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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身为厨娘的自觉

制作传送锅接收方的过程,还是很顺利的。其实主要也是在于这个过程太简单了,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爸妈应该早就在南屋睡下了,于是胡唯方大喇喇地走到厨房,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新的铁锅,按照棉棉的指示滴上了自己的血液。

此锅做完,胡唯方就有点儿像是刚刚获得了新玩具的小学生,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毕竟,任谁拿到一个这么有趣的设备,能够连接到一个次元厨房,里面还有个萝莉土豆准备帮你炸薯条,都会有点儿跃跃欲试的冲动。

然而此举还是被棉棉按了下来:“别浪费物化能量了,土豆姐妹一天只能提供一个土豆,按照她们的刀工描述,能炸出来二十根薯条就算不错了。而且,别忘了我们还得积累满足点,才能购买后续所需的油和盐。”

“如果炸完了我自己吃,不也能获得满足值么?”

“不能,你以为高维宇宙的厨师工会是傻叉么?自己做饭然后自己吃,假装‘极上满足’骗个上万个满足点?厨师吃自己出品的美食是不会获得任何满足点数的,只会消耗原材料,”棉棉发现主人的眼神挪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赶紧继续解释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是这个星球的生物,所以找我帮你吃也是没用的,何况我还是和你契约过的打荷兔。”

“话说,我有个疑问一直埋在心里,咱们好像没举行过契约仪式之类的吧,刚刚咱们做个传送锅还得滴血联结,咱们厨师和打荷兔契约不用搞个仪式啥的?”

听到胡唯方这么说,棉棉忙不迭地摇头:“打荷兔契约其实是认主,在我第一次扫描你的美食记忆的时候,只要我心里默念‘我要和这个生物契约’,就自动联结成了。可以说,这是我来决定的行为,你只是被我挑选成了追随的厨师。”

“按您的意思,我还得有荣于焉了?”

“那可不!”

正在心情不错的一人一兔插科打诨聊着天的时候,南屋的门儿不然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平时一定向死猪一样沉沉睡去的老爸(此形容方式为老妈方雅原话),竟然看起来还颇为清醒,虽然穿着睡衣但是估计仅仅是刚刚躺在床上聊天来着,胡唯方略一沉吟,就想明白其中环节了。

二老一定是以为自己和希娜早恋了,想对策呢吧?虽然说彼此还没有确定情侣关系,但是互有好感是谁都无法否认的,爸妈这种对你特别熟悉的至亲还能看不出来?

“儿子,要不咱爷俩聊会儿天儿?”

“行啊。”

“那你就把厨房那两个小马扎搬出来吧,大夏天的院儿里也不冷。”

胡唯方哦了一声,乖乖去厨房找小马扎去了。对于父亲胡宇,虽然沟通的不多,但是他心里一直是颇为敬重的。虽然从事业上来讲,老爸看起来没啥本事,没给自己一个特别高的起点,但是从为人处世上来讲,足以作为胡唯方的榜样。

正直、可靠、坚韧,这三个词可以说很好地形容了老爹的性格。但是恰恰是因为他的正直、可靠、坚韧,却屡屡在社会上被骗、错失发财机会、好面子援助好朋友收不回来钱。

但是即便这样,面对着自己的父亲,胡唯方还是有一种来自心底的敬畏感。摆好了马扎,爷儿俩往枣树下一座,先开口的还得是胡唯方这个晚辈。

“爸,您要说啥事儿?”

“没啥事儿,就是突然觉得你长大啦。”

“怎么就突然觉得我长大了,我也不是一天长这么大个儿啊。”

“嘿你个混小子,还不是因为你今天带回来个漂亮女朋友,我们才意识到你都已经长大到开始对女孩子产生好感的年纪了。”

听到这话,胡唯方一阵心虚,心说可不是最近一两年才开始喜欢妹子,自己从初中时候就有点儿喜欢一个英语老师找谁说理去?

但是,该解释还是得解释,比如怎么希娜突然就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了?

“爸,我和希娜关系是不错,但是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呢,您别瞎说。”

“你老爹我还看不懂?人家姑娘愿意来咱家,愿意跟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就是对你有意思的,至少,也是对你极度信任的。这种情况,是不是男女朋友只是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事儿。这事儿,我和你妈是属于既高兴又担忧,高兴的是儿子出息了,咱家现在家底儿被我败光了,你能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忽悠到这么好的姑娘,也真是不容易。”

“爸您别这么说,家底儿也不是您败光的,谁知道张叔叔那边的消息这么不贴谱儿。另外,希娜也不是靠忽悠搞定的,您就对我的魅力,或者说您遗传给我的基因这么不自信?”

“你老爹我可比你有自知之明多了,当年追你妈这个班花就废了姥姥劲了,最后还是你妈看我最诚恳、最坚持,一直对她好才愿意跟我的。也不知你像了谁了,脸皮这么老厚,”说到这儿,老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似乎在吐槽胡唯方脸皮的厚度,“不过这样也好,不像我脸皮薄好面子,最后没啥出息,苦了你们娘俩儿。”

说完,胡宇摸了摸睡衣裤兜,似乎想要找烟,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戒烟都有三四年了,家里早就没有了存货,于是从小马扎上起身,往厨房而去。

“爸您干啥去啊!”

