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虚张声势

微微喘息，低不可闻，听在王然耳里却宛如雷霆霹雳，同时精神一振，追踪了怎么久，终于是发现了正主了。这喘息声如此微弱，更是印证了身受重伤的猜想，鼻翼微微煽动，一缕淡淡的腥臭萦绕在内，这明显是此人清理伤口后，仍难压抑剧毒气息。

嗡！旋即，王然脑袋一嗡，低沉作响，仿佛脑海里有一口巨钟震响，令得他头晕目眩，不由得心中微惊，好厉害的毒，仅仅是闻闻味道，就产生了如此强大的负面效果，若是身中此毒，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啊。

“嗯……。”

一声闷哼，秘窟内那人迷惑望来，身受剧毒使得神志不清，满脸冷汗不提，双眼都带着一层诡异的朦胧雾气，仿佛结了一层晶体一般，这人形容枯槁，发丝凌乱，满目疮痍，难以辨清面目，身体上还有着几处暗伤，使得衣襟沾染鲜血，瘫倒在地，由这种情形看来显然是命难久矣。

然则谨慎早就镂刻进王然心里，绕是对方如此惨状，仍没有轻举妄动，自古以来由于粗心大意，遭受毒蛇反噬的例子太多了，由不得王然不提防，眼前这人虽然看起来奄奄一息，似乎随时都将要熄灭生命的烛光，但别忘了，同时，对方也是位实力远超过他的剑术高手。

“洞察视觉！”

心里默念一声，王然开启了‘洞察视觉’，耐心等待毕竟不是他的风范，就算一时半会难以下定决意如何对待此人，先搞清楚对方状况却是十分必要的，本来‘洞察视觉’原先仅能维持刹那，不过在这个月不断试验下也得到了提升，达到了能维持三秒的地步。

一旦启动洞察视觉，整个洞窟顿时变得鲜艳起来，这并非是洞窟内突然染上了某种颜色，仅仅是视觉上使得王然产生了如此的感受罢了，原先以他的修为也仅能模糊可见洞窟内情形，此际却无限清晰起来，就像是置身于显微镜下，将任何细微的景象分毫不差的展现出来。

王然的瞳孔如鹰，凝视着这位形容邋遢，枯槁身形的剑手，确切的说，是在看着这人的手，这纯粹是王然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罢了，无论遇到任何武者，先瞧瞧对方的手，由双手来判断对方究竟擅于灵敏的小巧功夫，抑或是大开大阖，以力取胜的武技，往往能使得他获益匪浅。

谁知道，这一看之下，王然顿时透心凉。

这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是由于剧毒的原因，使得身体抽搐，因此双手也由此打颤，然则在王然‘洞察视觉’下却看出这双手颤动的弧度极为渺茫，仿佛是弧光轻轻闪现，调整着出手时状态。

这王八羔子，早就察觉到了我，却如此默不作声，还扮演着奄奄一息的角色，若我没有洞察视觉，全无防范，在这种黑暗中，他突施偷袭，恐怕还真能得逞。

心念犹在打转，蓦然一声轻吟，这人手里忽然多了一柄长剑，身体凌空扑击，宛若长空飞鹰，密接的剑势疾风骤雨般笼罩住王然，凌厉的剑光即便是在如此黑暗中，也闪烁着缕缕寒芒，顿时使得王然如芒刺背，浑身寒气升腾，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冰窟内。

强大！

这是王然心里升起的唯一感受，难以抗拒的强大，这一剑下击，如冰风骤雨笼罩虚空，不但冻结了王然所有的闪避进攻路线，同时也仿佛冻结了他的心神。

失算了……王然早就从剑痕内看出此人修为高深，不可力敌，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强到了如此地步，剧毒加身，身体上还带着多处创伤，然则一旦展开剑势，居然凌厉到了这种地步，他所见过的最强内劲武者就是宋天河，虽然对方属游戏心态，并未全力出手，但王然仍能分辨出，就算是全盛时候的宋天河恐怕面对这样的剑法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别问他究竟如何比较的，反正心里就是有这样一种想法罢了，两者出手虽然同样凌厉，劲气逼人，然则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受。

身体一滚！

王然躲开刺往咽喉的一剑，哧哧！哧哧！剑锋急上，如毒蛇一般，胸口却难以幸免，顿时衣衫破裂，划出两道深深的伤痕。

痛彻心肺！

王然这一刻简直有种要谢天谢地的感觉，若非那时意念沉浸识海，经历过仿佛连心神都被撕裂的感触，就是这样的痛苦，恐怕就要将他的所有后手打乱，就算是拥有洞察视觉，在那种痛苦下，也很难把握一刹那逃生的机会。但是一旦经历过那样的痛苦后，就不是再难忍受了。

翻身跃起！

哧哧！地面上沙石飞溅，不用问，王然都知道，肯定多出来几道深深的痕迹。

“咦！”连续两次必杀的攻击失手，令得此人大为惊讶。

王然已翻身跃到石壁，脚下发力一蹬，呛！长剑被他猛然拔出，剑势倒卷，迎往追袭而来的剑光。

“找死！”这人冷笑一声，手腕一抖，剑光浮动，砰砰砰，砰砰砰……连绵不绝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洞窟内。

哧哧！哧哧！王然胸前，腿部，腹部都被再度划开了十几道口子，却被他灵活的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锵！

剑光飞溅，炸裂开一片电弧光火，王然手中长剑顿时断裂开来，他却如飞鹰般凌空窜过剑手头顶，借助蹬脚微消的趋势，仓惶逃窜而走。

王然心中庆幸不已，这人出剑太快，太密集，也太凌厉了，一刹那间就仿佛笼罩了肉身数十次必死部位，若非他身受剧毒重创，剑势中存在阻滞，破绽，就算是王然拥有‘洞察视觉’，也是必死无疑。

他就算能瞬间看穿破绽又如何？那么短的时间内，身体根本无法跟上心神的浮动，就算看穿了也躲避不了。

“不对！不对！……此人是在虚张声势，他根本就只有一击之力。”

逃窜出数百米后，王然心思冷静下来，若是此人真如表现中那般强大，眼下无论如何也该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