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六十二回。鲁大遇邻里述往事
“刘老弟,按正常价位,这一套房子能值多少钱?”
“鲁兄,这个我不太在行,听当地人说,像这样好的地点,又是前后临街的店铺,最少也能卖到万两白银以上。”
“刘老弟,怎么又是前后临街呢?”
“啊,鲁兄,你去看看就知道,后院虽然没有开后门,但后面临太湖那条街,比起前门那条街更宽、更繁华、更热闹。这套房子虽然不是很大,按位置来讲,在吴江也算是上等房了,再加上两个奸人抢来的银票、珠宝、首饰,那可比房子值钱多了。”
“刘老弟,那家被害人,哪来的那么多钱财。”
“鲁兄,这不奇怪,他家做了三代的生意,那些钱财是三代的积累,这一下就被两个恶人全部抢光,人也杀光了,从此,两个恶人就发达起来,我讲完了。”
“刘老弟,胡永我见过,周泰我就不认识了。”
“鲁兄,周泰最好认,他的右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那是你儿子给他留下来的。当年打起来的时候,你儿子给了他一飞镖,正好打在脸上,要是再高一点,他的右眼珠就没了。”
“刘老弟,吴江就这么一家当铺吗?”
“鲁兄,是的,进了北门往前走,第二条大街就是。好找,大门的左边写了一个当字,右边写了一个银字,两个字都很大。”
“刘老弟,他们原来的房子卖了吗?”
“鲁兄,没有,那房子不大,离当铺很近。那个小院子是老房子了,不靠马路,值不了几个钱。”
“刘老弟,他俩不是有钱吗,怎么买了那么一套房子。”
“鲁大哥有所不知,他俩的钱都投在东阿县那两个大作坊上了。而且还贪得无厌去老虎嘴上拔毛,案发后还要去京城使钱,回到吴江县已所剩无几,能买上那样的房就不错了。现在又行了,不说是吴江的第一富户,也算是富豪了。”
“刘老弟,你讲的这些事我知道的不多,多谢刘老弟了。好人有好报,我想,那两个奸贼必定有恶报,我看,只是早晚的问题。时间不早了,我们各自回旅馆歇息吧,明天一早我还要赶路。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鲁大没有回那小旅馆,骑马去吴江北门住了一个小店。第二天一早来到当铺前查看,绕着墙走了几周,将周围地形弄得熟熟的。
鲁大在等那家的人出来,好跟着去找那个旧宅,等了一会儿,只是有些顾客进出。正好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小酒馆,鲁大选了一个座位,对着当铺的大门,要了一些酒菜慢慢喝了起来。等了一个上午,到了中午才从当铺里走出来一个人,穿着讲究,五短身材,右眼下有一个深疤。
鲁大马上拿出一些碎银交给小二,说道:
“这时酒菜钱,我有点事不用找钱了。”
鲁大跟了上去,往前走了不到两百步,见到周泰进了一家不起眼的旧宅。鲁大为了弄得更准确,去问街对面的杂货铺里买了一些火绳,付钱后问道:
“请问老板:对面那家是不是姓李,安徽人?我从安徽来找亲戚,认不得路了。”
“啊,客官弄错了,那家是两家人住,姓周、姓胡。是吴江的暴发户,不要去敲他的门,那家人势力很大,家丁个个会武功,弄得不高兴会揍你一顿。”
“谢谢老板提醒。我看他从那当铺里的出来。”
“那里更不能去,雇了一个掌柜,是从四川马贼里逃出来的。武功好生了得,会使暗器峨眉刺,据说见血就死。”
鲁大赶忙回去退掉了小店,骑马向金山码头方向奔去。到金山码头早已天黑,鲁大找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赶早班快船回到了大院,已快到晚上了。鲁大向员外打了个招呼,然后找到了鲁珍,将在路上遇到东邻一事说了一遍,鲁珍听完说道:
“爷爷,我去向员外请几天假,将那胡永、周泰全家都杀了吧。”
“鲁珍先别着急,我们向员外说明,员外一定能让我们去报仇。”
这时,员外叫家人来找鲁大鲁珍吃饭,爷孙俩来到后,员外问道:
“鲁大回来后,神不守舍,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鲁大将在路上碰见了东邻,将听其讲述一事,详细说了一遍。这时鲁珍哭着说:
“员外,三位小姑,我请几天假吧,我去将那两个恶人和全家都杀了,给我全家报仇,我们家的事,我一个人去就行。”
员外说道:
“鲁珍,先别哭,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你家的事就是大家的事,我一向嫉恶如仇。但不管大事小事,都要策划周密再行动,何况这是杀十几个人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妳说不应该好好研究一下吗。”
四娘说道:
“鲁珍,别哭了,练武的人是不哭的,擦干眼泪。我们家被灭门,我们三姐妹也都没有哭过,我们大家一起来策划,去杀人报仇就是。”
“员外,三位小姑,我不哭了。我一个人去吧,一定一个不留地全将他们杀了。”
鲁大说道:
“鲁珍,不要乱讲。凭妳的武功,我相信妳能杀掉这些恶人。但是妳想到了脱身吗?复仇后能脱身才是英雄,别忘了那些恶人分住在两个院子里啊。”
员外说道:
“这样吧,事不宜迟,说干就干。我们先确定好了人选,再制定行动计划,大家说说看,去几个人,都是谁去?”
