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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竹林中竹叶青

虽然下了一场雪,整个山林都被一层白色覆盖,但积雪并不很深,只堪堪没过鞋底。柳致在这片无人问津之地“嘎吱嘎吱”地留下自己的脚印,看天色尚早,便在中途转道,去探寻那未曾造访之地。

这是一片苍翠的竹林,风霜竟不曾浊染其半分,在这片苍茫世界里独守着一份宁静。

柳致走进这片无雪的竹林,恍惚间竟仿佛走入另一个时序,这里满是“春”的清香与温暖,柳致惊异得四下观察着这片竹林,谁能想到在这严寒之中竟私藏着一片春天?

但是柳致的这份好奇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就在他四处张望之时,一个声音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

“公子所为何来?”柳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瘦削青年,着一身不知新旧的淡白长衫从中走来,一双丹凤眼流露出几番风流意蕴。

“在下柳致,非寻而来,只是访查山踪是偶尔路过,见这边神异,便不请自来了,还望主人莫怪。”柳致知此人必非凡人,应是一名修士在此隐居。

“远来是客,不如随我进去坐坐?”青年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道。

“如此便打扰了!”

青年在前引路,柳致在后跟随,二人一前一后,弯弯绕绕走了不一会儿,便见到了一座竹制的精舍,屋外摆着一张躺椅,一张竹制的桌子与几把椅子。青年让柳致坐下,自己亦坐在对面,拿起桌上的茶壶,从茶罐中取了一小撮茶叶放入后便弃之一旁,只片刻功夫,柳致便闻到清淡的茶香从中飘出,不知水从何来,火又从何来。

“这是我特质的竹叶茶,公子请尝尝。”青年倒了一盏递给柳致。

“多谢!”柳致接过茶盏,茶汤呈现淡淡的青色,如同刚刚发芽的竹叶一般,茶香清淡,又恒远,有种迷醉的感觉,轻轻呷了一口,如同风一般川流而下,这其中似乎有万千种变化,但柳致一种也说不出来,睁眼看着手中空空的茶盏发愣。

“哈哈!”青年见此哈哈大笑,又给柳致倒了一杯,“不知公子从何而来,欲往何处啊?”

“我方从山君之宴归来,在回家途中偶尔兴致勃发,穿了一条小径,竟让我发现了这片神奇之所!”柳致笑着说道,却发现面前之人脸色一变。

“哼!区区凡人安敢如此欺我!”青年突然面目狰狞,脸上泛着淡淡的青色,大袖一挥将桌上的茶壶茶盏扫落。这些茶具尚未落地,就变成一条条青色的小蛇扭曲着、挣扎着,最后化作一缕缕青烟。

当然柳致并没有注意到桌下的这些,他被面前突然发怒的青年吓到了,正要说什么,却被其怒吼打断。

“给我滚出去!”

青年朝柳致怒吼了一声,柳致只感觉一阵大风向自己袭来,自己似乎被这风整个卷起,迷迷糊糊地不知被吹往何处,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小溪边,正是在回家路上,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服,也不知先前一幕是真是幻。说真,事情的发展超乎寻常逻辑;说幻,那茶的滋味,被风吹乱的衣服都向柳致证明着真实。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不得其法,柳致只能选择先回家再说,或许白月初可以解自己疑惑。

小小的院落就在前方了,柳致已经可以看见那圈矮矮的篱笆了,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一些重叠的幻影,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只能凭借本能向前走去,却在门口不远处被凸起的地面绊了一跤。柳致忍着晕眩奋力向前爬,他虽然离门只有几步距离,但是他现在浑身发软,在艰难地碰触到木质的门扉后,终于晕厥了过去。

“汪汪!”家中的白愚似乎闻到了主人的气味,大叫着从屋里窜出来,朝着门口狂吠。

“白愚,怎么了?”白月初被这犬吠惊起,从入定之中回神,一下就感知到了门口晕厥的柳致,连忙开门,将其从地上扶起带回屋内。

……

柳致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早已失去了意识,面上透着一股淡淡的青色,所幸呼吸还算顺畅。

“这是,毒?这小子看来在此前服用了许多滋养、祛邪之物,才能保住这条命回来。不过是参加一场山君宴会,竟能落到如此下场?”白月初检查了一下柳致的情况,皱眉说道,“我要去找山君谈谈,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仙子不必来寻,老夫感应公子有难,遂来相助!”白月初正要出门时,听见屋外传来一道明亮的声音。

“山君,我且问你,你那宴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月初冷冷地看着院子里的山君。

“白仙子误会了,柳公子在我那宴会上还是好好的,应当是在回家路上遭了难,可惜老夫不善卜算,可否让我进去看看公子?”山君连忙作揖解释。

“哼!我且信你一回。”白月初轻哼了一声,带山君进屋看望柳致情况。

“咦!”山君一见柳致情况便惊咦了一声,在经过仔细检查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柳公子这是中了那竹叶青的蛇咒了!这事也是因我而起啊……”

“此话怎讲?”

“上次初雪宴我曾邀请山中的一位蛇妖参加,谁知这蛇妖性情诡谲多变,在宴上闹了许多不愉快,我便将其赶了出去,这次也没再请他。恐怕柳公子是在回家路上遇上了这位蛇妖,那蛇妖因羞恼而对公子下了蛇咒。”山君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山君可有办法解此蛇咒?”

“这蛇咒变化万端,我无法可解。”山君摇了摇头,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前些日子得了一枚一品丹,或可解此毒咒!”

“一品丹?”白月初听到一品丹也有些惊讶。

“说起来这枚百花丹也是因柳公子而成,原是要用在此处。”山君从匣子里取出那枚玲珑剔透之丹,捏了个手诀将丹丸散成烟气打入柳致体内。

随着丹气的透入,柳致体表突然渗出淡淡的青气,化成一条绿油油的毒蛇将其缠绕,而百花丹所化的琉璃之气则从这条青蛇的内部逐渐瓦解。青蛇感受到了威胁,开始拼命扭动,想要把柳致缠得更紧,却被一层琉璃之气所阻,无法对柳致造成伤害,只能在徒劳无声的嘶吼中被琉璃之气冲散。青气消退后,百花丹的丹气也收敛进柳致体内,开始孕养其被毒咒破坏的内脏。

“我……我这是……在……哪?”柳致勉强睁眼,只感觉浑身乏力,强撑着说了一句话,又再度昏睡过去。

“多谢山君!”白月初见此连忙上前检查柳致情况。

却发现柳致虽然肉身之毒尽除,五脏在丹气孕养之下比原先更为强劲,但他的神魂之中有什么东西纠缠着,正在吸取柳致神气壮大自身。

“山君,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白月初忙呼道。

“这……这蛇咒竟凶恶至此!百花丹只能除肉身毒瘴,对于神魂无能为力。况且看这情况,蛇咒与神魂纠缠得极为紧密,恐怕……”山君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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