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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消失的黑影

白墙崩塌后,斯高特人损失惨重,第一波大规模入侵告一段落。只能偶尔看到一些小规模的蟠飋空骑兵穿梭在白墙上空。而紫林社的任务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些已经进入卡尔丹世界的斯高特人,他们肯定在世界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隐藏着,或许正在某些偏远的世界边沿吞噬着这个世界。现在谁也不知道,至少仍然没有人看到了它们的踪影。

而泰仁绒然则希望借助红衣先知的力量优先摧毁黑门,他终于发现了这种可能性。白墙崩塌之夜,水晶球的强大力量让泰仁绒然眼前一亮,他开始把全部精力放在了这些神秘的水晶球上面。然而,红衣先知知道这种行为将付出的代价,而且一旦行动失败,摧毁黑门将再无可能。这世上一共就只有四颗水晶球——魅影之源,它们出自不死者之界,现由四位红衣先知保管。如今已经失去了一颗,另外一颗也随第一位红衣先知的失踪而下落不明。所以泰仁绒然的要求被两位红衣先知拒绝了。然而,泰仁绒然的心思已经不可逆转,他已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摧毁黑门,这是这位“风行者”悲剧宿命的一部分,他的意志变得无比强大,几近黑暗,没有人能够改变。更可怕的是,在无人察觉一天夜里,他悄悄的把剑指向了两位红衣先知,悲剧再次发生,在他日渐邪恶的剑影之下,两位红衣先知化作两道红色魅影随风散去,两颗魅影之源掉落在地上。泰仁绒然癫狂了,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两颗魅影之源褪去了之前的紫色光辉,变得墨黑而毫无光泽。

“不!不要!怎么回事!啊——哈哈——”泰仁绒然疯了一般吼道,他抱着两颗魅影之源消失在了漫天大雪中,任凭人们怎么呼喊也没在回来。这位卡尔丹世界最为传奇的精灵彻底堕落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他身上的光辉终于全部变成了暗影,令整个卡尔丹世界为之惋惜。从此他也只剩下了一个名号——恶魔-亵渎者

在之后的漫长岁月里,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传说他死了,有传说他进入了黑门,也有人说他去了寻找最后一颗魅影之源,进入了不死者之界。关于他的传说不断,但他的身影却从此再没出现过。

泰仁绒然彻底堕落后,蛮石晓蓉心灰意冷,发誓不再参与精灵的任何行动,于是回到了百石林王国闭门谢客。只有蒙黎大将军坚定的要去追杀敌人,于是他独自带领第一白骑兵团进入了布里荒漠,追查斯高特人的巢穴去了。

十几天后,只有一支来自圣光冚的精灵军队赶到,林达接管了军队,他让军队重建了黑风堡要塞和白墙防线并驻扎在此,以防范斯高特人的再次入侵。

之前接到泰仁绒然的红印令之后,唯一派出军队的是迷都的泰绒珊,不过她也是以泰绒玥的名义从哥庭调拨出来的一支军队。泰绒珊爱着她的父亲,当得知泰仁绒然在黑风堡的消息后玥珊夫人喜极而泣,她们母女俩已经有数百年没见过泰仁绒然了。自从泰绒玥叛乱之后,泰绒玥就一直留在了双王子城,灰石港的安居**便和泰绒珊秘密结婚了。而处境尴尬的安居**既不能公开和圣光冚结盟,又不能再次宣誓效忠紫衣王国,他对泰绒珊的爱超过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当得知泰绒珊希望派军去黑风堡时,安居**喜出望外,作为灰石港的统治者和赤灵之王,他自然也收到了来自泰仁绒然的红印令,正犹豫该不该执行该命令时,泰绒珊的希望让他做出了选择。他以执行红印令的形式派出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跟随哥庭的军队一同从圣光冚出发,两军合计三千五百人。这样一支军队居然是整个卡尔丹世界为了抵御黑暗大军所派出的唯一一支军队,这不禁让人大感失望。

