事,手术期间为什么还进入手术室?”
楚金石说出早已准备好的理由:“院长想了解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是不是成功。”拿院长做挡箭牌,这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了。因为院长也要看某些人的脸色行事,因为太关心,所以派一个人来看一下手术进度,很容易说的过去。果然,那个医生听了这话只是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小周王受的伤很重,但是手术并不困难,根本用不着这么都元老级的专家,大多数医生都是来做做样子的。既然专家们这样,凭什么院长不能拍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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