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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列国纷争

随着蓝境帝国的瓦解以及各个地方王国的建立,卡尔丹实际上陷入了一个列王纷争的时代,没有谁还记得自己曾是强大的蓝镜王权的有力支撑,也没谁还记得曾经无敌于天下的帝国荣耀,再也不会有蓝镜令要求谁去做什么事,更没了王族公会,曾经的同族兄弟如今全成了虎视眈眈的威胁。

长历二八零二年,在第五届军旗会上第一个怒吼着要自立为王的泰然绒宫正式宣布雾精灵独立,建立明焰王国,意欲统治所有光明之地,其野心昭然若揭。明焰王国成了第七个也是最后一个从蓝境帝国独立的王国。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泰然绒宫没有将王国都城设在他的老巢高崖渡口,而是设在了火城布沙漠顶,这座五十年前才从人类手上抢来的南部城市。而人类此次建国特意取国名为“赤土王国”,就是因为火城之地遍地红土,收复失地的意图明显。当他们得知雾精灵定都火城后,一股无可遏制的怒火开始在人类一族中迅速蔓延,深埋在人类内心深处的种族仇恨被彻底点燃。愤怒的人类子民群起而动,他们包围了国都禁卫林斯,并很快将第一代赤土王国国君赶下台,而领导这次革命之火的是年轻的王族新秀雅克湍。他极力主张对雾精灵宣战,他鼓励人民宁可战死不可苟活,因此赢得了大部分人类的拥戴。

“人类屈辱的时代即将过去!我们是光明之神的伟大子民,拥有同样高贵的血统与情操,我们是活在光明之神庇护下的烈焰!不是活在精灵阴影下的懦夫!”雅克湍站在高高的石阶顶端向全体人类吼道:“我们将重建先祖的荣耀,夺回属于自己的领地!月城!石城还有火城!河口人类的时代即将再度降临!我伟大的同胞们,回去磨砺家中生锈的长枪利剑,卸下马背上的农具撂脚,我们将迎着敌人的箭雨前进,战胜那不可一世的狂徒!我们将追寻着先祖的足迹,重塑我们的河口之王!”

这位被后人称为“雷霆将军”的雅克湍用他极富魅力的演讲激励了无数人类聚集在他的麾下,一支士气旺盛的人类大军在烟雾缭绕的烟城蠢蠢欲动。同时,雅克湍以人类之王的名义向周边的所有王国发去了求救信,他在信中痛斥雾精灵的暴行,并说雾精灵即将占领全部的人类领地,还说泰然绒宫在占领人类王国后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收到信的各个王国。他在每封信中所说的王国都不一样,但都是信封所在的王国。虽然并不是所有王国的国王都相信信中的内容,但大部分国王都很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这给了他们合力围攻雾精灵的绝好理由。因为没有谁愿意继续看着泰然绒宫领导下的雾精灵不断壮大。

很快,雅克湍收到了包括白精灵、平原精灵以及紫衣王族的回信,三方势力都愿意出兵救援人类王国。然而,如此大的行动不可能不被泰然绒宫察觉,他很快就知道了人类的计划,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禁卫林斯发动了进攻。他相信弱小的人类将在短期内被击败,而后其他势力必然自动瓦解。

但出乎意料的是,自称“泷翼族人”的雅克湍所带领的人类并未就范,他们在得到情报后立刻实施全民总动员,誓死抵抗入侵。他们一边积极组织防御,另一边主动进攻,他们想在避开敌人锋芒的情况下率先取得一场胜利,或者至少能顶住压力,不让敌人的速战计划得逞,而后三支援兵才有足够的时间从后方威胁雾精灵的大本营,让他们前后不能相顾。只有这样人类才有机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夺回属于自己的城堡。

雅克湍自称是三宫后裔,他率军在石城和火城两个方向迎战雾精灵的全面进攻。人类军队的主力在南路战线迎战来自火城的雾精灵大军,双方在禁卫林斯以西四百里处一个叫哭岩镇的地方正面遭遇,战斗随即打响。由于雾精灵的主力在石城,泰然绒宫相信人类必然会在石城方向设重兵防御,完全没料到会在南边遇上人类的主力,于是双方打的难解难分。而在石城方向,人类守军依南江天险也顶住了雾精灵的进攻,双方在江水南北陷入胶着。战场上的进展完全出乎泰然绒宫的设想,现在他只能增派援军加大进攻力度。于是第三支雾精灵大军从雷城出发,增援石城战线。这是他极为冒险的一步,雷城驻军有防御白精灵的重任,不到万不得已他是断然不敢用作他途的。在雷城驻军秘密离开之时,来自高崖渡口的军队也在急速赶往雷城,以填补雷城的防御空缺。而蓝境之眼的驻军依然可以牢牢的守护西面的安全。

与此同时,一支秘密的人类军队在雅克湍之弟雅克兰的带领下走水路沿江北上,突然出现在石城的西面,悄无声息的攻占了这座城市。等雾精灵指挥官尔客奴卿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晚了,情急之下他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向烟城进攻,一路回头奔向石城,这却恰恰中了人类的圈套。

