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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水灵妙韵

“我名妙韵,是一处水泽灵性所化,行经此处见这屋子颇为别致,再加上这两个小生灵也格外可爱,便不请自来了,还望你这主人不要见怪才是。”这小童子分明一副顽童模样,此刻却学大人一般作揖请罪,甚是有趣。

“啊?这世上果真有妖怪神仙?”柳致听闻面前这童子竟是水泽之灵,不由得想到了那传奇故事中的花妖狐精之流,遂有此问,“你来我这是做什么来了?不会是要吃了我吧?”

“哈哈哈!你这人真有趣,我就站在你面前了,你还说什么真的假的。至于我来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就是来玩的!”

“啊?来玩的?”

“嗯,听你这语气似乎很失望啊,难不成你希望我是来吃了你的?”小童子这么说着,向柳致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柳致被这童子挤眉弄眼的“凶恶”表情逗乐了,笑道:“不不不!只是有些惊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妖怪呢!”

“哈,你这人也是有趣,我就不打扰你睡觉了,明天早上再来找你玩!”小童子向柳致摆了摆手,带着白愚和黑暝转身向外走去,走时也没忘了帮柳致把房门合上。

好了,这下房间里只剩下柳致一人了,“闹鬼”之事也完满解决了(?),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但此刻柳致满脑子都是妖怪神仙,兴奋地恨不得跳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睡觉呢?“我的天!我竟然遇到了妖怪!真的有妖怪啊!我的天!我的天!”虽说柳致平时对这些个妖精鬼怪的传奇故事颇为着迷,但此刻真真切切见到了却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不过这种不安很快就被兴奋所替代了,柳致现在的心情就如同见到了偶像的迷弟一般。理所当然的,柳致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那个小童子,几次三番想要出去确认,但又怕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幻梦而又止步不前。

以至于当第一缕阳光照破天际之时,柳致就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卧房中走出,迫切地想要证明昨夜绝非梦幻。

“妙韵——妙韵——”柳致看到客厅里空荡荡无人,不由得有些焦急,一边呼喊着昨夜水灵的名字,一边向外找去。

这座幽居山腰的木屋小院被一圈矮矮的木篱笆围起,同样木质的门扉连接着一条细碎的小道,曲折至屋外台阶处。而在这条小道的右腰处,假山之后,石亭之畔,有一池秋水澄静。在柳致的呼喊声中,一个小小的头颅从水中浮起,湿透了的黑发在水中轻轻浮动,仿若水藻。

“柳致,我在这儿呢!”柳致寻声看去,只见昨晚的那个小童子正在自己院子里的池塘中,探出一个脑袋跟自己打招呼。

“你怎么到池子里去了!别怕,我这就来救你!”柳致被这情景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从屋子里跑出来,鞋都来不及换就向池塘跑去。

“我是水灵,不在水中还能在哪里呢?”妙韵被柳致的举动逗乐了,轻巧地从水中跃起,月白色衣衫中的水分很快就在秋风中散成烟霞,化作漫山的烟岚……

柳致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了,呆愣在一旁,看着那双纯明的眼眸,痴痴地问道:“你,果然是水灵吗……”

“自然是真的!”妙韵撅了撅嘴,身体忽然散成一阵水汽,随风绕着柳致转了一圈,重又在他身边的石亭子里凝聚成形,“这下你信了吧?”

“啊!信,信了……”柳致呆愣愣地看着石亭中拨弄着几株兰草的妙韵,似乎想要看出这具孩童的身体到底是怎样由水汽组成的,但是不论怎么看这都是血肉之躯,柳致甚至还能隐约看见那娇嫩的手臂上淡青色的血管。

“不用看啦,我可是修行多年的水灵,我这身体是真真的血肉之躯,和你的一样哦!”妙韵一眼就看破了柳致所想,得意地朝着柳致挥了挥胳膊,以展示自己的身体真实不虚,“要不要我割破了给你看看,真的会流血哦~”

“不,不用了……”柳致闻言咽了咽口水,心中一边暗想着:这果然是妖怪呀……一边想办法转移这个尴尬的话题,“对了,妙韵,你饿了吗?我正要做早饭呢,你要不要?”

“好呀!好呀!我早听说你们人类做的东西好吃了,今天我就要尝一尝!”

“呃……其实我做的并不能算是好吃。”柳致搓了搓手,对于自己的料理水平并不自信。

将削皮切块的土豆放到锅中煮至酥烂,趁着这段时间,柳致开始准备另一样主食——粥,早餐上永远的主角。昨晚的剩饭并不是很多,柳致回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正好奇地看着自己的妙韵,觉得以这具小小的身体应该也吃不了那么许多吧。

暂且不去管那土豆和粥是怎样的一幅水深火热景象,柳致打开了一旁的冰箱,冰箱中分门别类地塞满了食材,柳致挑挑拣拣,从中捡出了一小袋虾仁,一块黄油,再打开另外被牛奶填满的一层,随手取了一罐。

将虾仁洗净后与黄酒,姜丝一起腌制,去除其腥味。在这段空白时间里,柳致为自己和妙韵分别倒了一杯牛奶。

“这是什么?”妙韵把牛奶端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小小地尝了一口,“唔,是奶!”

“是牛奶。”柳致强调了一下,“我的最爱!”

“小孩子才喝奶呢!”妙韵这样说着,却并未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

“你就是小孩子呀。”

……

当土豆完全酥软时,粥也正好煮开了,方才腌制好的虾仁就可以加入粥中了。柳致用勺子把煮烂了的土豆捣烂成泥,再加入少许盐与黑胡椒。柳致重又取了一个平底锅,加入一小块黄油,待到黄油尽数化开后把土豆泥倒入锅中轻轻翻炒了片刻,顺手把盒中余下的牛奶倒入锅中。土豆的香气与奶香就在这小小的厨房里悄悄交融,化为一股淡淡的甜香盘旋而上,柳致的肚子很适时宜地叫了起来。

待到土豆泥把牛奶尽数吸收,那股甜香达到顶峰的时候,另一边煮的虾仁粥也好了,柳致往粥中加了些盐来调味。

“早饭做好喽~这是土豆泥,这是虾仁粥。”柳致将两个小碗摆到妙韵的面前,转身再为边上那两个早就上蹿下跳的小东西准备了口粮。

等柳致回到餐桌上的时候,发现那个水灵竟然已经把那两碗土豆泥和粥吃完了,现在正在吃自己的那份土豆泥!“住口!那是我的土豆泥!”

“是我的!”妙韵大口吃着东西,发音却依旧清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盯着前面的那碗粥。柳致见此情景连忙把自己的那碗粥快速地端过去吃了起来……

“你明明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这么能吃啊?”柳致看着面前吃了三碗还意犹未尽地盯着自己的妙韵。

“我可不是小孩子!”这位水灵说起自己的年龄竟洋洋自得起来,“我在隋唐年间就化形而出,太平公主登基时我还与众妖仙一同去凑过热闹呢!说到年龄,我当你的祖宗都不为过!”

“呃……”柳致一时无言以对,竟然忘了自己面前的并非人类,而是山精妖怪了。

幸好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柳致一面起身去开门,一面心中暗自思索着会是谁来这山林中造访自己,难道是“玄先生”?

才走出屋外,柳致就看到了篱笆外的人,惊呼道:

“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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