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过去了,又是一个夜晚,夜空中繁星殆尽,一轮圆月高挂,一个人一壶酒,自饮自乐。
李天男的愁容在酒意中消耗殆尽,他也习惯了,只是两个孩子已经觉得无聊至极,不知道李天男在想什么,只是安静的拖着腮帮看月亮。
李天男等的人都没有来,路总是要走的,他把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他的眼神在放下信封的那一刻突然间有了活力,有了对生活的渴望。
“孝儿,你过来。”李天男酒后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慈爱。
耿孝听到李天男叫他,顿然的从月光的沉默中醒来,和小菲菲走到了李天男身边。
“叔叔,您找孝儿。”耿孝很是礼貌的的道。
“你把这封信打开。”李天男道。
“嗯,叔叔!”耿孝很是小心的打开,虽然他不知道这一个周叔叔在等什么,但他知道孤云生留下这封信对李天男的重要性。
“你把它平铺开,找到孤子镇。”李天男道。
“嗯,叔叔!”耿孝道。
地图平铺在桌子上,可孤子镇不知道在何方,密密麻麻的纵横交错的路线,孤子镇却没有一点文字介绍,耿孝趴在桌子上直瞪着地图却说不出一句话,小菲菲看到耿孝的焦急也凑了过来,两个人看到眼睛都酸了一直没有找到。
“不用看了,你们找不到的。”李天男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
“嗯,叔叔,孝儿确实找不到。”耿孝自责的道。
李天男看看窗外,他知道孤子镇是属于大人的世界,小孩子又怎能懂,人越长大越孤单,越小反而越幸福,因为孩子的世界往往需求的少,自然对快乐的认知也是简单的。
李天男突然间拿起那张地图放进火焰的上方,然后任由烛火把它燃尽,孩子们不知道李天男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李天男为什么这样做,纸灰落了一地。
“孩子们,准备一下,我们要出发了!”李天男的声音突然间提高了八拍。
有些东西本就是迷惑人的,如果无法找到其中的真谛,并为它烦恼真不如毁了它,重新找出路,李天男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它带着孩子们在月光的照耀下即将上路。
孩子们整装待发,一个紧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咚咚的敲门声瞬间淹没了脚步声,孩子们愣住了,乌云刀李天男依然坐着,那把吞没光明本就属于黑暗的刀却在他手中突然间轻了起来,那不是战斗的准备,而是迎接。
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白色的衣衫,乳嫩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尽显光滑,一双迷人的眼睛,闭月羞花的容貌,仿若天上仙子。
“你回来了?”李天男道。
“是的,我回来了!”白衣女人道。
“我一直在等你。”李天男眼神中露出欣喜。
“我也一直在往你这赶。”白衣女人道。
“我信你!”李天男道。
“我也信你!”白衣女人道。
夜色因为他二人的存在欲显温和华美,耿孝和小菲菲惊诧的看着聆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不知所措,却本能的看着。
“你找到了孤子镇?”李天男道。
“嗯,我见到了孤云生。”白衣女人道。
“地图我已经烧了。”李天男道。
“我知道你会烧了。”白衣女人道。
“呵呵,你了解我?”李天男道。
“我不了解你,我却了解我自己。”白衣女人道。
“地图对于我什么用都没有。”李天男道。
“现在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用。”白衣女人道。
两个人你来我去,说的话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两个孩子似懂非懂的听的津津有味。
白衣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情雨剑静若雪,她的归来对于李天男来说真是说不出的激动,路是在脚下,可李天男总归是看不到的,他需要引路的人,而如今能够引路的也只有静若雪,因为他信她。
信任在江湖中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在这乱世的江湖,人与人之间能说上信任的大多都是骗人的,只是很多人还是信了,直到命运终结时依然信,可是活着的人却去嘲笑死去的人是傻瓜。
李天男带着两个孩子跟随静若雪走向了屋外,一个周以来他都是在屋子里度过的,如今呼吸屋外的空气有种说不出的清新,这就是生活吧,走着走着总会走进自己的死窟洞,有时候自己却又不知道。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多时,四个人走向马车,路就开始启程了,望孤楼随着马车的离去消失在视线里,就好像孤先生死去孤云生的复活,只是这一切都是在眨眼间消失的,很多的时候人总是觉得刚刚才发生过。
“这一个周你在做什么?”静若雪在马车里问候李天男。
“什么也没做,只是坐着。”李天男道。
“你不着急?”静若雪道。
“我知道着急也没用。”李天男道。
“所以你坐着?”静若雪道。
“是的。”李天男道。
“只到你失望的烧掉地图?”静若雪道。
“是的,不过最后一刻我觉得你一定会回来。”李天男道。
“可是你还是准备好了走?”静若雪道。
“是的。”李天男此刻似乎被静若雪看穿了。
“只因为你被女人伤害过,所以你不会为女人付出全部。”静若雪道。
“也许吧!”李天男脸朝向窗外,他的内心又浮现了过去,五年前的他……
“呵呵,你这个男人的故事,你不想说的谁也别想知道。”静若雪道。
“谢谢你,如果有酒我真的想再给你喝下去。”李天男道。
“你们男人呀,都想把女人灌醉了,可是最后往往都是被女人灌醉了。”静若雪道。
“我真的想醉,可是却没有让我醉的人。”李天男道。
“那是因为你不会灌女人。”静若雪看着眼前的憨憨傻傻的男人,她却又不能低估这个男人,其实她虽然从表面上是理解他,懂他,却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不过她有很多机会杀掉李天男,静若雪却没有下手,静若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想俘虏了李天男,可李天男却自己送上门让她俘虏,这种俘虏不是肉体的俘虏,而是精神,灵魂的渗透,支持与给予,却从不去占有。
马车飞快的穿行着,把月亮甩在了车后,不远也不近,只听到有人高喊,打开城门,打开城门,随着声音的渐行渐远,城内灯火通明,具有象征性的建筑的楼顶雄劲的三个大字“孤子镇”被雕刻的巨龙盘旋,大写的“孤”字洗涮了千万年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