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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衍剑诀

来者竟是一代剑奇!

阴山斗老心中一寒,惊慌失措,道:“前辈,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触怒您老,还望您海涵,高抬贵手,放了在下。”

他自认倒霉,好不容易,捡来一特异之人,欲祭之喂尸傀,谁知却碰上,沈靖衣这尊千年难遇的大神!

“自古正魔不两立!正统以除魔为任,尔等魔统贼子,竟滥杀无辜,我岂能留你为祸人间?”沈靖衣云淡风轻,道。

“前辈,我乃飞仙去五大殿魁之一,鸠阴殿魁!您放我生路,可当是给我教魁首几分薄面,日后于道界行走,也能方便。”

沈靖衣不放他,他便搬出顶头上司,飞仙去魁首之名,为自己挡灾。

飞仙去,乃道界魔统,邪异之教,由西藏引致中土,立于巴蜀西南之地,教祖号曰白骨仙子,名何如画!百年前,得西藏魔教大喇嘛‘吽都拉嘎’授法,以此立教,设五相邪殿,封五大殿魁,奉邪能金刚,尸神赢勾,炼控尸之术,唤死之法,杀人害命,阴毒异常!

阴山斗老料定,魁首之名,于道界也算举足轻重!沈靖衣虽为剑圣,也须让几分薄面,毕竟魁首代表一个教派,而沈靖衣只独自一人。若与魁首为敌,既是与整个飞仙去为敌!

阴山斗老算盘打响,认为沈靖衣,定明此理。

但,后者却并未打算,给任何人面子!只听沈靖衣轻蔑一笑,冷道:“你可是魁首名压我?”

“并没有。”阴山斗老满脸堆笑:“我只觉与前辈素不相识,并不希望结仇。”

“啰嗦!”

骤然间,空气爆出凌厉杀意!只听得,利剑出鞘之铮鸣,古朴之剑,瞬出一道剑气,击向阴山斗老。

阴山斗老,始料未及,眼下已无逃命之机,只能放手一搏!自袖口掏出两张惨绿符箓,扔到地上!毒烟一爆,符箓燃烧,地面突然裂开,自其中跳出两具,不知何种尸骸拼于一起,形成的骷髅。狂奔向前,抵住剑气!

剑光一闪,骷髅七零八落,散碎一地,没了生气。

剑奇剑法超群,乃道界公认。阴山斗老,今日领教,简直比传闻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知道,沈靖衣还并未出剑,只是迸出两道剑气,便让阴山斗老难以抵抗,若是真正出剑,高下立判!

遭遇如此强者,只能不顾一切,使出浑身解数,或可逃过一劫。于是,阴山斗老掠上神坛,猝然揭开鼎上封印,毫不顾忌,放出一团邪物。

那邪物,没有表皮,肌肉膨胀,狰狞可怖,俨然一具剥皮僵尸!散发滔天戾气,破鼎而出,一离禁制,立刻彰显凶残本性,竟敌我不分,向阴山斗老扑去,欲撕碎那老厮。

斗老慌而不乱,祭出几支银针,绕上丝线,嘀咕一串咒语,朝尸傀扔去,刺入全身几大关节。一拉丝线,尸傀霎时扑地,爬起来时,竟如有了生命,凝视剑奇,血红瞳孔,杀光毕现!

说实话,阴山斗老,并无十足把握,控制尸傀!对此可顺利操控,也大感意外,毕竟尸傀本体,乃一具千年尸煞,戾气十足!险些搭上性命,才将其收服。再炼成尸傀时,又是费了一番波折。

即便如此,那尸傀还是太过凶猛。

若非遭遇了沈靖衣这等绝世高手,断不会放出尸傀对抗。

有尸傀抵挡,阴山斗老看到一丝活路,即便是损了尸傀,只要能全身而退,废了也是物有所用,毕竟留下性命,以后能再捉一具。

却说,沈靖衣面对如此邪物,依然处变不惊!

