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大人干嘛这么高兴?」
卜吉贵族因为红袍上位能量师的惊喜表情而感到不解,又一次无法忍耐地追问道:「敢问上位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女孩的记忆遭到能量封闭。」红袍上位能量师开口了。
不会吧,必须上位能量师才能使用记忆封印能量,这个微不足道的平民女孩,为何有上位能量师对她做这种事?
卜吉贵族讶道:「上位大人,难道这女孩不是普通人?」
「嗯……应该是。」
其实,对于红袍上位能量师而言,真的记忆遭到能量封印已经不算太奇怪。因为,真的长相实在太像他的好友席明和毕虹的综合体。
当初席明和毕虹要去帮天地找回颜色,不可能带着十三岁的席玉同行,这个女孩一定是席玉,在席明和毕虹的安排下待在这座岛上。
一定是这样没错,不会只是难得出现的长相巧合。
席明宗师的能量之力也是来自于天授,在这种能量天授的案例之中,后代遗传出现的机率甚高,十之八九的能量之子,父母亲的其中一人,也都是天授的能量之力者,眼前这个女孩有很大的可能也是天授者,她一定是席玉!
红袍上位能量师既欣慰又感慨。
但他不想让卜吉知道真是能量之子,更不想让他知道真是自己的好友席明的后代,稍稍思考后,沉吟道:「我要亲自详查这个女孩,你们先把她带到我房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上位大人,这样做不合行政法则通例,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卜吉为难地说。尊卑从属分明的阶级制度里,就算是卜吉这样的贵族,未得召唤,也不能随意进入上位能量师的房间里面。如今虹袍能量师明说是要进行调查,于是让一个小女孩进入他的房间,而非另寻地点安置,娴熟行政法并遵从行政伦理的卜吉难以接受。
「我的命令,视同王命。」红袍上位能量师正色道:「还有其他问题吗?」
「遵命,上位大人。」卜吉贵族只能服从。
※
以往东越王国的王,供奉了四位非常优秀的上位能量师,正是他们四人用心辅佐现任的东越王,东越王国才有今日如此强盛的局面。他们四人在国外被誉为东越王国的「四大天王」,在国内则被贵族昵称为「王的四大天王」。
被视为东越王国踏上大国之路的最大推力,庄园地政法,就是当年席明所制定。但是,三年前,席明下落不明,四大天王遂不再被人提起,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甚至还笑称,原本支撑东越王国的四只脚,如今只剩三只脚了。当然,他们明白,就算只剩下「三只脚」,依然稳稳地支撑东越王国持续强大。
而在东越王国内,无人敢再提起四大天王一词,因为提起此事之人,都会遭到东越王的迁怒惩罚。这是众所皆知的事,这也是在各国评论中拥有稳健、合理治国美誉的东越王唯一不理性的事。
这个红袍上位能量师,也就是大作大师,应该是东越王国内唯一知道席明失踪真正原因的人。现在的他,看着躺在床上的真,不免为之叹息。
「席明,你究竟是哪条筋不对劲,你这样做值得吗?」
大作大师在记忆中搜寻昔日好友的身影,想到席明之所以放下一切,竟是为了要帮天地找回颜色,为了这个飘邈虚幻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居然让自己的孩子沦落在一个小岛上,从女孩身上的衣着来看,日子过得必然刻苦不堪。
「这是个什么事啊?这算什么事?该死的席明!毕虹也真是的,怎么会让席明这样做?要不是自己身怀任务来到这座岛上,找到这个孩子,不然这个孩子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席明啊,你这个混蛋,怎么当人家父亲的,一点责任感也没有。」
就在大作大师回忆痛骂之间,躺在床上的真醒来了。
她看到他身上的红袍,想起这人就是自己想要求他帮婆婆治病的上位能量师,立刻从床上起身,过去拉着大作大师的袍角,因为过于激动,以致有点语无伦次地说道:「求求您了,救救我婆婆,只要您救了我婆婆,我愿意帮您做牛做马,一辈子当您的仆人。」
