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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忍痛放手

这一天,冯教授夫妻要去参加一个老同学孩子的婚礼,双双准备出门。临走的时候,冯教授说:“是不是要跟庭川说一声啊?万一一会他要过来怎么办?”

岳教授说:“他来就来吧,小冰在家呢,小冰可以给他做饭啊。”

冯教授也明白岳教授的意思,可是他是不怎么看好这一对的,总觉得庭川并没有这份心,会枉费岳教授的一番苦心。

因为今天冯教授夫妻不在家吃饭,所以陈小冰也没有出去买菜,此刻正坐在家里看书。临近中午的时候,陆庭川就来了。一进门就说:“早饭没吃,太饿了,今天就来的早了点。”

陈小冰觉得有点窘迫,说:“那你在家等会我啊,我马上就去买菜去。”说着就要出门。

陆庭川说:“一起去吧,我自己在家也没意思,我还能帮你拎东西。”

陆庭川觉得和康敏一起买菜的感觉就好像和一个普通的同学、同事一起出门买了趟菜,有说有笑却也有距离,和陈小冰一起出门买菜的感觉就好像和自己的家人一起出去,也不用说什么话,心里觉得熟悉亲近安心,好像他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很久。

陈小冰却不是这样想的,她希望自己以后可以避免和陆庭川这样单独相处,免得自己生这种不该有的念头,这样的人注定不是属于自己的。

有康敏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子挡在自己面前,他怎么能看得见她呢?同他一起去买菜这样平常的事情,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几次。陈小冰惆怅地走着,看起来格外忧伤。

陆庭川虽然觉得陈小冰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没有什么话。可今天明显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

就说:“下午我没有课,一会咱们吃完饭,我带你出去转转吧。自从我来到这里,就没有看见你出去玩过,总是自己闷在家里。今天就当是陪陪我,跟我一起出去玩吧?”

陈小冰听了,眼睛亮起来,好像本来阴沉的夜晚突然冒出来好多的星星,一起出去玩多么吸引她啊,心里好矛盾,又想断了对他的念头,又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机会。

她想:“反正,自己对他未来的感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就给自己的留个美好的回忆吧。这么想着,她就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脚步也轻快了,脸上突然就有了笑容。

陆庭川看见她的笑容,不知怎么地就甜蜜起来,看见她高兴,自己也莫名其妙地高兴起来,就想一直看到她这样无忧无虑,简单快乐。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把她当成亲妹妹了吧。

他们一起到菜市场挑挑拣拣地买菜,聊得都是柴米油盐的话题,菜摊的老板忍不住夸:“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啊!这小伙子长得这么帅,小姑娘你可得看住了,别让别人给拐跑了。”

陈小冰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头假装没有听见。陆庭川则笑着说:“这可是我妹妹啊。”

俩人买了一大堆的菜,回到家,陈小冰走进厨房,陆庭川也跟着进来了。陈小冰说:“你干嘛?你去客厅看会书,我一会就做好了,你别着急啊。”

陆庭川说:“我想给你帮帮忙,总是这样麻烦你给我做饭,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陈小冰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工作可不就是做饭嘛。你别帮忙了,把衣服弄脏了就不好了。”

陆庭川却很坚持,他在旁边洗菜、择菜,陈小冰就切菜、炒菜。

如果这时候有人看见这样的场景,一定会觉得他们已经做了很久的夫妻,虽然没有激情和浪漫,但是他们有普通夫妻之间的亲近和信任。

俩人配合得很默契,所以饭也做得很快。这次陆庭川心情很好,饭桌上给陈小冰讲了许多学校里有趣的事情,从以前上学的学校讲到现在任教的学校。

陈小冰听得很认真,因为那是她所不了解的陆庭川的生活,她仍旧管不住自己的心,想要知道得更多。

每个人都是这样,有个专心的听众就会想要激发这种表达的热情,所以饭桌上的气氛很热烈。

吃完饭后,陆庭川还要主动去刷碗,陈小冰果断拒绝了,不让他进厨房。

在她的心里,陆庭川是如情分明月般的谦谦君子,君子当然要远庖厨。陈小冰出来,陆庭川正等着她要一起出去玩呢。

陈小冰说:“我去换件衣服就出来。”陈小冰几乎不出门逛街,所以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唯一能穿的出去的就是岳教授送她的一件连衣裙,她从来没有穿过。