紫衣王国的泓兰时贤女王早就和泰仁绒然决裂,她是断然不会执行他的命令。而亚纳铎德国王自从从顿石花堡回来后终日郁郁寡欢,很少管理国内事务。当收到红印令时,他内心极为痛苦,他个人是可以不计恩怨的扶持大局,但整个紫衣王国都把泰仁绒然称为“精灵恶魔”,他又如何能违背整个王国的意志去听从“恶魔”的安排。最后他托病不出,让泓兰时贤女王定夺,结果可想而知。而人类和黑精灵的恩怨就更加久远而深重,人类已经很久没有执行过黑精灵发出的红印令了。至于白精灵,除了带着禁卫兵团早已参加紫林社的蒙黎大将军,蒙戈日牟也已和黑精灵决裂了,何况他的军队也过不了蓝镜之眼,泰绒玥的守军把隧道守的死死的,两军还处于交战状态,方兴未艾。至于自封的第五代蓝镜国君泰绒玥,他四面受敌,根本管不了远在黑风堡的敌人,哪怕是他的父亲发出的命令。如今的蓝镜帝国早已名存实亡,蓝镜令的权威也早已一去不返。至于南都啬锂之豪和北都磐城,泰仁绒悦和泰仁绒荣都在应付泰绒玥的叛乱中损兵折将,得知是泰绒玥的父亲发出的红印令,便不由得犹豫起来。尽管两人都是高贵的精灵王族,伟大的泰仁大将军之子,但他们实在不能信任他们的兄长泰仁绒然,何况传说中的黑暗大军却从未见过,这不得不让他们放松警惕。

于是,唯一的派遣军因着亚纳铎德的暗中要求,留下了一只两千名士兵的赤灵军队,其余一千五百名士兵返回了圣光冚。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黑风堡要塞的日常驻军规模就一直保持在了两千人的水平,林达大将军牢牢的控制了这支部队,他要保证白墙防线的力量不受卡尔丹内乱的影响。在人员充足的情况下,林达重建了要塞,并开始了白墙的修复工作。不过工程浩大,他们花了很多时间。

在黑风堡要塞进行重建的同时,蒙黎的队伍行进在广袤的荒漠复地。最终,他在布里荒漠和奔马平原的交界处的边沿一条靠近白河的峡谷里有了重大发现。这峡谷是一条白河古时候的河床,深深的切入了地底,异常隐蔽。而且峡谷里很难看见太阳,这些斯高特人甚至可以白天出来活动。不过他们现在正在如火如荼的建一座堡垒,附近有大量石头被开采的痕迹。蒙黎不敢轻举妄动,这堡垒深入地底,易守难攻,何况里面黑暗如夜,斯高特人可以和人类一样日夜不停的战斗。精灵反而不能在黑夜随心所欲。而后来的发现则让蒙黎吓出了一身冷汗——当他秘密观察着这座地下堡垒的时候,在他身后靠北边的一座孤山上,一座宏伟的山上城堡赫然出现!而且那座城堡建造的堪称完美,斯高特人几乎把半座山给挖空了,半山腰留出了一整块延伸出来的巨大平台,它把山腰下的整座城堡覆盖在它巨大的阴影之下,让城堡里的斯高特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入。更可怕的是那些蟠飋,它们也能在平台下的阴影中自由的飞翔,它们的杀伤力可以得到最充分的释放,它们高高的飞在空中,时刻监视着周围的一切。此刻的蒙黎以及他的军队正在那些空骑兵的监视之下。

发现这一情况后,蒙黎迅速撤离,他一刻也不敢耽搁。但天色已晚,很快就要天黑了,一旦被追击,只怕是难以活着离开。慌乱中,蒙黎带着部队再次进入了荒漠,竟然迷失了方向。入夜后不久,一路狂奔的精灵精疲力尽,终于停了下来,悲剧随即发生了。在那座山上城堡的巨大山洞中,无数蟠飋空骑兵夺夜而出,这些生物有着极好的夜间视力,只要它们愿意飞高一点,它们目之所及将覆盖大半个荒漠。蒙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是一支怎样的力量,而孤军深入的他此时正陷入重重包围。那支庞大的蟠飋空骑兵从天而降,围着蒙黎的军队低空盘旋着,密密麻麻的遮蔽了整个天空。淡淡的蓝光让地上的精灵骑兵头晕目眩,惨叫连连。可怜的蒙黎大将军和他一整支骑兵团从此消失在茫茫荒漠,世人为之哭泣。这个伟大的白精灵把他的生命献给了自己的信念,而这支以他儿子之名命名的骑兵团也从此被黑暗淹没。第一白骑兵团是精灵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支骑兵团,它开启了冰原精灵开疆扩土的序幕,吹响了这支精灵进行曲嘹亮的号角。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属于精灵的伟大时代。而这支伟大的兵团最后时刻却演奏了一曲精灵骑兵的挽歌,曾经所向无敌的精灵骑兵在这一刻结束了传奇,那个伟大的时代已经落幕,黑暗终究来临。