道了一句:“雕虫小技!”

随即倏然拔剑!

杀光一现,古剑出鞘!剑气四射,摧枯立朽,木屋毁之殆尽,波及周边树林,树木拔根而起,扫起漫天落叶,地面飞沙走石,剑影重重。

叶真被剑风吹起,如一叶飘摇,于空中打了几转,便撞到树上,落入树坑中,有金刚不坏之体,所幸未受伤害!

“一剑......风挥!”

一剑脱手,卷起阵阵旋风,树叶纷飞,剑影交错,眼花缭乱间,古剑化作无数剑影,齐齐卷住尸傀!一击之后,风停叶落,手中丝线尽断,尸傀劈成碎块。

阴山斗老难以置信!

剑奇只出一招,便毁了一具千年尸煞,这等力量,何其恐怖!

惊愕间,转身欲逃,脚下生风,可刚要腾空飞走,腰间竟爆出一蓬血雾,惧然间,阴山斗老,竟不知何时中剑。惊惧之余,眼中光芒逐渐黯淡,咯嘣一声,身体齐腰折断,阴山斗老,最后一眼,见到了自己的脚跟!

战毕,沈靖衣收去古剑,漠然无语,环顾四周,毁坏的一切,仿若与自己毫不相干!

走到叶真身前,眼中毫无波动,自言自语,道:“中我剑气,竟不死!此子非等闲之辈!”

......

长生天,总坛。

雕梁画柱,灯火通明,天坛之上,云环雾罩,洛仙凝卧于晶床之上,红纱裹体,肤如润玉,私密之处,隐约可见,旖旎之息,遍布坛中!

坛下,众黑衣杀使,伏首跪地,虽泰然自若,却都面红耳赤。此等香艳,足令欲火焚身,有人用余光偷瞄,登时,眼珠爆裂,尸首分家!血雾蓬飞,众使一惊,皆莫再敢造次!

有人来报,跪于坛下,道:“天主,叶真已被剑奇救走!”

“很好。”轻挑鬓发,含于唇间,洛仙凝眼神迷离,吐气如兰,轻捏兰指,划过粉颊,妖娆道:“你等伏于暗中,定要顾我未来小师弟的周全,若其遭险,必及时现身!如有半分差池,教你死无葬身!”眼神一冷,又有一杀使,被斩去首级!

来报之人,不寒而栗,浑身颤簌,如惊弓之鸟,畏道:“属下定护其周全!”

洛仙凝勾魂摄魄一笑,又道:“癸巳年五月初六,天机营神武战皇贺骁,勾结刑部、兵部、户部,三位尚书,于朝廷之上,弹劾康王!上主有令,命本主授杀生大符,遣众使出动,暗杀贺骁!众使且去准备,三日后,听令行动!”

“遵杀令!”

......

青州,九岐山,上瀑云洞。

沈靖衣将一部古籍,放到叶真手上:“看来你已忘记了一切!如此我便收你为徒,授之大衍剑诀,百年之后,定要永世传承!”

两年后。

夕阳西下,已近黄昏!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暗去。

叶真收了剑气,洋洋自得,峭壁之上,以剑雕出四字,曰:

舍、我、其、谁!

九岐山,上瀑云洞,乃神仙福地,为一代剑奇沈靖衣,修炼之所,自他离开五雷,即隐世于此。

此时,剑奇坐于大峡谷缝隙中央,默默修炼,周围花草遍地,藤条攀壁,皆有所感应!

叶真兴高采烈,跑进峡谷,跪于剑奇面前,道:“师父,大衍剑诀,成了!”

沈靖衣徐徐睁眼,默道:“不错!”

“只是还未领悟,师父那般剑意!”叶真惆怅。

“一剑之法,剑意为精!岂是一朝一夕,即可领悟的?”