人类的烟城守军随即倾巢出动,将被故意放行过江的雾精灵团团包围。尔客奴卿因不忍放弃攻破江边防线的有利战局,错误的将兵力一分为二,让自己的数量优势淡然无存。人类抓住这有利战机发动全面反击,成功将这支南下的雾精灵全部歼灭。然后大军渡江北上,在雷城的精灵援军赶到之前和石城的人类守军里应外合,在城外将尔客奴卿死死的围住,发动了猛烈进攻,绝望中暴怒的精灵统帅吐血而亡。等雷城的精灵大军抵达石城时,人类已经严阵以待。而在得知尔客奴卿的死讯后,面对兵力与己不相上下且士气高昂的敌人,雾精灵放弃了攻城。

南部战线上,精灵逐渐掌握了战争主动权,人类军队开始节节败退,直到泰然绒宫也得到了尔客奴卿战死的消息后,明焰王国朝野大震,全军上下开始蔓延着不安的气氛,雾精灵之王悲痛欲绝。之后他审时度势,知道孤军深入河口地区的危险,随即命南路军指挥官卜哩士泷率大军悄无声色的撤出了战场。而人类也无力再战,战争就此结束。

在持续了近两个黑幕日的惨烈厮杀之后,最终泷翼族人在付出惨重代价的情况下以寡敌众,重创黑灵远征军,虽没能收复火城,但也重新得到了石城。这就是泷翼族人引以为豪的第一次“三宫战役”,又称“克兰大捷”(由于战役是由当时的英雄三宫宫主雅克兰指挥,为了纪念他的旷世之功,便以其名命名,而三宫宫城是北方的月城来客米堡,为了获得白精灵的支持,其三宫之名并未公开)。此战之败使得雾精灵的传奇统帅尔客奴卿(他是泰然绒宫之父泰然大将军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培养起来的第一武将,留给泰然绒宫的最大军事遗产)暴怒而亡,明焰王国元气大伤,国王泰然绒宫随即停止了大部分针对泷翼族人的军事行动,命大军撤军,回国整顿。泰然绒宫想要重振士气,发誓要为尔客奴卿雪耻(尔客奴卿是他的舅舅,也是他的第一军仕和首席国辅以及最尊敬的长辈,正是在尔客奴卿的极力辅佐之下才会有泰然绒宫取得的一系列成就,包括明焰王国的诞生和强盛,他是整个雾精灵真正的灵魂人物)。赤土王国和明焰王国之间的仇恨便到了毫无余地的境地,成了一对难以调和的宿敌。哪怕是在后来最为黑暗的年代,两族人民也时常刀兵相见。战争结束仅仅八年之后,双方就爆发了更为惨烈的第二次“三宫战役”(由于是第一次三宫战役的矛盾延续,故此称,特注),双方怒火尽燃,一发不可收拾(详情后文将会作描述)。

泰然绒宫将军队回撤之后,他立即派出了使者前往紫衣王国和高塔王国求和,并在雷城部下重兵防范白精灵。此时白精灵的军队已经开到了雷城以北一百六十里的地方,由于月城兵力有限,蒙戈岩泉不得不向大峡谷以北的冰霜王国周旋,以获得军事支持,等他召集起一支足够强大的远征军时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天。在大军行进到火木坡时,蒙戈岩泉得到人类捷报,知道雾精灵已经兵败石城,于是加速前进,欲在明焰王国士气低落的时候攻克雷城。没想到的是增援石城的雾精灵毫发无损的回到了雷城,而来自高崖渡口的援军也早已进驻,一时间雷城城防力量倍增,让蒙戈岩泉踌躇不前。后来他再三要求人类从南面进军雷城,均被雅克湍拒绝,无奈之下白精灵只好撤军。

高塔王国的平原精灵也在战争期间试图进攻明焰王国,但在蓝镜之眼就遭到了顽强抵抗,寸步难行,加上被称为“风行两君子”之一的泰仁绒华也极力劝阻他的两位兄弟,最后平原精灵只好作罢。而远在东南大半岛的紫衣王族虽然也答应北伐,不过要劳师远征,紫衣王国不得不借道月牙堡,那里是地姆王国的领地,巨山堡垒王国是夹在明焰王国和紫衣王国中间的弱小王国,他们谁也不想得罪。不过在地姆心里他们是更惧怕明焰王国,有仇必报的泰然绒宫愤怒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地姆一族要小心行事。于是紫衣王国的借道请求被拒绝了,为此紫衣王族女王泓兰时贤差点就决定向地姆开战,后来被亚纳铎德阻止了。亚纳铎德希望帮助人类,但善良的赤灵之王不愿意因此让无辜的地姆受到伤害,他从远古时期开始就很同情地姆一族的遭遇。最后紫衣王国只是派出了一支精锐的小规模骑兵穿过浩瀚无垠的银茈森林北上,历经千辛万苦才抵达人类的都城禁卫林斯。此时人类和雾精灵的第一阶段战争已经结束。但人类和紫衣王族的友谊也从此建立起来,两族人民通过隐秘的森林骑兵密道互相往来,从未间断。而那支被称为“森林骑兵”的远征军也成了两国友谊的标志,在赤土王国家喻户晓,在那段悲壮的历史里,各种诗歌应运而生,其中有不少就歌颂了这个伟大的故事。下面这首“森林骑士之歌”是众多诗歌中的一首:

