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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04.万莫悲伤悔恨怨

时间在一点一点消逝,又过了好几年,阿雅终于要和那个男人成亲了,那时我的身体还很虚弱,我想去找她,可是我知道她已经恨透我了。

就在阿雅结婚的那天,她莫名其妙的生了场怪病,男人害怕她逃跑了,只留下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我本来是不知道她得了病,我本来是想去向她赎罪的,来到她的门前,我踟蹰一下,不敢面对她,于是我爬上了房檐。我发现阿雅瘫倒在地,浑身沾染着血迹,身子在不停地颤抖。于是我朝里喊了声,阿雅。她听见了,身子抖了抖回答我,你来了?我说,你怎么了?她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浑身难受,不过还好,我终于等到你了。我说,为什么呢?她说,你是救好我眼睛的人,我想看看你。我沉默了一下,你可能会失望吧。她说,为什么呢?我说,因为,我长的真的很难看。她说,有我现在难看吗?我没说话。她依旧说,让我看看你如何?我没有说话。她恳求我,我想看看你。我终于说话了,可以,不过一切要等你好了,我才会给你看。现在我去找救你的方法,你等等我,一定要等等我。于是,我向她告别,匆忙地离开了村子,因为我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进去。

费劲周折,我终于找到了道长,我求他,求你了,要怎样才能让她变好?道长看了我一眼,叹口气说,不是我不救她,而是她这病实在太严重了。我不管道长说的有多严重,我只想救阿雅,我说,求你了,救救她吧!道长凝视我好久,忽然说,救她牺牲你的命都愿意?我听到这话,意外的平静回答他,我愿意。

当我带着道长赶到的时候,我看见阿雅已经没有任何生命气息,她已经死了。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我再一次恳求道长,求求你,救活她吧,我真的愿意牺牲我自己的性命救她!道长这次拒绝了我,我想救,已经不可能了。我问,为什么?他只告诉我,因为她已经死了,就算强行救回来,顶多活不了五天。我仍不放弃,那到底还有什么办法呢?道长看着我,有一个办法。我问,还有什么?他说,她的病很特殊,只有找到传说中的五灵草才可以救活。我问,那五灵草在哪儿?道长告诉我,这个草非常难得,在冰冷的巫山。

于是我离开了村子,去遥远的巫山找传说中的五灵草,为了阿雅我必须得找到五灵草,因为这是我欠她的。终于,费了半个月时间,我来到了寒冷的巫山,那里白雪皑皑,想找到五灵草实属艰难。可是我不想就此放弃,我奋不顾身地钻进了雪堆里,听道长说要找到五灵草,就必须要到最高的山顶上去。于是,我爬了上去。浑身充满着冰冷,雪压着我的腿无法前行,可我一想起阿雅,我无法停止,于是我咬住牙使劲爬,使劲爬,终于我找到了传说中的五灵草。

回到了村子,我问道长,五灵草我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做?道长说,五灵草治愈的方式很特殊,必须要雄性的血加以炼制才能有足够救活她的效果。我说,我的可以吗?道长告诉我,你不行,因为你不是人。我问,那要谁的才可以?道长说,要用她初夜献给过的男人的血。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我至少能明白个大概。我说,我知道了。那个男人逃跑了,尽管我知道是他夺走了阿雅的初夜,我很愤怒,我发誓我一定要找到他!于是,我终于在隔壁的村落找到了他。我问道长,人我已经带回来了,接下来要怎样做?道长告诉我,只需用他的血便成。听了道长的话,我用爪子将他的手臂划破,抹出一点血,然后配上五灵草一起炼制后,放入阿雅的嘴唇里,可是阿雅仍然没有醒过来。道长忽然说,想要炼制好,必须要用精血,而人的精血在最脆弱的血管里。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道长沉重的看着我说,就在他的颈脖上。

其实我不想伤害这个男人,毕竟他是她的丈夫,他们都已经成亲了,阿雅也很爱他。可是当我看见阿雅安详的脸时,我还是忍下心,锋利的爪子猛烈地朝那个男人脖子挖了下去,溅得我一脸的血,最后那个男人死了。

最后,我将精血和剩下的五灵草炼制好后,倒入阿雅的嘴中,过了一天,终于阿雅醒了过来。我很高兴,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阿雅看了我一脸的血迹和手上的血痕,随即望了旁边那个人男人的身体,见他脖子上侵染着鲜艳的血,忽然激动了起来,对着我说,你都干了什么?我想解释,可是我不敢说话。她哭着抱住那个男人的身体,怨恨的目光盯住我,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不仅杀死我父母,还来杀死我相公?我无力辩解。阿雅抱住他痛哭,撕心裂肺。这种感觉就好像曾经我失去了那个她一样。

当我落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道长出现在我面前,他望着我,所以说你这是何必呢?我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村子。我本以为阿雅会追出来杀死我的,结果没有,我只听见她充满无尽的仇恨在长天咆哮,也许她最爱的人也离她而去,而造成这一后果的就是我。道长进去了,里面忽然安静了下来,我不知道道长跟她说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道长离开了,就像是过路人,来匆匆去也匆匆,没有任何声响。只是,跟着他离开的还有阿雅。

我不知道阿雅跟着他干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阿雅拜了他为师。而在之后的几年时光里,我也再没有见到过阿雅了,她就好像我几千年中的过往云烟,从此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不见了。

而在这往后的时间里,我的肉身越来越强盛,到了要脱壳的境界,至于什么是脱壳,那就是我的肉身要进化到另一种形态,毕竟我是灵兽,与普通的动物不能相比。可是令我完全没想到的是,我的肉身竟然是人类。我看着我拥有人类的手臂和修长的腿,还有浅薄的肌肤,我的内心是复杂的。

终于,迎来了寒冷的冬季,山洞外面大雪纷飞,唯独我孤零零地蜷缩在洞中,与其说是冬眠,倒不如说是害怕,不敢出去。外面的世界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执念了,唯一的执念,便是阿雅。我不知道她过得怎样,有没有活的很幸福,不过,我想她应该也不会幸福,毕竟我害死了她最爱的人,恐怕已经恨透我了。

寒风愈加的猛烈,挡不住的冰冷之意侵蚀着我的身子,脱壳后的我已经没有了兽态时的毛皮,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温暖。原来人是这般耐不住寒冷的。我没有衣裳,我常年躲在山洞中,已经习惯了兽态时的裸身。于是,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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