“饿了,好久没熬夜了肚子空得慌,我去翻翻冰箱看看有啥能当宵夜的东西没有。”

胡唯方听到老爸这么说,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这第一次正式下厨,要不就给爸妈炸个薯条当宵夜?正好要是正餐的时候提起这事儿,自己只会炸薯条,还炸不了几根,根本拿不上台面。

他看了看棉棉,后者早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提前传音过来:“给你爸做炸薯条是没问题的,如果好吃的话能积累满足点。不过你做菜最好别让人围观,凭空变薯条出来就太惊世骇俗了。”

“不怕,冰箱里正好有土豆,我昨天看到了,正好练练手。”

“爸您别找了,我给您炸薯条得了。”胡唯方进到厨房拦住了老爸,把他推出了小厨房,后者一脸惊诧又无可奈何。

“这孩子,啥时候学的炸薯条,而且还跟我这儿装神秘?”不过鬼使神差地,他还是选择在院子里坐下,倒是想看看儿子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召唤次元厨房!”胡唯方在心里默念一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微缩形态的次元厨房。可以看到,原本就很矮小的萝莉土豆娘们显得更迷你了,正背靠背躺在水泥地面上呼呼大睡。

“醒醒,醒醒啊小土豆们!”

“啊?厨师长,是你在叫我啊,我刚刚做梦回到土豆村见了好多好朋友就被你叫醒啦!”说话的是双胞胎里的姐姐,妹妹虽然也醒了,但是仍然睡不醒的样子,揉着眼睛。

“帮我个忙,我想见识下你们的炸薯条功力。”

“要做饭么?都这么晚了,别干扰我和妹妹睡觉啊,果然是变态厨师长,小孩子睡觉很重要的,要长高高,以后我们要是长不高,你负责啊?”

“我负责,我负责!这次是给我爸妈做宵夜,所以你们给力点儿啊!”

“啊?厨师长的爸妈么?好想看看你们三维世界的样子,可惜现在啥都看不到,只能感知你的意念……妹妹,别睡了,我们也展示下手艺。”

一边说着,土豆姐妹两个人侧身走到灶台边上,各自伸出一只手奋力扒住边缘。然后使出吃奶的力量做出了一个引体向上类似的动作,小肉腿先搭到了灶台面板上,然后才整个人侧身翻到了桌上。

“呼……呼……累死我了……”土豆姐妹躺在灶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得我们的厨师长胡唯方同学一脸心疼。

“棉棉,两只萝莉太矮了,上个灶台得爬上去,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

“解决方法倒不是没有,但是貌似消耗的满足点不少,下次我们可以选择传送到厨师工会的商城去看看,我正好也带你去开开眼。”

一人一兔这边正在交流着,那边两只印第安萝莉总算也是休息过来了。仔细一看,胡唯方才发现,妈蛋这灶台,竟然是个土灶!就是那种农村很常见的,要自己点火的老式灶台。

这不完蛋了么,姐妹俩好不容易爬上灶台,发现不对肯定还得下去点火,真担心她们还有没有体力再爬上来一次。

然而,很快胡唯方就发现自己的担心竟然是……多余的!

只见萝莉姐姐从灶台边上抽出一盒儿火柴,然后利索地抽出一根点燃,看火苗够旺了就从一个边上的小孔扔进灶台底部,早就放在底下的干草和柴火就这么着了起来。靠在她背面的土豆妹妹也没有闲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挺大个的土豆,正在灶台上的小水盆里洗着。

“这也太良心了吧,厨师工会什么时候这么细致了?”干草和火柴备好了,还为背靠背的姐妹俩正好准备了洗土豆的水盆?

听到胡唯方的感叹,土豆姐妹火速就曝光了答案:“不是啦,身为厨娘就要有厨娘的自觉啊。你和棉棉来之前,我们就把整个小厨房逛了个遍,找到了干草啊、火柴啊、还有油和盐这些东东,所以早就摆好啦。不仅如此,上次你们来玩的那十五分钟,棉棉其实也抽空帮我们检查了一下,做好了开伙的准备。”

“这……我真是……拖了大家的后腿啊。”一想到自己认识棉棉之后,除了去搭讪茹姨弄到一锅酸辣肉,也没付出什么,反而是棉棉和小厨娘土豆姐妹一直在体现着自己的专业性。

胡唯方没有说话,但是一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有点儿嵌进掌心的肉里了:放心吧,小土豆们,包括我未来的其他食材娘们,我一定会好好经营我们的厨房,带领你们过上好日子的。还有棉棉,虽然总觉得你突然闯进我的生命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是只要我能努力帮你达成的愿望,就绝对会尽力帮你实现!

干草和劣质木柴带起刺鼻的浓烟,胡唯方闻不到,但是泪水已经充盈了他的眼眶。因为此刻整个小厨房已经被浓烟覆盖,他甚至捕捉不到土豆姐妹的小身板,更看不到土豆姐姐在浓烟里奋力地切着土豆,再扔进滚烫的油锅里。

在棉棉的提示下,他也开始处理手中的土豆:削掉大量的皮,再把剩下的部分切成块状物,然后热油锅、炸薯条。正在大呼小叫害怕被热油溅到的光景,脑海中突然传来有点儿咳嗽但带着欣喜的稚嫩声音:“厨师长,薯条炸好啦,您准备好接收哦!”说话的是平时语气很冲的土豆姐姐,但是现在听起来也是那么的可爱。

“嗯,我这边的薯条也差不多了,现在传送吧。”胡唯方左手握住被契约的传送锅,右手拿着盐巴用拇指食指撵着撒在薯条上。虽然对自己的手艺很不自信,但此刻他的表情显得极其郑重。只有他自己清楚,真正传送的不只是这一次的成品薯条,也是自己对食材娘们满满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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