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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不打自招

不大一会儿功夫,两名衙役押着赵李氏来到堂前。邹子华看赵李氏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换了一身新的,再看赵李氏的脸上,刘贤让人找大夫给她治了伤,上了药后已经有了一点点血色。

刘贤让衙役把赵李氏的脚镣手镣取了,说道:“赵李氏,经本官明察,赵厉却非你所杀,你可以回去了。”说完,又向苏管家叫道:“苏玉清,快扶你家夫人回去吧!”

赵李氏和赵婓听了刘贤的话都惊呆了,苏管家的心里多少有点底,所以他听了后,并没有多少惊异。听了刘贤的召唤,立刻上前,先给刘贤磕了一个头道:“多谢大人明断!”这才站起身去搀着赵李氏退了下去。

赵婓回过神来,用发颤的声音问道:“大,大人,这,这究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刘贤呵呵笑道:“赵公子啊,本官现已查明你大嫂并不是杀你大哥的凶手,这样你们赵家不就少死一个人了吗,这难道不是喜事吗?”

赵婓急道:“大人,这女人毒害我大哥不是人证物证都齐全吗,而且她自己也招认了,大人你也已经判了他辜刑,怎么现在又说她不是凶手。”

刘贤忍住笑道:“赵公子莫激动,这事都怪那个仵作太没用,在检验令兄尸首时出错,这个混蛋,差点害得本官错杀好人,本官现在已经将他革职查办了。

说来这事还多亏了赵衰将军他们。赵衰将军到成周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望令兄,可他一到赵府,才知道令兄已然身故。赵衰将军和令兄二十几年没见,他就求苏管家打开棺盖,看令兄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刘贤用手指着邹子华背后的言文泽道:“这位是晋国的言太医,他是陪赵衰将军一起去探望令兄的,他看了令兄的遗体后,发现令兄乃是中了一种叫做鹤顶红的剧毒而死的,而不是砒霜。

赵衰将军觉得可疑,就回去找重耳公子商议,重耳公子听了后便带了他们来找本官。虽然仵作在令兄的药罐中发现了砒霜,而且我们也证实赵李氏的确买过砒霜,但令兄却是中鹤顶红而死的。因此本官认为杀害令兄的另有凶手,而赵李氏是被人陷害的,所以本官现在就把赵李氏放了,赵公子很高兴吧!”

赵婓听得目瞪口呆,要是赵李氏无罪,那他所做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而他美好的幻想也会随即破灭。一时之间,又急又怒,指着赵衰和言文泽大声吼道:“大人,你不要相信他们,什么鹤顶红,他们骗你的,那天晚上我杀了我大哥后,给他灌的明明是砒霜,怎么可能是鹤顶红?”

“真的吗?”邹子华轻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赵婓恨恨道。话一出口,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浑身一抖,一下呆住了。

这时,坐在堂上的邹子华鼓着掌,面带微笑地说道:“好了,终于不打自招了!”

刘贤一拍惊堂木,厉喝道:“大胆赵婓,居然谋害兄长后又嫁祸给大嫂,真是其心可诛!如今堂上堂下几十人都是亲耳所闻,看你如何抵赖。你这人如此歹毒,本官就判你膊刑。来人啦,把赵婓给我拿下,关进大牢!”

膊刑,是周朝一种非常残酷的刑罚,就是将犯人剥光全身,一刀刀将其肢解,有点像后世的凌迟处死。赵婓一听,吓得眼前一黑,双脚一软,一下摊在了地上。两个衙役走过来,给他戴上脚镣和手镣,拖了下去。

等两个衙役将赵婓拖下去后,刘贤转过身对邹子华赞道:“重耳公子真是神机妙算啊,轻轻松松就让赵婓不打自招,下官实在佩服啊!”

“佩服就要学着点啊,以后审案不要再那么糊涂,只知道用刑,得多用用脑子,明白吗!”言文泽走过来笑着打趣道。

刘贤用手搔了搔头皮,憨憨地一笑道:“下官明白了!”他这一举动,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这笑声顿时将方才大堂上那股严谨的气氛一下冲走了,剩下的就只有轻松和开心。

邹子华站起身,笑着对刘贤一拱手道:“刘大人,既然此案已经真相大白,那我们也该告辞了。”

言文泽也笑着道:“嗯,事情既然完了,老夫也要走了。”

刘贤一听他们要走,急道:“重耳公子,太傅大人,下官还未摆酒感谢诸位,你们怎么就要走了!”

邹子华一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刘大人就不必多礼了,若要想感谢我,以后你就仔细地审案吧!不要再如太傅大人所说的像个糊涂虫。”说完,迈步就向外走去。

刘贤见实在留不住他们,只好亲自将他们送到衙门口,一路上,刘贤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

出了衙门,众人一看天,才发觉已经快到黄昏了。邹子华笑着摇头轻叹道:“唉,想不到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我们来时才午时,可现在一下就黄昏了。”

言文泽也是捻须一笑道:“是啊,老夫以前从未觉得一个下午有像今天过得这么快。”

二人对望了一眼,同时仰天大笑了起来。

突然,邹子华瞥见前面大道旁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男一女,赫然正是赵李氏和苏管家。邹子华大步走过去,问道:“苏管家,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呀?”

他话还没有说完,赵李氏“扑通”一下就给他跪下了,眼中含泪道:“民妇多谢重耳公子替民妇洗脱冤屈,为我夫君报了仇。”说着,就要给邹子华磕头。

邹子华赶忙伸手将她扶住从地上搀了起来,说道:“夫人如此大礼,重耳可承受不起!”

苏管家这个时候才道:“重耳公子,刚才一出衙门,小人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夫人,夫人听了后便说要在这里等公子出来,亲自感谢公子的大恩大德。”

这赵夫人浑身是伤,可还是要坚持等着感谢他。邹子华瞧在眼里,心中挺感动的。他淡淡一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赵婓他丧尽天良,总会有报应的,我只不过做了一些我该做的事,夫人不用如此谢我。”说完,又对苏管家道:“苏管家,赵夫人这几天受了很多苦,你快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吧。赵府需要她,大兴绸缎庄更需要她!”

苏管家点了点头,但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邹子华感觉有些奇怪:他们感谢也感谢过了,而且自己也对他们说了那么多话,但他们为什么还不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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