狼烟四起红土地,

敌寇白雾尤嗜血,

诸侯本师出同门,

千百年来了无痕;

歃血西流终得胜,

人类百世宁不得,

故国城垛仍未还,

雷霆怒吼旧山河;

苍茫天下有回响,

广袤暗林出明师,

不惧千辛与万难,

匡扶正义世难当,

两族携手光明赞,

定成后世大地王。

长历二八一零年第五黑目日,泰然绒宫和他的卫队南巡,当行进到白雾平原东南边境时遭到了雾区长鼻的袭击,泰然绒宫身受重伤,但九死一生。他逃到了附近的一个云台哨所,但被追杀他的长鼻人围困,千钧一发之际,一伙路过的地姆猎人发现了被困的泰然绒宫,并将他救了出来。由于伤势过重,地姆猎人就在附近的森林里安顿下来帮他养伤,同时让同伴回月牙堡将此事告知了地母之王孤石昝沔。

孤石昝沔大吃一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后来他还是派人将泰然绒宫接到了月牙堡,并悉心照料,同时也写飞信通知了明焰王国。火城布沙漠顶的雾精灵大都随即派出军队前往月牙堡,接泰然绒宫回国。但消息很快泄露出去,人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支藏匿在银茈森林的人类骑兵得到命令,等雾精灵的军队带着泰然绒宫回程时将其截杀。同时,两支人类军队分别从石城和烟城出发,一起杀奔布沙漠顶。

在雾精灵群龙无首的情况下,人类军队一举摧毁了火城的精灵守军,夺回了这座红土地上的烈焰之城。而前往月牙堡的雾精灵接到急报,只好向西进入白雾平原将泰然绒宫带往老镇。可队伍在离开月牙堡不久就遭遇了紫衣王族的森林骑兵的袭击,双方激战一天一夜不分胜负。第二天负责截击的人类骑兵赶到,雾精灵溃不成军。在少数几个士兵的护卫下泰然绒宫得以逃脱,最终回到了老镇,但火城大都卜哩泷迪被森林骑兵俘虏。

第二年,泰然绒宫伤愈,随即发动了对人类的第二次战争,人类史称“第二次三宫战役”。雾精灵则称为“灭绝之战”。明焰王国倾巢而出,集师五万兵分两路,北路三万大军进攻火城,南路两万大军进攻紫衣王国。火城的人类守军见敌军军容盛大,知道无力抵挡,只好撤军。直到来自石城的援军赶到,双方才正面交战。战争在火城一线持续了近三个黑目日,大战上百回合仍不分胜负,但双方都损失惨重,人类尤其惨烈,最后不得不让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都加入战斗,不分男女老少。雾精灵也把最后的一支军队从雷城开出南下增援,双方都杀红了眼,根本停不下来,大有同归于尽之势,整个火城内外都被堆积如山且臭气熏天的尸体和凝固的鲜浆覆盖,毫无缝隙,引来铺天盖地的黑鸟啄食,还有如沙尘般呼啸的蝇虫飞舞。

而在南路战线,雾精灵一路摧枯拉朽般的摧毁了巨山堡垒王国,并在战败的地姆一族中征集了一支数量庞大的雇佣军一起东征。这支雾精灵军队的规模从原来的两万增加至三万五千。紫衣王国没有想到雾精灵会直接消灭地姆王国,对形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六个黑目日后,庞大的雾精灵军队节节胜利,兵锋逼近摩崖岗。随后双方在黑水河激战两个黑目日,紫衣王国再大败数阵,军队不得不退入城内,陷入绝境。在此期间,泰然绒宫旧病复发,竟意外死于军中。最后在平原精灵的周旋下雾精灵和紫衣王族达成停战协议,双方化江而治,战争就此结束。

从此,月牙堡纳入了雾精灵的统治,人类则在白精灵的帮助下最终收复了火城和雷城;雾精灵则放弃了进攻人类的计划。此后数十年间,地姆不断反抗雾精灵的统治,最后将雾精灵赶出了月牙平原,接管了黑水河以西、雾江以东的大片领地。雾精灵四面楚歌,所有族人都回到了白雾平原,王族间开始了一系列的争权斗争,造成了巨大死亡,族群逐渐凋零,明焰王国崩溃了。

泰然绒宫的意外死亡给整个大局带来了深远的影响,雾精灵从此一蹶不振,人类则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实力迅速膨胀;月牙湾地姆也阴差阳错的将自己的领地扩大到战前的一倍以上,成了南方一支重要的力量;紫衣王族则在战争中元气大伤,从此远离世界,不再参与任何纷争。卡尔丹世界东部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基本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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