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步云,叶知贺和裴朴的带领下来到大同总兵杨一清的大帐内。一眼望去,大帐内陈设简单,上方供着岳武穆的塑像,塑像下方排放着香案,香炉里的香还缕缕的冒着青烟。左右手各是四张椅子。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沙盘,沙盘上插着红蓝两色的旗子,星罗棋布着。屋内共有两人,一人身穿仙鹤朴服,相貌堂堂,下巴的短短胡须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阮步云心头暗道:“这就是杨一清大人了吧。”但见旁边站着一位劲装男子,双手打着铁护手,腿上打着倒卷千层浪的绑腿,脚上穿着满布爬山虎纹路的靴子,头发盘打的非常精致,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巴不大不小,让人绝对飒爽英姿也就这个样子了。
里面二人本在对着沙盘说着什么,听到门口的禀报抬起头来,同时那劲装男子的眼神向阮步云看来,阮步云只觉得一股柔美的气息扑面而来,再定睛去看,似刚才仅仅错觉,心头诧异。却不动声色恭敬的向杨一清行礼道:“小的阮步云,拜见总兵大人,多谢总兵大人救小人于囹圄,如此大恩,万死难报”,说着便以头抢地。
杨一清一听这话看这动作,心头暗乐:“还亏得我查过你的底细,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忠厚呢?哼,你个小子!”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起来吧。”语气淡然而又不失威严。随后对叶知贺和裴朴说道:“叶先生辛苦,裴公公也受累了,过往之事便不要提了,都过去了。”
说完顿了顿,又朝阮步云看去,颇有意味的说道:“阮贤侄,以为如何?”。阮步云闻言身体一震,身体又俯了俯道:“奚听总兵大人安排!”杨一清将阮步云的动作神情全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其他表示。只是摆了摆手让阮步云起身。裴朴看到杨一清叫阮步云贤侄的时候,惊了一跳,再看身边叶知贺淡然的表情心中更不知滋味如何,虽说他是镇守太监,平日里权利极大,但是对上杨一清,他还真是一点底都没有,心中正想着怎么化解这个麻烦的时候。
又看到阮步云的表现,心中更是笃定,二人关系不浅,但是从表现来看,以及杨一清之前所说的话,心头稍稍安定下来。不过裴朴是个聪明人,察言观色能力极强,虽然不能确定阮步云和杨一清关系究竟如何,但是已经打好主意,往后绝不找阮步云麻烦,相反还要亲近他。。。。。
接下来才谈到正事,说了鞑子的意愿,阮步云此时才知道,原来他杀得居然是鞑子小王子,难怪鞑子们后面的动作那么大,同时又感到庆幸。接着又听到伯颜想要他的人头才会退兵,心中不禁乐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那么值钱,似乎不明白自己的生死全然在杨一清都一念之间。但是阮步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其实不然,从刚开始被杨一清称做叶先生的叶知贺会同镇守太监裴朴带他来此地心中就笃定,杨一清不会杀他,因为要是杀他平鞑子的怒火,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将自己带来此处,直接将自己押出去就好了,又何必带自己来到这里。
杨一清看了一眼阮步云问道:“阮步云,此事关系你的生死,你又什么想说的?”
阮步云不傻,他知道这是杨一清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而其中未必没有考量的意思,于是阮步云正色说道:“总兵大人,倘若死阮步云一人能换大同百姓完全,阮步云愿意一死!”同时他看了看在座人的神色,几人都是淡淡含笑。只有那劲装人面色有点忧虑,却不知所忧何事。于是又道:“但是鞑子之言未有半点可信之处,我等均身处此地时日不短,均知鞑子视我大明疆土为猎场,视我大明百姓为猪羊,但凡草原有灾难,便仰仗骑兵之利,南下牧马、杀人掠物。此事年年有之,实属大恶。然便算今日鞑子退却了,可是如今袭边便可知,草原遇有天灾,此番所掠之物依然不足,今日退,明年开春必然再次袭边,此事不可不擦也,望总兵大人明见!”
杨一清听着心中微动,阮步云所言的确是事实,鞑子犯边年年有之,今年更胜往昔。他也是从锦衣卫处得知,今年大漠风雪甚大,冻死牛羊无数,所以鞑子才大举犯边。不曾想阮步云竟有如此才能,最重要的是,阮步云只陈其害,不言留己之利,端的聪明无比。杨一清真是越看越欢喜!于是说道:“阮步云,再你此番斗杀鞑靼小王子之前,我知晓你两年内杀鞑子不少,不知这个数字现在还要加上多少?”阮步云听杨一清问起之前一役,心中想到死去的袍泽,心中一黯:“回总兵大人,此番我部仅剩我一人独存,罪过皆在小人,”说着声音一下拔高“但袍泽的血没有白流,我虽不甚清楚我等一共砍了多少鞑子,但是决不在三十人以下,小的自己更是杀了一十三人~~”杨一清截断阮步云的话说道:“兵凶战危,我等食君之禄,早已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了。之前的事就不要提了,此番鞑子袭边,我欲让他知道痛!”看了看几人神色又道:“阮步云,我知你武力超群,此次计划还需你大大出力,你可愿意?”阮步云当然没有意见。于是叶知贺将之前与杨一清计划缓缓道出,裴朴和阮步云不住颌首,杨一清不时插话,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众人才商议完毕,之后杨一清留众人共进晚餐,酒席上众人又仔细商谈一番。酒毕,杨一清将阮步云裴朴留住,亲解二人之误。二人心中均有计较,拱手称是。
次日,明军使者赴鞑子大营,共订三日后的比斗,双方约定,明军由阮步云一人出站,而鞑子由哈木乌尔与阮步云步战,第一勇士达达博尔与阮步云骑战。双方约定之事阮步云听到并没有多的表示,只是一头扎进裴朴收藏武器的地下密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