沈靖衣得上界真仙,醍醐灌顶,所悟绝世剑法,名曰《大衍剑诀》

‘大衍’二字,取变幻莫测、繁衍不息之意!

无上不言,大道无形,凡有行迹,必不可齐,不齐则争,争则乱,乱则穷!返璞归真,乃抱道归一。

此诀共分,三十六剑势,皆霸道至极,特点在于,变化多端、变势繁多,往往于凌乱诡谲之剑招中,赢敌取胜。

精髓亦在于一个‘无’字!

是谓,无中生有,生为无为,不造作,动因循,不治无为,内力化盛,用之不盈,取之不尽,似万物之宗,混同其尘,缥缈无踪,如影随形,遂千变万化,环环相扣,攻防兼备。

此与,芙蓉城拜剑山庄,大庄主萧素闻,朴实无华,只求杀敌之剑法,刚好相反。

萧素闻之剑,取决一击毙命,而沈靖衣之剑,则在于唯快不破!

叶真不明其意,不得精髓,两年内,只将剑势,炼的出神入化。饶是如此,亦所向无敌!

炼剑之余,他亦将柳叶飞刀习得,虽忘记一切,不识自己,但《柳叶飞刀》与一纸婚约,自随身携带!

柳叶飞刀,其髓于‘冲’!利其锐,渊其同,合光同尘,可以万物为刀,随手拈来,为我所用,同向自然,器物虚空,锋芒毕露,辉华显赫。

......

“师父,我有一事,想与您商议。”叶真走到沈靖衣身后,捏肩揉背,似是卖力讨好。

“说来。”

“我想下山,去五雷门!”

“不可!”沈靖衣不为所动。

“为什么?”

“不可即是不可!”

“我与五雷门玉衡子长老之女,有婚约在身,如今时机已到,我想前去娶她!”叶真拿出婚约,递到沈靖衣眼前。

沈靖衣看也不看,默道:“莫去自取其辱。”

“您的意思是,她家看不上我?”叶真道:“我乃您一代剑奇的高徒,哪里配不上她?”

“正因如此,才不可去!”沈靖衣道:“我与五雷门有宿怨!”

沈靖衣心中,有一个结,几十年来,无法解开。他原是五雷门剑宗宗主,与现任掌教漱阳子,同出一门!

那时,漱阳子还是符宗宗主,为沈靖衣的师兄。

当年,二人同于门下学艺,沈靖衣得高超剑术,漱阳子修天雷符法。

其后,先师降下法授,敕令二人为宗!

道界有个同规:

凡本门弟子,皆不得修炼外门心法,如有违反,必废修为,逐出师门!

漱阳子乃保守一派,一生恪守门规,不做违反门规之事,更严格约束门下!

可沈靖衣,却觉那狗屁规矩,是陈规陋习。他认为,纯粹功法,应是集百家所长,凝聚而来。只炼一门,必限制修者潜力。

于是,他多次逾越门规,冒逐出师门之险,变换身份,入旁门拜师偷艺,最终聚百门奇功,凝于一身。

他本不会被发现,可却因一事,铸成大错。

他将此事,告诉了漱阳子。

后者不能容忍,沈靖衣身为宗主,深知门规,却明知故犯,偷学旁门功法,败坏我教门风!于是,将此事告诉了先师。

先师知后,勃然大怒,欲废沈靖衣修为,但那时,沈靖衣剑法,臻至化境,废其修为,已是妄想。最终,将沈靖衣逐出师门,并当开山圣祖之像前发誓,于此生,再也不入五雷半步!

待先师破道飞升,漱阳子一统五雷,沈靖衣这才知道,漱阳子早有挤走他的想法。只因先师之前,早有打算,欲将掌教之位,传予沈靖衣。

沈靖衣一走,掌教大位,便是漱阳子所得!

几十年过去,沈靖衣履行誓言,未再入五雷半步。所以,他也不会容许弟子,踏进五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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