长历二五九九年,白墙修复工作完成,一排排崭新的凌天弩被重新布置起来,林达信心满满的巡视在白墙之上。为了更好的防御敌人的步兵,林达让人把城墙西侧的两组阶梯拆毁了,这样一来敌人的步兵无论如何也跨不过白墙防线。如果只剩蟠飋空骑兵的话,凌天弩密密麻麻的铺满了城墙,可谓火力强大。现在唯一的威胁反而来自内陆那些已经扎根下来的敌人。蒙黎大将军的陨落让人痛心不已,但至少人们知道了敌人的大致位置,只要世界团结一致,消灭他们也是指日可待的。如今问题就在于世界内部一片混乱,群龙无首,很难组织起一支统一而强大的联军共同抗敌,时间拖的越久敌人就越强大。而谁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发动突然进攻,到那时候一切也就晚了。最坏的情况是敌人优先攻击黑风堡要塞,进而打通白墙防线让黑门里的敌人涌入东方世界。如果出现那种情况那敌人势必将横扫天下。

这段时间还保持着清晰头脑的人可真不多了,大部分精力王族都在忙着内战,人类和紫衣王族又在遥远的东部,远离着威胁,而月牙堡的地姆一族又实力不济,更加不能指望。林达极力联络着各族领袖,希望能尽快组成联军,只是以林达的身份根本没人响应。后来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可能是所有有着精灵王族血统里面最有希望主持大局的人,他就是泰仁绒华。他是泰仁大将军的第四个儿子,有着高尚的精灵情操和良好的大局观,睿智且是非分明,深受族人拥戴。不过泰仁绒华此时正被泰绒玥囚禁在双王子城,失去了自由。于是林达决定解救他。

在双王子城和蒙戈日牟相持不下的泰绒玥收到了一封来自黑风堡的信件,正是林达以臣属的名义写的。信上请求泰绒玥将监狱中的囚犯发配黑风堡,给他用作修建白墙的劳动力,并苦口婆心的哭诉白墙防线的困境和誓死抗敌的大义,并以伟大和睿智之名祝福泰绒玥早日赢得东部战线的胜利。

看到信件的泰绒玥大为高兴,这正好解了他一个心头之患,因泰仁绒华很受族人拥戴,加上精灵一族有长者为尊的传统,囚禁泰仁绒华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但如果释放他又势必后患无穷。当初要不是泰仁绒华只是带着小股卫队南下,泰绒玥根本没机会赢下双王子城。以泰仁绒华的能力,泰绒玥毫无胜算。于是泰绒玥欣然的同意了林达的要求。不出一个黑目日,衣衫褴褛的泰仁绒华和数百个囚徒出现在黑风堡要塞的门口,林达带人恭敬的替他解开了绑绳,并在军旗室将他奉为大将军,说明用意后要求他主持大局。

泰仁绒华开始很怀疑,毕竟这个林达是泰仁绒然封赐的大将军。见他心存芥蒂,林达便带着他在整个白墙防线走了一圈,细说着自己的想法和忧虑,并表明了自己忠于光明与正义的决心,并在阳光下以光明之神的名义起誓。看到林达如此的坦诚与忠贞,泰仁绒华终于放下了戒心。不过他首先向林达推荐了一个人,要求林达以自己的名义邀请那人前来黑风堡。林达激动不已,赶紧问是何人。

“摩崖岗之王亚纳铎德,”泰仁绒华说道,“要说睿智和高尚,这世上没人比得上亚纳铎德大将军。”

林达听闻后大为欣喜,立即书信一封飞往紫衣王国。

第二年初,经过几番波折后,亚纳铎德终于出现在了黑风堡。说来也巧合,白墙上的巡逻士兵急速来报,身后是一阵阵沸腾。

“黑门消失啦!黑门不见啦!大将军!——黑门消失啦!”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人敢相信这是真的,整个要塞的人全部跟随林达冲上了城墙,果然是真的!离岛上那一轮黑影消失无踪了!林达激动的哭泣了,他单腿跪地仰望着天空,“感谢光明之神!感谢泰仁绒然大将军!精灵必胜!——精灵必胜!!!”他吼了起来,所有士兵也齐声怒吼了起来:

“精灵必胜!精灵必胜!——精灵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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