四娘说道:
“二叔,这样吧,五人全体出动,那当铺里住的人多,我三姐妹去解决。那老院子里住的人少,由鲁伯、鲁珍去解决。”
员外说道:
“鲁大,你看呢?”
“员外,用不了这些人,那个地方太繁华,人去多了反而会引起注意。我提一个想法员外和三姐妹看看如何?”
员外说道:
“鲁大说吧,说完大家再议论。”
“员外,三姐妹暂时就别动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要去做。这次去三个人,我和鲁珍带着薛牧。薛牧的武功已经成熟了,这年轻人杀伐果断,反应也快,再加上二小姐帮他突击练习轻功,我想,应付那两个院子还是有余的。他自己也很愿意参加实战,就是太年轻缺乏经验,有我在还出不了事,他能听我这师傅的。”
“好,鲁大说得在理,就这么定了。鲁大你去将薛牧叫来,既然要去,就一起商量。”
鲁大去了一阵,单独和薛牧说了一遍事情的大概,薛牧说道:
“谢谢师傅给我一次实战机会,到时我一定听师傅的,自己不随便乱来。”
“薛牧,好的,那就走吧,员外还等着呢。”
二人来到书房,员外说道:
“薛牧坐下吧,开始商量具体行动步骤,还是鲁大先讲,讲完大家补充。”
“我还是分条陈述吧,一,行动要快,杀人时就要不择手段了。二,注意当铺掌柜手中的峨眉刺,那淬有剧毒,不要用手去接。三,戴上面罩,万一漏掉一个人,我们不暴露面孔。四,先杀旧宅,看来周泰住在那里,人也要少些。然后速返回当铺,最好先杀那掌柜,然后全部杀光,走时再检查一遍,不留活口。五,现场的状况很难估计,我们商量好手势,到时听我指挥。六,只带暗器不带兵器,需要时从对方手里夺。七,两个院子的地形我都看过了,到吴江后,你俩人分别去看看。八,事情办完后,由北门出去,那里最近,三人分开出北门然后再会合。我想到的就是这些,大家补充吧。”
四娘说道:
“鲁伯以前说过,高处要留人,我看鲁珍留在房顶观察地面,另外揭开瓦,照样可以用暗器杀人。”
鲁大说道:
“对的,这一点我忽略了,那就鲁珍在房顶吧。”
薛牧说道:
“我看,见人就杀吧,那掌柜我们也不认识。周泰脸上有个疤,夜里我们也看不清,一共也就二十人,杀快点,用不了多一会儿就杀光了。”
员外说道:
“哈哈,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得痛快。不过还是要心细一点,注意保护自己。永远记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千万不要大意。”
二娘说道:
“这些江湖小人,一般都惯用下三烂手法,要注意他们用石灰带做暗器,中着以后眼睛就看不见东西了。”
鲁大说道:
“二小姐说得对,我在太湖边就吃过亏,那也叫‘暗器’,有时不比我们的暗器差。对付的办法就是一个‘快’字,打人不过先下手。”
员外说道:
“鲁大,差不多了吧,何时动身?”
鲁珍说道:
“员外,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
四娘说道:
“鲁珍,你急什么,太急了容易出事,再急就不让妳去了,妳想想看夜里有渡船吗?”
鲁大说道:
“四小姐说得对,遇事要冷静,今晚睡好觉,养足精神,明天一早乘渡船过海吧。”
当晚就选好了马匹,准备好了暗器,三人睡觉了,第二天一早骑马出发,乘快船来到金山港已到了下午。
鲁大说道:
“吃饭、喂马,再往前赶一程。”
三人吃完饭,喂完马,骑上马往吴江方向奔去。到了松江已天黑。鲁大说道:
“住下吧,明天上午就能到吴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