如同往常一般,只要一觉醒来,因为不当运用能量而出现的身体不适现象立刻消失,真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没有任何问题,拉着大作大师的衣袍,激动用力的程度,扯得他的身子晃了晃。
大作大师反握住真的手,道:「妳先别急,有话慢慢说。」语间,他的心头感到酸楚。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席玉没错了,昔日的她,可是天之骄女,在自己眼中,就连王的公主,也没有她珍贵。小时候,自己好几次将她抱在怀中嬉戏,现在却说要当自己的仆人,为自己做牛做马。这是什么话啊,我的天地啊,我可怜的席玉。
「求您了,帮我的婆婆治病吧,她现在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看起来,好像就只剩一口气了,您是唯一可以救她的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婆婆吧。」真苦苦哀求,却没想到自己这样的要求太突兀。
如果这个叫做真的女孩,真是席玉的话,自己恐怕无法拒绝她的要求。但是刚刚她所描述的那个婆婆的身体状况,好像很糟糕,听起来,应该已经油灯枯尽,或是风中残烛,若是自己答应救人,所要付出的代价,恐怕不轻。
想到这里,大作大师摇着头说道:「我是东越王国的上位大人,从现在开始,妳可以尊称我为大作大师,和是称呼我为上位大人。来,慢慢说,整个说清楚一点,告诉我,妳跟那个婆婆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的真终于冷静多了。加上大作大师的神情,似乎是无条件地接纳了自己,更给了她勇气。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大作大师,三年前,婆婆在海边救了我……」
如果先前大作大师认为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就是席玉,听完真现在的这番话,更让他确认眼前的女孩就是席玉没错。时间点刚好吻和,三年前,他在海上跟席明一起破坏了船只,制造了席明出海度假受到攻击的假象。
接着真陈述了婆婆三年来照顾自己的恩情,最后说道:「您一定要救我婆婆。」
看着真泣不成声的模样,大作大师叹气暗忖:「妳一定要我帮那个婆婆治病吗?」
医疗行为的本质是一种改变人体自然现象的作为。能量师的医疗过程,便是运用了能量之力,牵引天地之气,进入病患体内,解除病患的各种病征原因。
如此作为,所需要消耗的能量之力非常巨大。
众所皆知,任何医疗行为的能量之力损耗要比伤害性的大型能量超出许多。尤其是治疗某些严重的疾病,因为过度使用能量之力,往往必须好几个月的修练,才能回复过来。
「帮妳的婆婆治病的必要性何在?」大作大师苦笑又问。
他可是神舟大陆罕见的上位能量师,受人景仰,而对方只是一介平民,却要自己消耗能量之力帮她治病,这件事情将来要是传了出去,自己不被认为是疯了才怪。
看到大作大师似乎是要拒绝自己,真的心里一急,竟然立刻跪了下去,道:「求您了,上位大人,您就救救真的婆婆吧。」
大作大师哪受得了真这样子一跪。他伸手想将真扶起来。
但是真较上了劲,硬是不愿意起来。真还磕了两个头,道:「您若是不救真的婆婆,真就跪死在这里。」
「这……」
看到真这个样子,大作大师摇头叹息。不能再让席玉这样子跪着。他用了能量,牵引来天地之气,缠绕着真的身体,硬是把抗拒的真架了起来。
「我答应妳,我去救妳的婆婆就是了。」
真的悲苦,真的跪落,大作大师不能忍受。席明啊,待会我治病耗费的能量之力,帐就算在你头上,日后不要让我见到你,要是让我见到你,会好好跟你算这笔帐的。
「谢谢您,上位大人。」真止泣而笑。
「我们这就过去帮妳婆婆治病,妳在这里等一下,我得先到外面交代几件事。」说完,大作大师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那一刻,那些消失的记忆,忽然涌上真的心头。
「原来……他是大作叔叔!」
紧接着,真的脑中传了刺痛的感觉,彷佛脑中某个遭到封印的板块被抽掉,更多的记忆宛如潮水般连续不断地涌上来。
「原来我是……我的父母是……他们……他们为了天地之颜成了流浪者。」
真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