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九握着瓷瓶，歪着头看着，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宿主，这个东西有问题吗？】
“恩。算是吧。”
夜九的眉眼之间懒懒散散的，看不出什么。
“这个东西，叫净心露，是只有圣女才能服用的。对修行的确是有不少好处，但是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不可动情，否则良药变毒药。虽然不会让人死掉，但是会痛苦万分。”
说着，夜九轻嗤了一声。
还真是粗劣的手段，不过倒是很有效。
因为她既然答应了做她的亲传弟子，自然也不可动情。
或是在这大殿之上饮下这净心露，被发现动了情，错了规矩自然难逃死罪。
“洛儿姑娘怎么不饮，可是嫌弃？”
白浅兮见夜九半天没有动作，皱了皱眉头故作生气。
“怎会。”
夜九笑了一声，抬起手，一副要喝的样子。
瞥了白浅兮一眼，看着她眼中的恶意，夜九的嘴角恶趣味地翘起来。
我本来还想着，应该怎么让你一败涂地，没想到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如此……
夜九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凌厉。
我就不客气了。
夜九突然伸手掐住白浅兮的嘴，反手将那满满一瓷瓶的净心露都倒入她嘴中。
无视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她看着跌坐在地上一脸慌张无措的白浅兮。
勾起嘴角，笑容温柔而恶意。
“这净心露还是圣女慢慢享用吧，洛儿可受用不起。”
白浅兮的瞳孔猛然一缩。
她知道？！怎么会！
来不急考虑太多，净心露渐渐发挥作用，白浅兮按着心口，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痛！好痛，好痛！痛得她恨不得死去。
“千昼，救我！”
她抓住他的衣袂苦苦哀求。
“何需我救。要免除痛苦，你自己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吗。”
千昼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不见半分怜悯。
夜九在千昼身边笑语嫣然，瞳孔之中的恶意如此明显，仿佛在讽刺她如今的狼狈。
“圣女历来不许动情。白浅兮，你对谁有了私心！”
大长老声形厉色，再不见对她的尊敬。
白浅兮咬了咬唇，竟不肯说。
其实不管她说与不说，都一样难逃死罪。
同样的，不管千昼能不能下得了手，都一样会将她亲手裁决。
白浅兮，看着自己被自己心爱之人亲手所杀的滋味，如今也该轮到你来品尝了。
夜九敛眸淡笑，却不见半分任务完成的欢喜。
公主，该回族了。
一道密语传音落入夜九耳中，带着些许催促。
知道了。
夜九回应了一句。
懒懒的倚靠在千昼身旁，夜九看着他，突然轻笑一声，唤道。
“千昼。”
“恩？”
千昼看着她，不解地皱了皱眉。
“乖乖等我。”
夜九没有解释什么，轻吻了一下他的唇，淡淡一笑。
突然之间，便化作黑雾消散，无影无踪。
千昼愣住了。
许久，淡淡一笑道。
“好。”
＊
修仙之人，寿命极长。
几十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可是千昼却第一次觉得如此漫长。
一年，两年，三年……
她不在的时间，他贪上了酒。
即使是一杯倒，也总是喝。
因为他发现，醉了，时光便会走的快些。
“掌门，魔族大军临近！”
宁珊充满慌乱的声音传来。
“三位长老已经前去了。”
“我知道了。”
千昼抬眸，刚递至嘴边的酒杯，放了下去。
来到战场，魔族重兵早已将玄天围的水泄不通。
“幽冥，你是要挑起两族之战吗。”
“不，我只是想为我的女儿抢个人罢了。”
“抢人？谁？”
“抢你啊。”
轻轻软软的嗓音，带着点点笑意，在这战场上空缓缓散开。
夜九一袭墨衣徐徐落下，裙摆散开，如同墨莲。
看着他有些呆愣的模样，夜九伸手轻笑。
“怎么，不过来吗？”
千昼看着她，冷淡的眉眼之间漾开一抹笑意。
【叮。任务已完成。】
沉寂许久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夜九愣了一下。
说起来，好像之前都没听到过提示音呢。
【额……那个……宿主，系统提示功能之前在升级……】本系统忘记告诉你了……嘿嘿。
“……”
她这个系统什么时候能靠谱一点？！
“放肆！我们玄天掌门怎能被你们魔族带走！”
大长老厉声道，打断了夜九的思绪。
“所以，我这不是来抢了吗？”
夜九回过神来，一挥袖，将千昼卷至身边。
倚靠在他身上，她的眉眼之间懒懒散散。可是说的话，却让人心慌。
“你们的选择，只有两个。要不乖乖把他给我，要不我灭了你们玄天，把他抢来。”
夜九看着那些弟子，勾起嘴角，温柔而危险。
“选吧。”
夜九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不会看不出来。
“……”
三位长老沉默许久，终究没有再固执下去。
三日后。
夜九宣布与千昼在一个月之后大婚。
当然，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不过夜九的处理方式很好，有多少反对的声音，她就杀多少人。
反对的声音，自然就消失了。
一个月后。
夜久与千昼大婚。
他这是第一次穿红衣，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这如同鲜血染就的红，终究不适合他。
一路上，各方宾客的目光各形各色。
千昼。
一道密语落在他耳中。
千昼扭头向后看去，目光不解。
洛儿，怎么了？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恩。
你后悔，还来得及。
不会。
是吗？
恩。
千昼垂下眼眸，不再言语。
婚堂之中。
他与她拜了天地，拜了高堂。
“如今，你想后悔也不可能了。”
夜九说。
“不会。我说过。我心悦你。”生生世世，都不会改变。
“是吗。”
“洛儿。”
“我叫夜九。”
“那，便唤你阿九。”
“……好。”
他们的手十指紧扣，仿佛此生此世，他们都将不再分离。
夜九敛眸，将他的手抓的更紧了些。
我给过你机会的。千昼。
从现在开始，除非我将你抛弃。
生生世世，你都将被我囚禁。
千昼感受着她手上的力道，轻笑。
是呢。
生生世世。
都是一样。
红纱之下，她的嘴角微勾，似乎极为欢喜。
可是那墨色的眼眸之中，却是一片冷淡，没有半分情绪。
就像冰冷的夜，没有温度，没有波动。
一如当初，没有半分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