一个整天穿梭在菜市场和厨房之间的保姆,穿那么美干嘛啊?她穿上连衣裙看了又看,还是觉得紧张得很。

当陈小冰从卧室出来的时候,陆庭川惊呆了。陈小冰一直都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只是她平时从不打扮,穿的都是当年上学时候的衣服,从村里带过来的。

任谁整天穿着土里土气的衣服都好看不到哪里去,所以她的美就像是翡翠藏在原石里,得剖开才能看到,平时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

陆庭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小冰,你以后就这样穿吧,这样很适合你,你这样走到街上才像是你这个年龄的女孩本来的样子啊。”

没有女人能拒绝心上人的赞美,陈小冰的心里开起了一朵一朵的桃花,芳香四溢,直熏得她晕头转向。

陈小冰问陆庭川:“咱们要去哪里啊?”

陆庭川说:“本来今天天气很好,我打算带你去郊外爬爬山的。可是你穿了裙子就不方便爬山了,咱们去商场给你买一双合适的鞋吧?你这双鞋都有些旧了,和你的裙子也不般配。”

陈小冰说:“没关系,我可以换一身衣服,咱们还是去爬山好了。”

陆庭川说:“下周吧,下周咱们再去爬山,今天就去买鞋去。”

陈小冰回屋里拿了一个小布包,又包着她那厚厚的现金出门了。

陈小冰来到上海已经很长时间了,却并没有好好逛过商场,有时候会跟着岳教授一起来,可岳教授也不是爱逛街的人,她都是想好了要买什么,来了之后立刻买上,掉头就走,从来也不会漫无目的地瞎逛。

这次和陆庭川走到商场里就紧张起来了,一方面是这地方陌生,她有些无所适从,又担心人多,怕被警察逮住,另一方面她跟着陆庭川走在一起,周围总是引来别人艳羡的目光,这让她觉得有点自惭形秽。

陆庭川径直走向他熟悉的几个品牌,带着她试了又试,终于找到了一双合适的鞋,还让店员给找了一个跟鞋子相配的包。

结账的时候,陈小冰赶紧打开她的小布包,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沓钱。陆庭川哭笑不得,这年头还有带着这么多现金逛商城的人,还是他身边的人。陆庭川把她的钱放进新买的包里,刷卡付了帐。

回去的路上,陈小冰忍不住说:“谢谢你陪我出来买东西,但是钱应该我自己出。我平时没有什么开销,工资也挺高的,我有钱。”

陆庭川说:“我一天天使唤你给我做饭,我都没有跟你客气过,你客气什么啊?”

陈小冰说:“这可不一样,我给你做饭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你给我买鞋买包,我不能收。而且这事让康老师知道了也不好。”

陆庭川纳闷道:“这和康敏有什么关系?”

陈小冰说:“我觉得康老师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和他是天作之合,特别般配,我希望你以后可以和她好好相处,我可不能让她误会我了。”

陆庭川说:“行了吧,你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管得也太宽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的,她现在不是我的女朋友,还没有权利管我给谁买东西呢。你小小的脑袋想的事情倒是不少,我真是小看你了。”

陆庭川把陈小冰送到家门口就走了,他说晚上有几个同事要出去聚聚,不能在这里吃饭了。陈小冰回到家里,换下了了连衣裙,又变成了那个朴素的陈小冰。

就像灰姑娘过了十二点,华美的裙子和南瓜马车都会不见,还得回到阁楼里一样。只是灰姑娘最终可以嫁给王子,而她却注定要远离王子。

今天这一天是她最幸福的一天,几乎一整天都和陆庭川单独在一起,说了那么多的话,比以前一年的话还多,感觉他们在这一天里突然就亲近了不少。

陈小冰看着陆庭川给买的鞋子和包,想着自己大概是不会有什么机会再用到了。她小心地把这些东西连同陆庭川以前送给他的围巾、音乐盒一起放进一个大盒子里。

这个大盒子里装的都是她这辈子收过的最贵重的礼物,是永远也不能丢的东西。

晚上,冯教授和岳教授回来,问了问今天的情况。陈小冰说了今天一天的事情,岳教授对着冯教授直眨眼睛。

睡觉前,岳教授说:“也许,我想要看到的结果就要出现了哦,你说咱们早点给他们创造时间单独相处,是不是早就成了?都怪咱们两个大灯泡,影响年轻人谈情说爱。”

冯教授直翻白眼:“没有这个心思,天天关在一起也起不了化学反应,非得有这个心思,天时地利才能管用知道不?人和很重要啊!”

岳教授不理他,美滋滋地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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